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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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伯站在一旁看著馬文才兩隻差點包成粽子的手,轉頭看了林夫人一眼:“師娘……您這樣包,文才待會怎麼吃飯啊?”
“對啊!”馬文才順勢點頭,“師娘,包成這樣,我這幾日不用說吃飯了,連喝水,寫字都是問題!”
“誰讓你那麼笨的!”林夫人打好結,抬頭看向馬文才。
“可是,師娘我就是手有些紅腫而已,您替我塗些消腫的藥便可以了,不必包成這樣吧?!”馬文才抬起雙手,兩隻手現在看起來就像兩個螃蟹鉗。
“你這是在懷疑師娘的醫術,還是在懷疑師娘是故意這樣的?!”林夫人將剩下東西的東西交給馬統後,接過四九已經洗好的菜,回頭看向馬文才道。
“不!”馬文才連忙搖頭,轉頭看向梁山伯道,“我怎麼敢懷疑師娘的醫術呢,山伯你說是不是?”
“……”梁山伯看著馬文才眨了眨眼睛,連忙朝林夫人點頭,“文才說的對!”
……
呼……!
林夫人走後,馬文才連忙鬆了口氣,舉著手,轉頭看向梁山伯道:“山伯,你說師娘這算不算故意的?!”
“……”梁山伯看著馬文才的手,唇角抿起,試圖那一絲笑意壓了回去。
“你想笑就笑吧!”馬文才看見梁山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揮了揮手,裝過身道。
噗……
“喂,山伯你真笑啊?!”馬文才聽見身後的傳來的笑聲,立即回過身,惱羞成怒的朝梁山伯追去!
“文才,文才!你手還受著傷呢?”梁山伯一邊躲著馬文才,一邊道……
天邊月色皎潔,伴著少年時的無知,一同留在這一片夜色之中……
次日
“馬文才,這一日沒見,你這手怎麼成這樣了?”祝英台似乎將昨日她來詢問馬文才之事給忘了,她看著馬文才的手,伸手點了點,轉頭問道。
馬文才連忙將手藏在衣袖下,看向祝英台道:“你……你管那麼多做什麼?”
“不管,便不管,有本事你別讓山伯替你抄筆記啊!”祝英台站起身,拉著梁山伯便往她的座位上拖去!
“喂……”馬文才站起身本想叫做祝英台,但對視梁山伯的目光時,也咽了回去,悶悶不樂的坐了回去。
“英台!”梁山伯將手從祝英台手中掙脫開,轉頭看著馬文才道,“文才已經受傷了,你就不要與他作對了好嗎?”
“我才沒與他作對呢!”祝英台回頭看了馬文才一眼,回身坐下,“明明就是他自己選擇與我作對的!”
“英台!”梁山伯蹲下身,“你和文才是不是鬧別扭了?”
祝英台(馬文才):“沒有!”
梁山伯看了二人一眼:“真沒有?”
二人齊齊搖頭,祝英台怕梁山伯在追問下去,連忙道:“山伯,快上課了,你不是還要替文才抄筆記嗎?”
“那英台,我過去了!”梁山伯站起身,坐到馬文才身旁的座位……
課後
梁山伯幫馬文才收拾好東西後,叫上祝英台一同離了學堂!
走到半路時,梁山伯忽然停下,轉頭看向祝英台道:“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和文才要去後山找師娘!”
祝英台低頭看了一眼馬文才的手,點了點頭,拉著銀心離開……
一個月後,馬文才的宿舍。
“砰!”裏麵傳來的巨大聲響,讓梁山伯要去敲門的手縮了回去。他回頭同四九對視了一眼,轉身要離去。
可就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一道熟悉聲音從裏麵傳出來,言語中飽含著濃濃的怒氣:“他究竟想幹什麼?我都已經按照他說的去做了!”
“……”馬統站在一旁,看著這滿室的狼藉,和頭頂飛舞的紙屑,不敢出聲,一時間房間內安靜的有些可怕……
就在馬統猶豫著要不要開口時,馬文才的怒火似乎消失了一般,他緩步走到窗旁的書案前,開始研磨。
馬統站在原地看著馬文才的動作不敢動,他知道自家公子現在更生氣了。
如馬統所想的一樣,如果現在有人站在馬文才麵前,可以看見,他麵上雖然一副平靜的神色,可眼中的寒意的卻人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馬統!”馬文才放下筆,將信封好,交給馬統。
馬統接過信,忍不住抬頭看了馬文才一眼,見他麵上無表情。微微垂下眼眸,轉身要走,剛要走出書房時,卻聽馬文才道:“既然他要我娶那位祝小姐,我娶了便是!”
馬統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隻是眼眸微垂,快步走了出去。
梁山伯剛要抬起的手,又緩緩的放了下去,他看著眼前禁閉的房門,抿著唇角,抱著手中書,轉身離開……
“山伯,今日怎麼有空來找我老人家了?”林院長放下手中的水桶,轉身看向站在門口遲遲不見進來的梁山伯道。
“老師!”梁山伯站在門口,看了一眼院中的枯樹一眼,緩步走到院長身邊,從他手中接過瓜瓢,開始給院中的樹苗澆水。
林有道站在一旁,看著梁山伯動作,一把握著梁山伯的手腕,朝他搖了搖頭。
梁山伯回頭看了院長一眼,,道:“老師……”梁山伯的聲音有些沙啞,雙目微紅,眼框內帶著淡淡的濕意。
林有道有些微楞,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拉著梁山伯走到眼中的石桌旁坐下,問道:“文才他……”
“老師多慮了,”梁山伯搖了搖頭,“文才並未欺負山伯!”隻是山伯自己看不清罷了!
“……”林有道看著梁山伯一副什麼都不肯說的模樣,輕輕地搖了搖頭。他這個學生什麼都好,就是喜歡把事悶在心裏……
院長在心中歎了一聲,轉頭看向院中還未種下的樹苗,對梁山伯道:“既然如此,那山伯便幫老師將這樹苗種下吧!”
“是……”
午時,師生二人將院中最後一株樹苗種下後。
“今日便留下來用飯吧!”院長起身,看了一眼屋內正在忙碌的身影,對梁山伯道,“正好是你師娘下廚!”
“師娘做的菜,文才可是惦記了好久!”梁山伯停下動作,抬頭看著眼前的已經凋落的桃花,道,“如今山伯也算是有口福了!”
……
出了桃林,梁山伯忽然放慢了腳步,抬頭看著涼亭內身影,神色有些癡迷。
待那人轉身時,梁山伯微微垂下眼眸,將眼中的神色藏好。再抬眼時,眼中已是一派欣喜之色:“文才,你怎麼來了?”
馬文才見梁山伯走來,硬生生的停腳步,站在原地等著。待梁山伯過來後,馬文才將手中的紙扇一合,抬手往梁山伯的頭頂一敲,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道:“我都說過多少次了,下次出門記得多穿一點!雖說如今春季已過,但多這天氣還是有些涼的”
梁山伯嘴唇輕抿,開口想要反駁:“文才,我……”
“好了!”馬文才將手中的披風,給梁山伯披上後,反手拉住梁山伯的手掌,笑道,“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梁山伯跟在馬文才身旁,看著麵前這個眉飛色舞,一臉孩子氣般的人,微微垂下了眼眸,將眼中的那一絲遲疑給抹去了。再抬頭時,眼中已是一片堅定:
文才,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答應馬老爺娶那位祝小姐。但,隻要你開心……
山伯,願意放下一切……
“這裏是……”早已關閉的雲樓,此刻卻重新開業,雖然還是沒有什麼人捧場,但這對梁山伯來說已是讓他欣喜若狂。
梁山伯看著眼前的書閣,下意識的回頭看向馬文才,道:“文才,你怎麼知道今日雲樓重開?”
“秘密……”馬文才將手中的折扇一開,緩步走進了雲樓……
梁山伯一進去,便那一排排書架上的古書吸引了目光,連馬文才何時不見了也不知道!
日影西斜,緩緩的灑在書麵上,一陣陣墨香隨著學子的動作,從指間流動……
梁山伯合上書,將思緒從書中收了回來,他抬頭看了一眼窗外夕陽,神色一愣,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他竟在這坐了半日?
“山伯!”馬文才不知從哪裏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名麵紗蒙麵的高挑女子。
梁山伯回頭看向馬文才,眼中閃過驚喜,正要說話,恰好看到那女子站在馬文才身後,便起身朝她作了一輯,道:“夫人!”
“梁公子!”女子亦回了禮,道,“梁公子對這裏可還喜歡?”
梁山伯微微頷首:“這雲樓藏書極多,是所有學子心之向往的地方。”
“既然如此,小女子有個不情之請,不知梁公子可否答應?”女子聞言微微一笑,問道。
“夫人,請說!”梁山伯道。
“這雲樓原是我夫君所開,為的便是讓如梁公子這般的讀書人,過來觀看的。隻可惜我夫君去的早,我一個婦道人家,雖說識得幾個字但到底不似梁公子這般博學。”
“所以,我想請梁公子有空時,可否來這雲樓替我將這些書整理整理,也好讓它們有個歸處?”女子說完,便站在一旁看著梁山伯,等著他的答複。
梁山伯微微沉吟了一會,道:“夫人所求,山伯答應了!”
“如此,便多謝梁公子了!”女子朝梁山伯彎腰拜謝後,便將他二人親自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