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8-破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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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佑這樣子忒慘了,頭發已經全部散開,濕噠噠的,黏在身上,像個女水鬼,包臀小短褲屁股上破了洞,兩條原本光潔勻稱的腿,青一塊紫一塊,腳掌更是血淋淋看不見肉了。臉上一副哀大莫過於心死的表情。垂頭喪氣的回了一句:“能不能請你行行好,給我找點藥,找點吃的?”
陳元忙跑回家,找了點藥和吃的。拿著她媽拔豬毛的鑷子洗了又洗給齊佑挑腳上紮進去的東西。
“輕點兒!”齊佑疼得齜牙咧嘴喊媽媽,手上還不忘往嘴裏塞飯。實在是受驚過度需要食物來填平驚恐。
羅裏吧嗦把今晚的事極盡細致的說了一遍,秦越被渲染成了要生吞活剝吃人的魔頭。
陳元挑完了雜物,塗上藥粉,扯了塊毛巾撕成兩半,把齊佑兩隻腳包成兩個豬蹄才停了手。“那以後怎麼辦?”
齊佑眼角直抽抽,那藥真疼。咬牙開口:“以不變應萬變,先看看他的態度,要是沒反應,那就是我勾引得還不夠!”
“你這還不夠?都要霸王硬上弓和血染的風采了,還想要怎麼樣?”陳元抱起小棉花,翻了個大白眼。
好不容易適應了藥力,齊佑呼了一口長氣:“我是故意把自己弄那麼慘的,不這麼慘,他不會覺得我真抗拒,從而對我興趣更加濃厚。現在已經沒了做生意的借口,總得有點新法子把他勾住。”
不得不說,齊佑真相了。
緩了一陣,秦越看著小白樓三樓的燈光身影,心中冷笑:行,我們就玩玩,你不是愛錢麼?我就算是黃金鋪路,也要把你到我床上的這條西天路給鋪平了!
齊佑這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來,剛一醒來,陳元抱著兩個碩大的箱子就上來了。
“你看看這是什麼東西,剛才那司機放到店門口的。”陳元抱著那兩個紙箱子很是吃力,看來,東西不輕。
齊佑眼前一亮!不會吧,還給我送來了?像下半身癱瘓似的以手撐地爬到箱子麵前,支起身子,打開紙箱。
果然!一個箱子整整滿箱的錢,另一個,半箱錢,半箱自己的衣物鞋子手機。連被剪下來的兩節褲腿兒都在。
齊佑麵露感恩心頭默默流淚,老天爺還是疼我的。讓我不僅掙了錢還讓金主爸爸對我有興趣!
拿出手機,刷了刷,就滿臉黑線。劉釗早上發了個朋友圈,小視頻。附字:不會跳鋼管舞的小木匠不是好傍家兒~標題帶著波浪線的。秦越在下麵還點了個讚,萬年難得回複一句:是個有手藝的好傍家兒。
這下,齊佑出名了。帶來的效果就是店裏生意突然好起來,每個顧客都要求和他談單,甚至有我訂五十萬的家具,你給我也來段鋼管舞的要求。齊佑倒是想跳,可惜腳傷還真有點重,跳不了,隻能眼巴巴的拒絕。陳元倒是自告奮勇,結果扭了腰。
實在是厭煩了這種動物園大熊貓式的出賣色相,索性就窩在三樓養傷。
齊佑躺了三天,今天早上一起床,突然發起了高燒,渾身乏力,頭痛,出汗,嘴張不開,一點兒東西都吃不下,勉強吃了兩顆退燒藥,一點兒效都沒有。晚上還居然抽搐起來了。
守夜的陳元嚇壞了,忙回家叫上陳爸陳媽,開著小貨車,以120的速度,把齊佑送去了醫院。送醫院的路上,齊佑還專門拉著陳元耳朵,蚊子叫似的說了句話:“不要用進口藥……”
陳元恨不得再掐一把齊佑,把他那五十萬全花在醫院算了。陳爸等綠燈時回頭瞅了一眼:“還知道摳門,說明病得不算嚴重。”陳媽鬼火三丈高,啪一下輕拍齊佑臉上:“小兔崽子,你是想氣死我啊!這時候了還想著錢。”
到醫院醫生一看,傷口包紮太緊,形成厭氧環境,破傷風菌大量繁殖。破傷風感染。立馬就住了院。陳爸就在家看店,陳媽每天送飯,陳元就呆醫院。
從腳受傷到住院,才五天,齊佑就瘦得脫了形,顴骨高高立起,滿麵病態潮紅。在醫院吊上水,別人的藥物副作用是上吐下瀉,他就是嗜睡,一直睡,一天也就清醒個六七小時。給他腳上的傷換藥的時候,一點兒知覺都沒有。那腳,都快爛了。
陳元心裏極其的內疚,當初給那腳包得那麼牢實幹嘛?
秦越在家呆了四五天,沒見齊佑有一點兒動靜,心裏奇了怪。不至於嚇成這樣吧?晚上看那小白樓一點燈光也沒有,直犯嘀咕。玩失蹤?
一早,還沒起床,透過陽台,看見對岸河邊,陳爸牽著小棉花在溜達吃草。感覺不對勁,平時齊佑對小棉花愛得要死,照顧它從不假手於人,怎麼這兩天都是陳爸在遛它?
中午開車出去,路過小白樓,想半天,還是下車進了店。
陳爸正泡著茶,聽著相聲擼小棉花。秦越一陣龍卷風似的刮進來,嚇得陳爸手滑掐了一把小棉花,掐得小棉花直彈蹄子。
“齊佑呢?”秦越也不廢話,直入主題。
陳爸看著眼前這個活像土匪惡霸的男人,忙回答:“住院了,在區醫院。老太婆要去送飯,你和她一起去吧。”
秦越楞了一下。醫院?這小王八蛋又在玩什麼花樣?轉身上車。
陳媽抱著保溫桶,像抱著炸彈似的,生怕保溫桶濺出一點湯水,髒了這看起來就貴得要死的車。
秦越渾身冷氣,一路狂飆,平時二十分鍾的車程,十分鍾就到了。
進了病房,齊佑睡著,陳元坐在邊上的凳子帶著耳機玩手機。一見到他媽來,高興壞了:“我都餓得不行了……”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跟在身後的秦越。
“你怎麼來了?陳元現在很是看不慣秦越,又不敢明說,隻能心藏不滿,口氣衝得很。
秦越沒理他,走到病床邊,看了眼還是昏睡的齊佑。活生生瘦下去一大圈,像被脫水了一般,手跟雞爪子似的,頭發都失去了一半的光澤。“這是怎麼了?”
陳元撇撇嘴,沒好氣:“破傷風感染。”
秦越立即就明白了,這是那天逃跑時受的傷。“怎麼這時候睡覺?”
陳媽從衛生間端個盆兒出來,扭了條毛巾,溫柔的給齊佑擦臉擦手擦身子:“沒事兒,藥物反應,人家上吐下瀉,他就是愛睡覺,過兩天不輸這藥,就好了。”
秦越的眉頭皺了又皺,臉上冰霜一點不見少,就看著陳媽給齊佑搞衛生。心頭無名火漸起,為了躲我,跳樓遊泳翻圍牆,滾坡蹚水爬河堤。也是夠拚的,要是安全逃脫,那是你本事,怎麼還把自己搞到破傷風住院?
想著想著,怒火愈加旺盛,看著床上的齊佑,恨不能拖起來暴揍一頓。留下一句硬邦邦的話:“我晚上再來。”走了。
估摸著秦越走了有十來分鍾。病床上的齊佑睜開一隻眼,眯著縫瞟向門口,問陳元:“人走了?”
陳元正吃飯吃得稀裏嘩啦的:“喲,醒了,來吃飯。”忙把齊佑病床搖起來,架上小餐板,端上保溫桶。
齊佑睡得渾身無力,使不上勁,隻能拿個勺子慢慢喝著湯。“你媽給我擦澡的時候醒的,毛巾那麼燙,我又不是植物人。聽見秦越在,就沒吱聲。”平時的精氣神一點兒都沒了。
陳元嗤笑幾下。“就曉得你肯定有什麼壞主意,這次是準備怎麼著?”
拿開手邊的湯碗,吃了口菜。齊佑邊嚼邊說:“也不是什麼壞主意。我都沒想到自己能病成這樣,隻是想利用下他的同情心而已,看看會不會對我好點兒或者放過我什麼的。”
“他說他晚上要來啊。”陳元咬著筷子犯愁,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跟秦越接觸,當朋友吧,沒那勇氣,當仇人吧,人家又是金主爸爸。
“哼,來就來唄,你照顧我兩宿,我也好多了。讓他來伺候我,你回家休息不挺好?”齊佑倒是一派輕鬆。
陳元打心底不願意:“我沒事兒啊,要是他晚上隻是過來看看就走呢?你可怎麼辦?”
齊佑挑起兩根肉絲兒,硬是吃不下去:“走就走,我好多了,晚上一個人呆著沒事兒,你把尿壺放我拿得到的地方就成。”
陳元一臉黑線:“現在吃飯呢,別說尿壺成麼?”
“行。”
才下午,秦越就來了,還帶不少東西。吃的喝的,大果籃,鮮花。看著像模像樣的探病樣兒,可就是嘴上沒好話:“打個赤腳而已,能把自己搞到破傷風住院,你也是個人才。”
齊佑翻了翻白眼:“這位大爺,我是為了什麼打的赤腳,怎麼受的傷,你還不清楚?”
“就是清楚,才來看看你,我這輩子還沒見過為了躲我把自個兒搞成這樣的。”秦越一臉嘲諷把果籃放床頭,握著鮮花到處找花瓶:“這破醫院,連花瓶都沒有?”
“什麼醫院有花瓶啊?”齊佑覺著自己的快要煩死了。“我下次努力住那兒去。”
秦越拿著那束花幹脆卡在了牆上的電視背後。“浪費我這輩子第一次親自進花店買的花了。”
作者閑話:
謝謝各位讀者大佬的橄欖枝~為表感謝,更一章3000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