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銘坦誠地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毫無繞彎，但即使是在他說出了這般讓人害臊的話時，他的表情也不見得有什麼變化。
    翩衣看著表情嚴肅的忠銘，微微眯了眼睛，道：“我倒是十分喜歡聽你說出的恭維話語呢。”
    盡管翩衣知道這不是恭維的話，他知道忠銘是個耿直的人，也知道自己是如何糟糕的人，但是現下，他沒有想到忠銘沒有接著他的自嘲否定他，反而是肯定了他，這有點讓他不知所措。
    雖然曾經也有人肯定他的一些地方，但感覺不一樣，那些人嘴裏說出來的話，總是夾雜了討好奉承的氣息，他們想要的是好處，而忠銘的這番話，卻讓人不由覺得可以信任。
    “沒有恭維。”忠銘的樣子毫無躊躇，清晰地說道：“包括前麵的說，你唱戲比台上那位好也不是恭維，那是僅是我的感覺，我內心是這樣想的，我便將他說出來。我就是認為你有很多的優點，有很多值得讓人誇讚的地方。”
    “……是嘛——但是無能的人就注定無能，不管他人如何讚賞，都不會有改變。”
    翩衣抬高了眉毛，閉著的雙唇往下拉著，他的手放在桌子上，沒有刻意，那手下意識地指著自己，他沒有貶低自己，也沒有想要博得忠銘的同情，這樣的自我判斷，是他從以往的經曆所得知的。
    忠銘瞄了翩衣的手一眼，道：“我倒是覺得你是太貶低自己了，你不無能，至少——在我心裏你是最好的。”
    “……你這樣說，我要如何把話接下去？忠銘——你總是會把天聊死啊。”翩衣笑了，擺了擺手，坐正了身子，臉朝著舞台。
    “嗯……這我也感覺到了，我說出來的話比較無聊。”忠銘舔了舔嘴唇，說道：“抱歉。”
    “你就是太耿直了啊……”翩衣又看向忠銘，笑道：“不是損你啊，隻是、你總會不害臊地說出那些讓人害羞的話語，是你太過耿直的原因罷——你都不會害臊的嗎？。”
    “嗯——”忠銘稍稍皺眉，思考了好一會，“是會的——大概罷。”
    “哈哈，大概啊，你自己不明白？”
    “我不明白。”
    “那就這樣罷，你為何說是大概？”
    “因為我不曾在人前害羞……除了在大哥他們和你的麵前。”
    “哎喲——還包括我？
    “是。”
    “我倒是沒感覺到啊。”
    “你看不出來罷了。”
    “我看不出來，怎麼可能啊，你說說看。”
    “比如……”
    “誒！！不用說了，先、先看戲罷。”忠銘一開口，他就大概知道忠銘想要說什麼，兩人之間，能讓他害羞的事，大概就隻有那天晚上的事了罷。
    翩衣心想簡直是給自己蠢死，他一點也不想被人說起，因為每每聽到忠銘說出的時候總有異樣的感覺，他說不出那是什麼樣的感覺，隻能清晰知道並不是討厭。
    回完話後，翩衣正了正身子，將目光移到了戲台上，忠銘也跟著他，目光回到了戲台上。
    忠銘根本就無心看戲，責怪自己不會說話，又把天聊死了，他還想和翩衣有更多的聊天，正在拚命想著有什麼話題可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