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會龍山之變 第二十七章 敗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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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龍媽媽拿了衣服膳食過來,祁博連忙把衣服穿上,那龍媽媽做事可是熨帖,還給打了盆水。祁博又洗了巴臉,才開始吃膳食。膳食是冷的,可如今餓得兩眼打暈,別說冷飯冷菜,就是生米生菜,他也能吃好幾碗。
他吃著吃著,又傷心起來,不知道阿寧錦姐可還好,他們在下麵還沒喝過一口水了,別說吃上飯了。
龍媽媽之前沒見過祁博,塗府雖然隻有兩個主子,但下人卻不少,打掃房間這種粗活自然還不需要龍媽媽出手,所以祁博周寧一行人入塗家時,龍媽媽沒曾出現。
祁博之前滿臉血跡,又在房屋夾層裏弄得滿臉灰塵,蓬頭垢麵,龍媽媽沒瞧出他模樣來,這會洗了臉,頭發也稍微整理了下,臉色是蒼白了點,卻也藏不住那副俊朗的麵貌。
龍媽媽細細打量著祁博,心想,這小子當真俊俏,難怪我們家小姐如此舍得護著他,聽說也是公子哥兒的人物,奈何做賊了。
下人不知道實情這很正常,塗旃總不會傻到對所有人說,自己殺人放火,陷害他人,就是為了狼狐令。
“都這麼晚了,辛苦龍媽媽了,你先回去歇息吧?”塗茜對龍媽媽道。
“可是……”
塗茜打斷了龍媽媽說話,道:“龍媽媽放心,他現在這一身是傷,傷不了我。”
“那好吧。”龍媽媽不情不願的出了門。見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聽不見了。
塗茜開口對祁博道:“你這傷,什麼時候能好!我是說,不影響你運功。”
“若隻是稍微片刻運功,吃飽了飯,睡一覺養足精神就可以,若是長久運功打鬥,傷口會重新撕開。”祁博回答道。
“若是讓你明日晚間與我爹爹宗叔叔交手能拖延多長時間?”塗茜追問道。
“大概半個時辰吧!”祁博回答道。
“倒是夠了,北院那邊有片石山,明日我便用這片石山布置些陣法,你想辦法引我爹爹宗叔叔去北邊院子的石山,你利用陣法,不用力拚,盡可能長地拖延時間就好,隻要爹爹宗叔叔不在,我就有辦法放周公子柳二公子與那位姐姐出來,到時候爹爹與宗叔叔勢必也攔不住你們四位聯手。”塗茜道。
“好,我同意你的方法。”周寧道。
塗茜又去書房拿來紙墨筆硯,給周寧畫著陣法圖,給周寧詳細的講解著,周寧是有些缺心眼,但人不笨,學什麼都快,讀懂運用這套陣法倒是沒廢他多少功夫。
而後,二人相繼睡去,塗茜睡床上,祁博就隨便找了快地睡下,養精蓄銳。
直到早晨,龍媽媽說要親自給小姐梳妝打扮,伺候飯食,婢子們將一幹用具放在門外,便被龍媽媽打發出了院子。
龍媽媽都是府裏老人了,這些小事,倒是叫塗茜放心給她去做。
塗茜吃過早膳,便去了北邊院子,想是去布陣,直到中午才回來,下午塗茜又給祁博詳細講述了一遍陣法的走向,以及北邊院子石山的地形地貌,又提醒了他很多注意的細節。祁博這時才發現,塗茜並不像周寧說的那樣缺心眼,隻是她不曾想到她父親她最親近的人會利用她,而對周寧,她是一片癡心,才會在周寧麵前顯得毫無城府。
祁博認真的聽著她講,其實他已經記得很清楚了,但他還是很樂意聽她講,因為她運籌帷幄她一遍一遍地囑托,太像周寧了。又突來一陣感傷,其實她跟阿寧才是最配的,隻怪老天弄人,才讓我占了先機。其實他到現在都還以為周寧心裏是有塗茜的。
到了晚上,一切按照計劃行事,祁博先去引爹爹跟宗叔叔去北院,塗茜在房間裏等著,估摸著時間,該行動了。
“小姐,這是要去哪裏?”龍媽媽問道。
“龍媽媽莫要管,小娟兒都長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塗茜道。
“是啊,小娟兒都長大了,老奴如今都拿著小姐沒辦法了。還好老奴沒老糊塗,小姐那時候催我走,我就知道小姐定是有不想老奴知道的話,要跟那公子說,老奴怕小姐吃虧,所以老奴隻能故意走出院門,又悄悄折了回來聽,是把小姐與公子的對話都聽得明白。老奴隻想小姐好,又不知道到底如何做才能讓小姐好,老奴守著這個秘密,忐忑不安,思來想去,躊躇了一整天。心想,若是小姐跟老爺就此斷了關係,小姐以後要怎麼辦哦,而且那公子若走了,誰又能保證他不出去亂說,老奴揣測再三,還是跟老爺說了吧。”龍媽媽不急不慢地說。
“什麼?”塗茜聽得龍媽媽的話,心知事情要糟,周寧祁博他們四人隻怕再無活路了,驚呼一聲,連忙提劍,卻突然身子有些提不起力氣,差點跌倒。
“龍媽媽,你對我做了什麼?”塗茜問道。
“小姐不用擔心,小姐隻是吃了讓人暫時有些無力的藥材,休養幾日便可無礙,不傷身更要不了性命。”龍媽媽道。
“龍媽媽,終究陷我於不義。”塗茜道。
“義不義,做奴才的哪懂得那麼多,奴才隻懂得小姐需要老爺保護,小姐清譽絕不能被人敗了。小姐若覺得老奴做得不對,就一劍殺了老奴便是,老奴一輩子受塗家恩惠,好吃好喝著,小姐不必為難,老奴這條賤命本來就是塗家的。”龍媽媽道。
“龍媽媽,你自是知道我不會殺你的,何故拿這些話來堵我,不過,無論如何,今天我非去不可。”塗茜說完,往外走。
“小姐,老爺早有防備,你又失了功力,何苦還要徒勞,平白讓你父女間心生嫌隙了。”
龍媽媽一邊說著,一邊死命的抓著塗茜的手臂,隻是他一個老婆子,哪裏抓得住一個習武之人,即便塗茜吃了她的藥,渾身無力。塗茜還是把龍媽媽甩到了一邊,出去了。
祁博按照塗茜的安排,故意暴露行蹤,向北邊院子石山跑去。塗旃跟厲旭果然都追了過來。
祁博心想,來得正好,誅璟瓊一劍化六劍,走六合陣法,向塗旃刺去,塗旃也是使劍,劍招犀利,與祁博霎時間對拚了四五招。祁博記著塗茜的話,一擊不中,借力馬上後退,躲在一顆石頭後麵。
這時煞風掌一掌劈來,祁博利用塗茜布下的陣法,輕鬆躲過,又躲在了另一顆石頭後麵。
“嗬嗬,果然女生外向,成日裏江湖跑,學了些歪門邪道來對付自己的爹爹。”塗旃冷笑一聲,由於龍媽媽斟酌了一天才跟塗旃說的,塗旃還來不及破壞塗茜在北邊院子布下的陣法,隻是加防了人看守周寧等人,又安排龍媽媽給塗茜喂了藥。塗旃雖不懂陣法,但知道隻是些旁門左道的把戲,隻要周寧那夥人出不來,任憑這小子翻了天,也逃不出他手掌心。
祁博還不知道塗茜那邊出了事,還以為事情發展得很順利,饒有心思地與他二人纏鬥。
他們雙方,一方想著,反正都是困獸之鬥,量你也插翅難飛,一方想著,拖延時間,越長越好。於是這一場角逐變得非常不激烈。
塗旃與厲旭偶爾試探著攻擊下祁博,祁博借陣輕鬆躲過。
這時,塗茜拖著無力的身子過來,龍媽媽也跟在後麵。
“祁公子,快走,事情已經敗露。”塗茜對著祁博吼道。塗茜吼到快要虛脫,生怕祁博聽不到。
什麼?祁博霎時心涼了一截,如今自己有傷在身,四麵被鎖死,自己如何能走。唯有這石山還能擋上一擋,但也隻能拖延時間,那又如何,周寧他們出不來了。
還是得出去,祁博將心一橫,今日要麼逃出去,要麼死在這裏!
我若死了,周寧不會真的怪我吧!我若死了,阿寧可千萬別進阿鼻地獄,無雙還等著下輩子下下輩子,阿寧變成了女人,無雙要娶阿寧進門了。
“真是個吃裏扒外的東西。”塗旃看了一眼塗茜,眼角抽動了下,不過他現在沒功夫管自己女兒,如今祁小子知道事情敗露,肯定會拚了命的逃走,若一招不慎,真讓他逃了,各路英雄聚集的郴州,祁小子混水摸魚,別說還搶什麼狼狐令,很可能整個塗家都會折在此。
祁博在石山內小心打量著,他一刻也不敢放鬆,畢竟手裏握著的,不止自己一條命而已,還有阿寧跟錦姐的希望,眼看著塗旃完全不為它事所動,一心隻盯著自己,心中涼透了,隻怕是希望渺茫,若是沒有遇到周寧前,他那得過且過性子估計早就放棄了,還好現在留著對阿寧這口信念,不到最後一刻,即便自己千穿萬孔,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放棄。
祁博抿了抿嘴,心想著,阿寧你可知道我的心意?應該是知道的吧,雖然一直未曾說出口!
“宗兄,這些雕蟲小技,看來也沒什麼厲害之處,是該出手了。”塗旃抬眼,看著厲旭,表情不知是喜是怒,正襟危坐地對厲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