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哪裏去了。
    忠銘在會場裏焦急地走著，他在找柳翩衣，表情嚴肅到駭人的地步，向周圍散發著閑人勿近的氣場。
    聽完月櫻剛剛對翩衣在上海時期遭遇的講述，他現在隻想找到他，然後緊緊抱住他。
    如果是那樣的遭遇，那這個人如今那麼別扭就可以解釋了。
    ——‘翩衣他啊，在上海的時候，和自己的師兄在一起過。’
    ——‘海誓山盟什麼的，最終那個人還是拋棄了翩衣，娶了有錢人家的小姐。’
    五年前。
    剛被上海戲團的老爺曾耀瑜買去時，翩衣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唱戲，各種腔調都找不到，身體也不夠柔軟與平衡，動作看著簡單，做出來卻生硬得。
    除了比其他任何人都驚豔的外貌之外，在戲團裏，他什麼優勢都沒有，在加上他出自青樓，不被戲團裏的人待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戲團大院有一排練習屋，傍晚落日的時刻，戲子們早就回到了自己的住處，為時不早，四下沒有留下什麼人，隻是一間排在最裏麵的練習屋還能傳出不和諧的聲音，而且愈來愈激動。
    “你啊，老爺就是看著覺得你皮相好才買回來的，怎麼這麼沒用！光有張皮你還以為能當飯吃了啊？！”
    一個聲音很尖銳的女人指著一個臉色蒼白的瘦弱少年吼道，“真是白花錢，買個要飯的回來，不就是個小婢女的角色，這點都做不好嗎！”女人搶過少年手上的戲本，狠狠地甩到了他臉上，接著便一臉怒氣死瞪著他，又賞了少年一巴掌。
    少年給女人逼到了房間的角落，麵對那失控的女人，他不知道該回她什麼，隻得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自己已是許久沒被人這樣對待過了，他也忘記了該如何反應，也不能頂撞她，畢竟那女人是他所謂的入門師姐，所以他隻能看著地板，眼圈微紅，畏懼著深深地皺眉，強忍著快要流出的眼淚，實際上他隻是不知道該如何反抗。
    “回答我啊，白癡！”女人中心的怒氣更上了一層，抱怨怎麼就要負責這樣一個累贅貨。
    “啊——”
    少年大叫一聲，撕心裂肺，臉上傳來突如其來的劇痛，原來是女人舉起手，用力捏著少年的左臉頰，將他側臉的肉高高提起，恨不得將他那張臉皮扒下。
    “喊什麼喊啊！喊屁啊喊！能不能做到！能不能做到啊！回答我啊！你是啞的嗎！”女人還是一臉凶狠急躁的模樣，吼道：“回答我啊！”
    “痛……睦……睦姐……痛……痛……”少年的麵部變得扭曲，眼圈愈發變紅，眼淚也不能控製地流下來。
    “叫什麼啊！難道你們窯子裏出來的人隻會叫嗎，賤人！”阿睦加重了力度，翩衣感覺自己被她捏著的那塊肉就快要被捏碎了，已經失去了痛覺，“回答我啊，這個破角色你到底能不能演！”
    “能……能……能……”翩衣舉起手，抓住阿睦捏著他臉的手。
    “別碰我！”阿睦瞬間甩開了自己的手，“髒東西！真搞不懂老爺在想什麼！抓隻雞回來能幹啥呀！”
    阿睦瞪著翩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堆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