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6奇怪的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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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奇怪的牢房
然後他就被兩個人舉了起來,投入了一個大木桶裏,裏頭水溫剛剛好!
不僅如此,丁田還將他的衣服收了起來,放在一個柳條箱子裏,貼上封簽,放在了一麵牆打成的一個個格子裏,隻有編號,沒有名字。
這都是丁田早就設計好的東西,牢房裏本來的行刑室,被他改裝成了收納之所,反正縣裏也沒給他置辦刑具之類的東西,他權當本縣縣衙特立獨行,牢房之中,沒有刑訊之所。
又沒人來檢查,馬大人上任都快半年了,恐怕連牢房的大門朝哪兒邊開,都不知道呢。
王佐僵硬的泡在水裏,丁田拿了個刷子,給他洗洗刷刷了半天,其實也就是順手檢驗了一番,以防止這人身上藏個什麼東西啥的,反正是給收拾了個幹淨,然後換上半新不舊的囚衣,他倒是摸了摸衣服,點頭:“你這裏的衣服倒是厚實。”
“不厚實,大冬天的會凍死人。”丁田將他的頭發打散,給了他一個毛巾:“把你的腦袋裹上。”
王佐照做不誤,然後他就被人再次領走,這次他進入了另一間牢房裏。
這牢房裏溫暖,但是不炙熱,桌子上有一大壺水,一個粗瓷的大碗,一盞油燈是掛在牢房外頭的,牢房裏頭沒有燈,這是朝廷的規定,牢房裏不能有明火。
順手摸摸火炕,火炕也熱乎的很,炕上鋪著新的炕席,新的被褥和枕頭,以及一麵熱乎乎的熏屋子的火牆,從門窗和布局上看,這是一個新的縣衙,新的牢房,以及……那個有點可愛的小牢頭兒。
順手倒了一杯水,是溫熱的開水,在大冬天的半夜裏,有這麼一杯水,很不錯,他現在手裏頭既沒有銀針驗毒,也沒有可以驗毒的活物,這裏很幹淨,沒有老鼠什麼的,連個蟑螂都沒有。
那是當然的,這屋裏自打建成之後,他還是第一個住進來的犯人,這裏又被丁田拾掇的幹淨無比,別說老鼠蟑螂了,就連螞蟻都沒有一窩。
皆因丁田在四周全都刷了白灰的緣故,這東西不僅美觀,還防潮防濕防蟲蟻。
他也算是知道點牢裏的規矩,沒有給牢頭兒好處,就住了這麼舒服的牢房,難道……那小牢頭知道點什麼?
王佐不僅眯起眼睛,細細的思量……在想事情的時候,他就非常自然的喝了那碗熱水,裏頭沒有茶葉,隻是一大壺幹淨的溫開水而已。
喝過了,他才驚覺,自己沒驗毒,就喝了陌生的水……。
王佐是第一個遭受到這種待遇的人,但是他不是最後一個。
第二個就是王友德。
這位看似瘦瘦弱弱的家夥,身上倒是也挺幹淨,穿的衣服也好,就是全程都在哭,默默的哭,哀莫大於心死的那種哭,哭的給他洗澡的程達跟柳森這個膩歪啊!
柳森這毒舌的家夥沒忍住:“老子他娘的都沒給我兒子洗過澡,這輩子第一次給人洗澡,不說是個美嬌娘吧,也的是個風騷娘吧?結果就是你老小子,你還哭?你還有臉哭?老子找誰哭去?”
程達更簡單,他直接就甩了兩個字在王友德臉上:“晦氣!”
也不知道王友德以前是幹什麼的,細皮嫩肉不敢說,但是絕對不是勞動人民的身板子。
皮膚白皙一些,腳底板都沒有糨子,可見是個養尊處優的人,手上也是如此,連個凍瘡都沒有,隻有食指和拇指上有點磨損的痕跡,這是握筆的手啊。
丁田將人收拾幹淨,同樣的帶去了牢房裏,就在王佐的隔壁。
到了這裏,王友德反而安靜了下來,自己倒水,喝水,甚至還去跑了趟廁所,他發現這裏的環境很好,於是,他安心了,裹著頭發的毛巾被拿了下來,擦幹頭發之後,他就躺在溫暖的被窩裏,暫時忘記了所處的環境,老實的睡著了。
是三個人裏最讓人省心的一個了。
但是等輪到了胡麻子,他就麻煩了。
“俺是個粗人,不用洗澡,俺困了,要睡覺呢!”胡麻子這個人,不論是打扮還是言談舉止,都是個標準的粗人模樣。
“不行啊,不洗澡,不換衣服,明天就沒飯吃。”丁田這麼告訴他:“明天早上可是兩合麵的饅頭,配油渣炒鹹菜絲,還有一大海碗熱乎乎的棒子麵粥。”
胡麻子咽了咽口水:“那……那俺也不洗澡。”
這就讓丁田生氣了:“不洗不行!”
“就不!”胡麻子還想來點硬的,結果程達生氣了,一個窩心腳就踹了過去,他長的可比丁田壯實多了,胡麻子在他跟前,也不如他壯,而且當了兩年多的皂吏,程達早就不是當初那個農家漢子了,去了一趟府城,咬牙花錢請那裏的衙役傳授點經驗,雖然花了不少錢,可也學到了一些真本事。
現在就用上了,以前沒機會用,現在能用上,他可是半點都不客氣,將人踹倒之後,柳森上前,將人的下巴一扭,卸了,胳膊一扯,也卸了,就兩條腿兒能走路。
然後倆人撲了上去……丁田看的目瞪口呆:“你倆冷靜一點啊!”
胡麻子烏拉烏拉的,因為下巴掉了沒給抬上去,這會兒連說話都說不清楚,口水橫流。
八尺高的漢子,眼珠都紅了。
因為程達跟柳森將他的衣服全都扒了下來……比起王佐跟王友德,他們對付胡麻子的時候,可真的是“如狼似虎”啊!
一點都不溫柔,胡麻子這家夥也不值得大家輕手輕腳,程達一邊脫衣服還一邊罵罵咧咧:“你個王八羔子,小田兒為了你們這幫子殺千刀的,三更半夜的起來燒炕又燒水的,還不是為了你們好?當誰都有這福氣呢?還不洗澡?老子這次非把你當大肥豬燙熟了不可!”
“我們大冬天的都沒洗過澡,你有熱水澡可以洗,還不幹?想幹啥?”柳森也生氣的很,先不說別的,讓犯人洗熱水澡,估計也就丁田幹得出來,要是換了他,衣服扒光,冷水一潑,就完事了!
衣服拔下來,倆人冒了冷汗了,因為這家夥的衣服內裏,竟然放著一把退了弦的小弩,還有他懷裏有個尺長的小竹筒,從竹筒裏倒出幾隻弩箭,那箭頭都發黑!
“果然是悍匪!”丁田也冷了臉:“投進桶裏吧。”
倆人毫不客氣的將他舉了起來,丟進了桶裏,壓住了,然後往裏加熱水。
“念的東四,四度參的,防冷用的……嗷……!”水太熱了,燙的胡麻子全身發紅了都。
(俺的東西,是祖傳的,防人用的……。)
“防身用的?用得著在牢裏還防身?”丁田換了個刷子,這個刷子刷頭硬,方便清潔,一劃拉全身的髒泥汙垢全都下來了,就是有點疼:“你是防我的麼?”
胡麻子不吭聲了,但是眼睛瞪的老大,又通紅,他現在光著身子,底氣不足啊。
丁田將他的頭發打散,結果從裏頭掉出來一根小鋸條!
還有倆鋼釘,這就讓丁田憤怒了:“還敢有私藏?”
這小鋸條可以搓斷牢房上的鐵鏈門鎖,鋼釘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人於無形,這家夥還真是個悍匪啊?
不過,再是悍匪也白費了這些小巧的保命功夫,被人從頭洗到腳,幹幹淨淨了之後,換上新衣服,他的舊衣服被收了起來,放在了儲物櫃子裏。
然後他同樣腦袋上裹了毛巾,被領進了另一個牢房,這間牢房一進去,胡麻子就傻眼了,不是這裏太破爛,而是這裏非常的幹淨,可以說是纖塵不染。
那當然了,丁田平時就打掃的很幹淨,如今聽說有人入住,更是打掃了一遍,才讓他們住進來的,雖然說在丁田的眼裏,這裏也就普普通通,可以算得上是簡陋,但是在別人眼裏,這裏的待遇也太好了。
可是胡麻子心裏有鬼啊!
這待遇可不是他能享受的,自己為什麼會被人這麼優待?
看了看對麵,空空的牢房,門簾子和窗簾子都放了下來,那門簾子和窗簾子都是編織好的,遮風擋雪,這跟他印象裏的牢房大有不同,他以為剛才他進去的那間,就不錯了,可沒想過,還能住上如此溫暖的牢房。
但是他看不到另外兩個人了!
想喊人吧?
又怕打草驚蛇,不喊……他又人生地不熟,那倆人在哪兒……他也不知道。
其實,他隔壁就是王佐,王佐隔壁就是王友德,這裏王佐的牢房最舒服,兩邊暖,還不把山。
胡麻子的牢房把頭,把山,雖然是南山,卻也是不如中間的舒服保暖,王友德的不把山,但是他隔壁沒住人,雖然丁田有燒熱炕,但是火牆沒燒。
安頓好了這三個人,丁田抻了個懶腰:“總算是忙活完了。”
“田兒,好本事啊!”程達豎起大拇指:“到底是有家學的,丁老大在的時候,就是牢裏的一把好手。”
丁田笑了笑:“我隻是想讓牢房裏幹淨點,你是不知道,有些犯人習慣不好,需要板正。”
三個人忙活了一陣子,也出了汗,不過丁田還是收拾好了之後,才帶著他們倆出了牢房:“這麼晚了我就不留你們倆了,明兒上香溢酒樓,我請客!”
順手從房簷下摘了兩塊鹹肉,一人一塊:“這個先拿回去,都是自家的豬肉,肥著呢。”
“那我們倆也不推辭了。”說實話,忙了半夜,沒點子好處誰樂意?雖然倆人是看在宗族的麵子上,可要是丁田就這麼理所當然的了,他們倆下次可能就不來了。
丁田也是想著,有人搭把手,總比他一個人忙不開的強,何況這倆人跟他還有那麼點子關係。
三個人有說有笑的分開了,丁田終於回到了他溫暖的……單身宿舍,脫了衣服,裏衣已經因為出汗,濕噠噠的,趕緊換下來,又打了熱水給自己擦了擦身體,洗澡是不指望了,擦一擦還是可以的,收拾妥當後,感覺已經很晚了,啟明星都升起來了,就沒睡覺,想著給那三個,第一頓飯,吃點什麼啊?
作者閑話:
父親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