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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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銀心趁著梁山伯和四九還未回來,將門關上,走到祝英台身邊,正要開口勸說,便聽見祝英台道:“銀心,收拾一下,等無人之時,我陪你去將那肚兜拿回來!”
“公子……真的?”銀心聽著祝英台的話,在那一瞬間她懷疑的自己的耳朵。
“當然是真的!”祝英台將桌上的書合上,道,“我可是答應過八哥不會暴露女兒身的,要是因為這件事,讓我不能上學了,那我豈不是要被冤死?!”祝英台轉頭看向銀心,道。
銀心:“……”其實說來說去還是因為怕八公子不讓您繼續留在這兒……
月色如水,緩緩的從葉麵傾瀉而下,斑駁的灑在那一片淡藍色的衣袖上。
梁山伯右手抱著書,左手拉著馬文才,一路小跑到那攤子麵前,仔細打量著眼前的肚兜,還時不時的拿著書去對照,一副十分認真的模樣。
馬文才站在一旁有些不忍直視看著梁山伯,道:“我說大文魁,你這大半夜的拉著我來這就是為了研究著肚兜阿,你這也……”
梁山伯沒有說話,隻是翻開書,仔細對照著書中的文字道:“肚兜,其來源可追溯到天地混沌初開之時。女媧和伏羲兄妹二人在漫天洪水以後通婚,生兒育女,創造了人類最初的服飾,目的是用來遮掩人體之羞。”
“?!”馬文才站在一旁,眼角的餘光恰好看到那一閃而過的白色衣角,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慌亂。
但看著梁山伯那一本正經的模樣,卻又有些忍俊不禁。他伸手拉住梁山伯要去碰那肚兜的手:“你研究這個做什麼,有這個心思,還不如去睡覺呢!”
梁山伯嘴唇微抿,沒有理會馬文才,繼續道:“這原本是男女通用的,後來才足漸演變成女子專用的。”言罷,拿起那肚兜,低頭去聞了聞,道,“肚兜又稱“抹胸”,形狀多為正方形或長方形,按女子的年齡和身材大小大約分成三種尺寸,這件肚兜的香味是……”
“唉,你等等等……”馬文才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在崩潰邊緣的銀心,連忙打斷了梁山伯的話,“這肚兜還按身材分不同尺寸不同比例,這個我聽大姐說過,這還按年齡分的?”
“對啊!”梁山伯點了點頭,“這件味道清香,尺寸小,質地輕薄,還繡有牡丹的圖案,應該啊,是一個還未出閣的姑娘的!”
“行了……”馬文才用餘光掃過不遠處的銀心,發現她已經崩潰的開始撞牆,連忙開口打斷梁山伯的下麵的話……
“哎呀,我死了算了,我不想活了!”銀心聽著梁山伯的話,抱著柱子,輕輕撞擊著額頭。
祝英台見狀連忙拉住她:“銀心,你冷靜點!”
銀心聞言,立即停下動作,伸手指著站在攤前的梁山伯,崩潰道:“公子不是我不冷靜,而是我覺得不是我的肚兜掛在那裏,是我穿著肚兜站在梁公子麵前,從頭到腳被梁公子分析了個遍!”
“好了!”祝英台帶著幾分無奈的看著銀心,“這肚兜我一定替你拿回來,好嗎?”
“真的?”銀心眼中閃過一絲欣喜,但很快又被一絲狐疑給替代,“公子你不會又騙我吧?”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祝英台橫了銀心一眼道。
“有啊,五歲的時候……”銀心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祝英台捂著了嘴巴,“好了,我發誓這次絕對不騙你,行嗎?”
馬文才看見銀心一副撞牆的模樣,連忙開口打斷了梁山伯下麵的話:“山伯,你看這天都這麼晚了,而且你研究這個也不能研究出什麼東西來,是吧!最多也就是,知道這個肚兜的主人多大而已。我看,我們還是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梁山伯抿唇看著馬文才,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過了許久才合上書,道:“好吧!”說完便同馬文才並肩而去……
銀心見梁山伯離開,立馬要上前去拿肚兜,卻被祝英台一把拉住:“你現在去,萬一要是被人看見了怎麼辦?”說著便拉著銀心要走。
“可是……”銀心有些不甘心的看了一眼,還想要說什麼,卻被祝英台拉走了!
次日,祝英台再次經過那處時,看見那肚兜卻被一名布衣釵裙的婦人拿走了。
祝英台左右打聽,才從其他同窗口中得知那婦人的身份。
那是林院長的夫人,現同院長居住在桃林內。平日極少出來,若學院中真有女子之物出現,便也隻能算做是這位夫人的。
這個時候,祝英台也才想起來,梁山伯曾跟她提起過的師娘。想來便是那婦人了!
在知道婦人的身份後,祝英台下課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趁著馬文才拉著梁山伯下山的這段時間,去後山找那位師娘。
“公子,公子,我們這是去哪兒?”銀心快步的跟在祝英台後麵,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道。
此時已是暮春時間,百花凋零,連這原本開滿桃花的桃花林此刻也變成了一片綠色的海洋。微風吹過,樹葉摩擦之間,發生簌簌的響聲,別有一番幽靜的意味!
“去拿你的肚兜!”祝英台腳步一頓,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回頭看了銀心一眼後,繼續往前走。
“啊……”銀心站在原地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待她反應過來時,祝英台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那一片翠色之中:“公子,等等我……”
還好,梁山伯曾同她說過林院長的住處,不然在這若大的桃花林內,她還真找不到這做小院。
一到門口,祝英台這一路上所想好的借口,都被這夫人的一句話給堵在喉嚨裏,說不出口:“你便是文才口中那位女扮男裝來讀書的姑娘吧,不必多禮,快些進來吧!”
祝英台直到被林夫人拉著進去,也沒有反應過來,那話是什麼意思。
馬文才口中的女扮男裝來讀書的姑娘?
馬文才是何時知道她是女子的,那他是不是也知道自己便是那位祝賢妹了?既然早已知道的身份子,為何不揭穿她,反而讓她同梁山伯住在一起?
“公子?公子?”銀心站在一旁小聲喚了祝英台幾句,見她沒有反應。嘴唇微抿,朝林夫人笑了笑。
銀心小心的後退了一步,站在祝英台身後,極為隱蔽的伸手扯了扯祝英台的衣服,見她還是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銀心心中一橫,閉上眼睛,也不管事後祝英台會不會找她算賬,抬手便其腰上一掐!
祝英台吃痛,回頭瞪了銀心一眼,隨後又似想到了什麼,回頭看向林夫人,道:“方才英台有失禮之處還請夫人莫怪!”說著便將藏在衣袖的手十分隱蔽的朝銀心的大腿處狠狠地一掐。
銀心吃痛,臉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偏偏她還要和沒事人一樣。
林夫人看著眼前的鬧劇,低頭輕笑了一聲,對祝英台道:“今日我要下山去采購些女兒用的物品,不知英台可願和我同去?”
“唉?!”祝英台再一次被這位林夫人的任性給驚到了,“可是夫人我……”我們這才剛見麵吧!
不過還沒有等祝英台問出來,又聽林夫人道:“對了,你既然是女兒身,想來也不好再同山伯住一處了,明日我就文才商量一下,讓他搬去與山伯住在一起,你去文才房間裏睡吧,這樣對你這樣的姑娘家好!”
“可是……”祝英台下意識想要拒絕,下一刻祝英台又將那話咽了回去,對林夫人行了一禮,“那英台就在這謝過夫人了!”
“嗯,”林夫人微微點頭,又上下打量了一眼祝英台主仆,道:“你二人這般模樣可不好隨我去那女兒家才去的地方!”
“……”祝英台與銀心對視了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抹複雜的神色……
當祝英台換上女裝出現在林夫人麵前時,林夫人腦海中隻有:落落大方。四個字。
倒不是祝英台不漂亮,總體來說祝英台在女子中身形是比較高挑的,一張標準的瓜子臉,五官端正,是那些富家公子眼中的美人。一襲綠衣,越發襯得她膚白如雪,玲瓏剔透!
許是在這學院待久了,這本該是靈動可愛的衣裳,穿在祝英台身上,便顯得其如閑花照水一般。帶著其他女兒家不一樣的氣質。
林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又為祝英台重新弄了一個簡單的發髻,便帶著祝英台和銀心,三人從另一條路下了山……
此時,梁山伯正在雲樓內整理古書,四九和馬統在一旁幫忙。馬文才對於這種事一般都是不喜歡,便隨便從書架上拿了本書,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上,一邊看著書,一邊吃著雲樓獨有的霧茶,帶著幾分漫不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