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麵而來的，除了李翰文身上原本就有的草木味，似乎多了一種淡雅的味道，就像是花圃裏種著的，那種豔麗的花的味道。兩種味道混雜在一起，很和諧。
    “如果，我做錯了，可以罵我，打我，不要不理我，不要離開我，我愛你。”
    強忍著想要把什麼撕碎的衝動，李翰文說下了這句話。抱著易封，讓他的衝動平複了不少，但是並不能完全消除，在被易封撥動心弦的那一刻，李翰文就亂了，隨時可能會暴走的自己要怎麼留住易封。也許，放他離開一段時間會比較好吧。
    易封其實很想吐槽的，對著一個中學生表白，真的好嗎，但是心裏有點感動是怎麼回事。李翰文就這樣擁著他，易封不知道怎麼回應，氣氛一時陷入了沉默。易封不能保證自己現在對李翰文的感情就是喜歡，也不想就這樣草率的就決定自己感情，以他的年紀，如果隻是一時的興趣。
    李翰文的眼底的紅光明明滅滅，閃爍了幾下，最終沉寂下去。
    “我可以讓你離開，等你長大，給你時間考慮，在這期間，你不能愛上任何人。”
    李翰文站著抱著坐在床沿的易封，低頭，就能看到易封那白皙的後脖頸，脆弱而誘惑。
    “真的？”易封有點不太相信，怎麼突然就說放自己走，還說出不能愛上任何人這樣霸道的話。
    “真的。”
    “為什麼？”
    “你不開心的話，沒有任何意義。”
    “算你還有良心。”
    “但是。”
    易封剛放下去的一顆再次提了上來，生怕他反悔。
    “房間裏的照片呢。”
    “哈？什麼照片？”
    易封反應過來之後知道李翰文說的是什麼照片，不過他決定裝傻，怎麼也不會說那一大摞的照片全都讓他燒了吧，他怕李翰文又發瘋，那就不止是關著他那麼簡單了。
    “既然沒有了，那就再拍幾張吧。”
    然後剩下的時間都是用來拍照了，如果有再來一次的機會的話，說什麼都不會答應。
    最後的成品很不錯，至少在李翰文眼中很有誘惑力。易封就不那麼看了，整張臉紅的跟猴屁股一樣，李翰文拍的就不是正經的照片。
    照片上的他擺出各種羞恥的姿勢，甚至有些事半裸的，全裸的，還美其名曰藝術。易封第一次發現，李翰文就是不要臉的。
    似乎在做出決定之後，李翰文整個人都不一樣了，輕鬆了不少，不過，李翰文不再像之前一樣對著他笑的那麼溫柔了，隻有真的開心的時候才會輕輕的勾勾嘴角，但是眼前這個人才真實啊。
    比起那偽裝的溫柔，易封更喜歡眼前的李翰文，至少，是真的。而且那偶然望過來的眼神，依舊那麼溫柔。
    但是，易封沒想到，離開了之後，一轉眼就是半年多了，他連李翰文的一麵都沒見過。
    易封順利的上了高中，還和何力興分到了一個班級，以他的成績順利的拿到了獎學金，節假日依舊在何力興家的咖啡廳上班，還會偶爾給補一下課。
    順利的走過了一個學期，眼看著高一即將結束，這段時間易封似乎一刻都沒有想起李翰文，就像這個人完全消失在自己的世界。
    他還是以往的那個易封，成績好、長相好、人緣差。新的學校，並不是重點學校，學習沒有那麼緊張，八卦的人依舊很多，喜歡滋事挑釁的仍舊有，其實有人的地方，這些人都不會少的吧。
    時間回到現在。
    易封想起李翰文曾經說過一句：“即使我不在你身邊，我的眼睛依舊在看著你。”
    所以這變態還是這樣，一點都沒有改，幸好上麵沒有他的裸照。
    比起半年前，易封高了點，臉部線條也開始逐漸硬朗，掛在牆上的照片很好的把他成長的細節拍了下來，照片按時間排序，他的每一分變化，一眼就能看的一清二楚。
    易封突然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麵對他，說什麼考慮，他不是沒有考慮過。但是人突然就這樣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再次相見，他們的關係已經改變了。易封心裏堵的厲害，之前對他做的那些究竟算什麼？說的愛他有什麼意思？現在娶了他母親又是為什麼？
    除了牆上的照片，櫃子裏還有他喝過水的杯子，衣櫃裏還有以前穿過，現在並不合身的衣服，拉開旁邊的衣櫃，裏麵放著新的衣服，有些還沒有拆吊牌，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易封拿了一件試穿，發現剛好合身。
    這家夥的變態指數直線上升，好想再燒一次。
    敲門聲響起，嚇得易封慌忙的脫下身上的衣服。
    “哥，叔叔說要帶我們去吃飯。”
    “好，馬上來。”
    坐在車上，兄弟兩都不怎麼說話，章婷偶爾說著她以前見到的趣事，或者是兩兄弟的糗事，李翰文似乎在專注的聽著，偶爾回應一兩句。
    易封看著車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什麼，或者隻是單純的出神。
    易和很矜持，乖乖的坐的板正，偶爾李翰文問他問題的時候，都是一本正經的回答。
    黑色的轎車停在一家餐廳前，看著熟悉的門麵，易封心裏有點怪怪的，這家餐廳他來過，裏麵的菜很合他的口味，所以以前李翰文會偶爾帶他過來。再次過來，卻是以繼父子的身份，一家四口來吃團圓飯。
    從剛跨進這家餐廳起，易封就懷著一顆忐忑的心，這是他之前和李翰文常來的餐廳，這會角色卻換成了，所謂‘父母’帶著孩子來吃飯。
    易封似乎能感受到周圍投過來的目光，盡管並沒有人關注他們，易封還是覺得非常不自在。
    四個人坐在卡座裏，周圍的環境在昏黃的燈光照射下顯得很是溫馨，如果這裏坐著的是真正的一家人，那就是真的溫馨吧，至於現在，每個人心裏都有自己的心事。
    吃飯的時候，李翰文點了一桌子的好菜，都是之前易封跟他一起來的時候說很好吃的菜。
    “翰文，這家的菜很好吃呢。”
    章婷嚐了一口，心滿意足的跟李翰文說道，至少現在這樣的生活還不錯。
    “喜歡就多吃一點。”
    李翰文夾了菜放到章婷的碗裏，語氣很是寵溺，章婷紅著臉吃下，禮尚往來的給李翰文夾了塊肉。
    “你也多吃一點。”
    李翰文笑著把肉夾給易和，解釋道：“我不太喜歡吃豬肉”
    易封在一邊當做自己不存在，看著李翰文滿臉假笑，還一本正經的說自己不喜歡吃豬肉，易封在心裏默默的吐槽，什麼不吃豬肉，李翰文可是無肉不歡的人，其實就是不想吃她夾的吧，易封心裏冒出一個兩人並不是真心相愛的念頭，不知怎的心裏竟然有點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