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入星際 第三章 再見巨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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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落再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那個小屋子裏了,周圍變成了小樹林。
蕭落覺得臀部有點癢,抬起一邊一撓卻撓出來一手小蟲子,不是常見的小蟲子,整個身體最顯眼的就是嘴裏反著光的尖牙。
驚得蕭落急忙竄起來上下蹦躂左右搖擺來甩掉身上的蟲子。
然後蕭落一步一頓,向太陽所在的方向走。一路上隻有蟲鳴鳥叫、風聲和腳踩落葉聲,蕭落一點一點地煩躁起來。
隨手扯了一片葉子在手裏撚來撚去,蕭落沒注意到葉子的細胞液沾滿了他的手,而原本緊跟著他的小蟲子們退到了三米之外,一副想靠近卻又不敢靠近的樣子。
蕭落麵前逐漸開闊起來,出現了一片空地,一間簡樸的小木屋安靜地待在那裏。小木門半掩,隨著風的吹動輕輕晃動著,好像在邀請遠道而來的客人。
蕭落走近,輕輕地敲了敲門,屋內毫無動靜,蕭落加大力氣又敲了兩聲。屋內傳來一陣咳嗽聲,似是剛睡醒,“誰啊?等一等。”
然後便是窸窸窣窣的聲音,再接著就是腳步聲,聲音沉重,還時不時夾雜著點鞋底蹭地的聲音。
門慢慢地打開了,蕭落眼前出現的直接就是屋子的麵貌,一張小小的木板床,一張小矮桌,強上掛著兩張弓,一個箭壺,裏麵三隻箭。
巨森仰著頭說道:“看哪兒呢?我在這兒。”
蕭落低頭,瞳孔皺縮,他被這張臉驚到了。
蕭落顫抖著說:“森森,你怎麼會在這兒?”
巨森眯著眼對光,勉強看清了對麵人的輪廓,恍然道:“原來是小落啊,我不在這兒能在哪兒呢?地獄還是天堂?”
巨森眼裏流露出悲涼,慢慢踱步到矮桌上,拿起眼鏡擦了擦,然後兩手托著鏡腿兒把眼鏡架到鼻梁上,然後爬到床上坐了下來。
“進來吧。”
蕭落站在門口久久未動,他不知道該做些什麼說些什麼。
巨森表情平靜,眸子之中的滄桑和一米多高的身體組合起來無比怪異。
巨森說:“過來。”
蕭落慢慢挪到了巨森麵前,盤腿坐到地上,兩人恰好能直視對方的眼睛。
“為什麼不肯放過自己?”
巨森平淡的問話讓蕭落的淚水瞬間布滿了臉頰。
無非又是一個老套的故事,一起長大的一對好朋友,一個因為兩人固執、懵懂、無知而犯的錯誤失去了生命,活下來的另一個承受了雙倍的痛苦,父母親人失望的眼神,對方家人不自覺的責備,周圍人的隔離……
蕭落有詩有酒有友,悼亡詩、消愁酒、亡友……
“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姐妹,沒有我,他們會過得更好。你爸媽……心情也會好一點。”
巨森眸光微動,又重複了一遍,“為什麼還不肯放過自己?”
曾經的蕭落野的很,天不怕地不怕,什麼都敢幹。現在的蕭落怕這怕那,佛的很,不佛不成活。
蕭落低下了頭,他不知道為什麼,他隻知道他放不下,永遠不可能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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