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離開影院，心裏沉甸甸的。漫無目的開著車在大街上閑逛。
    路過一家黃酒專賣店，想起老太太，就下車買了兩瓶老太太最愛的那個牌子，直奔八寶山。公墓早就關門了，黑漆漆一片，隻有零星幾個路燈，顯得越發的幽深沉寂。秦越不信鬼神，膽大包天，哪怕這個。
    順著一段圍牆走了一段，靈活的翻牆入內。虧得今夜月光大亮，能看清路。按著記憶走了十來分鍾，到了老太太墓前。
    蹲下身，把一瓶黃酒開了，倒在墓前。坐在地上，和墓碑上的老太太照片靜靜相望。
    半晌，摸出一根煙抽上，煙頭忽明忽暗，眼神幽深沉靜。伸手摸了摸老太太的笑顏，喃喃自語：“你想我成家，知道了，我試試吧。成不了，也別怪我。”
    又把另一瓶酒倒在邊上老頭墓前。擦擦老頭的照片，看著老頭的神氣模樣，秦越難得笑得溫柔，有了點人味兒：“倔老頭兒。”
    “我這半夜三更的來看你們，就先回去了，再不走，有人看見我站這，指不定就要說鬧鬼了。”秦越最後摸了摸兩張照片，轉身走了。
    一路麵色平靜，開車回了大宅。
    齊佑在家呆了兩天，就覺得渾身難受，舉手投足間都在騷動，想出去浪一把，活動下筋骨。陳媽卻一直看得嚴，就坐在樓下店門口，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防著兩個小兔崽子作妖。
    齊佑好容易熬到晚上，攛掇陳元：“想不想去山莊裏看看？我跟你說，裝修，表演，嘖嘖，簡直絕了。”臉上那叫一個向往，懷念。
    陳元是個耳根子軟的，被攛掇半天也有點兒心動，卻也還念著齊佑的身體，麵上犯難：“想是想去，可就是你這身子，病才好，就去夜店？”
    “咳，我這不是去夜店，就是散散心，還能去馬場看看馬呢，我都好久沒摸馬了。”齊佑美目笑得奸詐，拚命鼓動著陳元。“還有，我跳舞得來的五十萬，今天就拿一千塊去揮霍！”
    陳元猶豫半晌，實在是想去看看。說出來都沒人信，他倆窮逼那麼多年，除了上次齊佑跳舞那回，還沒去過夜店KTV。尤其是齊佑這個老摳，舍得一千塊啊，這是何等難得的喜事！
    眼見陳元臉上的動搖之色，一把拉起他，直接衝下樓，往山莊走去。陳媽守了一整個白天，是打死也沒想到病秧子和她家小王八蛋會半夜三更去夜店。
    秦越和李旭走進會所歌舞大廳，赫然就看見齊佑和陳元坐在舞池邊上，齊佑正眉飛色舞給陳元比劃著什麼。桌麵上，有酒有果有爆米花。看樣子，還挺樂。
    頓時怒從心頭起，這小王八蛋！高大的身形舉手投足間散發出實質的殺氣，麵色黑青，顴骨冷硬，走向二人。李旭跟在他哥身後，小聲嘀咕：這是見著什麼鬼了？
    走得很近，不足一米，齊佑也沒發覺身後有人，依舊興高采烈的瞎比劃。陳元瞳孔猛縮，圓臉都嚇長了。看見渾身冒黑氣的秦越，剛想出聲提醒，秦越獰笑著伸手在脖子上橫著一揮。陳元秒懂，忙低下頭，顫顫巍巍咕咚一口酒下肚壓驚，暗自為齊佑祈禱。
    秦越一屁股坐在高腳凳上，斜眼瞧人，陰陽怪氣的來了句：“才出院就上夜店，這是要浪到死啊。”
    齊佑一個激靈！艸，這兩天別墅都沒亮過燈，人不在啊，怎麼突然就出現了？忙舉起手中的杯子：“我喝的果汁兒！沒喝酒。”聲音差點兒發顫。
    李旭和陳元在旁邊看著貓捉耗子的一幕，深感好笑，相互對視一眼，舉起酒瓶，幹了一口。小聲嘀咕起來。
    “這是你哥們兒？”李旭英俊的臉上，透著些壞笑，酒瓶口指著齊佑。
    陳元有點兒暈乎乎的，老實點點頭：“嗯，異父異母親兄弟，你呢？”
    李旭下巴朝著秦越一點：“親表哥，前一陣開業的時候在外地有事兒，沒來，今天過來玩玩。”說著，聲音突然壓低：“這位就是那天跳鋼管舞的哪位了吧？”
    陳元笑得猥瑣，嗞著小虎牙也低聲回答：“是，那鋼管舞還是我和他常在家玩的。”
    李旭頗有些驚奇：“你也會？”
    陳元慚愧搖頭，好看的小酒窩又露出來：“不算會。小時候我倆一起練體操，身體柔韌性什麼的他比我好多了。”
    李旭被這小酒窩勾得心癢癢，眼珠子一轉：“沒事，這種東西也是個手藝，沒理由每個人都得會，來，喝酒。”這一小瓶啤酒就全下去了。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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