“你的意思是，我現在不是活人，而是僵屍？”方念說。
    “十分準確。”端木紅說：“不過我在煉屍的技術上很有造詣，對傳統咒術進行了改良，所以你行動會十分敏捷，而且關節也不會僵硬，皮膚也會很柔軟。”
    “那我跟活人的區別到底是什麼？”方念忍不住黑線說。
    “沒有痛感，而且就算斷胳膊斷腿，被捅出一個大口子，也不妨礙你活。”端木紅說：“還有，當時把你拚起來的時候，你被人燒焦了半截，不知道誰這麼缺德，我也沒辦法複原……”
    方念實在不能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他抱頭蹲了好久，以為老天賞臉讓他再活一次，沒想到現實殘忍如此。
    端木紅十分有耐心的陪著他蹲著鬱悶，又說：“你放心，你是我新技術實驗成功的第一個完美成品，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那我還有機會變回活人嗎？”方念黑線問。
    “也不是沒有。”端木紅說：“但是需要的條件非常苛刻。”
    “什麼條件？”方念說。
    “當然是真愛啊。”端木紅說：“真愛包治百病。”
    “你說真的？”方念青筋一跳。
    “……當然是假的。”端木紅說：“現在的人多浮躁，哪有真愛？這比千年靈芝還難得。”
    “……所以你把我煉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麼？”方念滿臉黑線說。
    “看你年紀輕輕就被五馬分屍，實在是太可憐了。”端木紅拂袖說：“我決定幫你報仇，扳倒那個狗皇帝，不然實在讓人不爽。”
    “就這麼簡單？”
    “這具屍身雖然被五馬分屍，但怨氣極深，煉製成活屍後定能無堅不摧，力量極強，不可多得。”端木紅說：“所以我更不能放過你這個好苗子了。”
    “我是不會聽你使喚的。”方念警惕說：“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放心吧，我手上的飛屍煉得多了，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端木紅說：“我就是覺得現在的朝廷太昏庸，覺得是時候該換個皇帝了。”
    方念愣了愣，慢慢看向他。
    端木紅笑了笑，起身幽深說：“我尚且有事，就先走了，還會再來看你。不過，你難道真不想複仇？你既然有機會再活過來，直接就這麼窩囊忍著，你願意？”
    他看方念沉默不語，就微微笑了笑，從袍子底下取出一個麵具，遞到方念麵前。
    “……你給我這個幹什麼？！”方念很警惕。
    “你長成這樣，臉被燒壞了我也修複不好，走在路上不戴麵具，就算不嚇到人，嚇到花花草草也是很不好的嘛，是不是？”端木紅笑容親切。
    方念：“…………”
    半刻後，方念渾渾噩噩在街上走著，認真思忖接下來該怎麼做。
    認真一想，自己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爛，原本他從小師從修真大教靈霄派，可是卻因為戀慕當今的那個狗皇帝，和師門斷絕關係，一身修為法術半廢，實在可惜。
    如果需要複仇，他怎麼樣也得先回到皇宮，想辦法取得宮人信任，這樣才能見到狗皇帝。
    方念靠在牆邊總結了一會兒，靈霄派現在是一方大派，更是當今朝廷最信任的修真門派，隻有靈霄派門徒才有權力進入皇庭，為宮妃皇子們治療施法，念咒驅邪。
    他知道自己的師父是個高傲極致的性子，必不會再收他，他心裏沒底，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能不能被修真界接納。
    心裏打鼓，又知道自己在京城肯定被通緝了，方念就溜溜達達搭上了過路的牛車，溜到靈霄派龍鳴山山腳下的一方小鎮，窩在驛站裏湊合過了幾夜，還是不敢上山。
    他自知醜陋，整天戴著麵具，但之前在靈霄派學的法術底子還在，為了謀生，就在驛站旁邊的小草屋裏住了下來，為附近鄉親們治治頭痛腦熱，抓藥畫符，倒也能賺些銅板，不至於餓死。
    新帝上位後，還沒來得及重整朝堂，這南方小鎮最近正鬧瘟疫，朝中無人過問，遍地餓殍災民，方念借著當時在靈霄派學的知識，熬了幾個通宵熬藥，還被他瞎貓碰上死耗子，治好了不少病人，於是來的鄉民越來越多了。
    這天方念正山上采了藥，收拾好要回去，卻看見山上有個破草棚，小心走近一看，棚子裏躺了個老人，滿手滿腳都是凍瘡，看見他就連聲叫住他，求他救命。
    原來他是這附近的鄉民，兒子在北方成家，說好要來接他回去安享晚年，但北方邊塞鬧了兵亂，兒子一直過不來，他的房子也被山雨衝垮，隻得在山上搭了個茅棚住下，這樣苟延殘喘。
    方念看那老頭已經病得骨瘦如柴，神誌不清，心裏知道自己過得亂七八糟，世道大亂，自己又不人不鬼，哪裏有資本多照顧一個人？
    他咬牙硬著頭皮往外走，走到半山腰，下起雨來，正是嚴冬，雨水冷得透骨。
    方念機械又往前走了幾步，回頭看了眼遠處在雨中搖搖欲墜的茅棚，鬼使神差轉身又走了回去。

    作者閑話：

    球收藏！球收藏！小僵屍艱難在修真界摸爬滾打之路就要開始（づ￣3￣）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