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佑插著腰站在他旁邊，捋了捋滑下來的長發，有點尷尬的開口。“那什麼，秦越，你這是要幹嘛？”
    秦越也不說話，臉上的邪笑更大了，整個人看起來極有魅力。指了指窗外。轉身把啤酒放在了地上，大步向衛生間走去。
    衛生間被分為三部分，中間洗手台，左邊廁所，右邊浴室。還好廁所有門。不過，也就廁所有門了，浴室都是在地上起了膝蓋高的磚頭圍起來，扯了一塊透明塑料布當做浴簾，目測這塑料布不會超過五塊錢。
    齊佑被秦越笑得心驚膽戰，完全不曉得這人要幹嘛，順著秦越的手指看向窗外，才發現，窗外目力所及之處一片漆黑。平時的萬家燈火全部滅了。“這是停電了？？”
    秦越渾厚的聲音從廁所裏傳出來，還帶著點回聲：“嗯，停電了，我在你這裏住一晚。”嘩嘩的撒尿聲，像是爆了管的水龍頭。
    齊佑楞了一下，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懸在半空中的心好歹算是放了下來。不是來退貨的就好，錢已經給了陳元，退也是退不了的了。
    秦越上廁所出來，看見他愣著，以為他不願意，伸出一根手指，“一千塊，住一晚。”
    齊佑被這句話一下醒了神，顧不得秦越剛上廁所還沒洗的手，竄上去一把握住他伸出的那根手指，神采奕奕，滿臉堆笑：“秦越，秦大爺，來來來，床上坐，環境簡陋，條件艱苦，望多海涵。”拉著那根手指頭就往床邊上走。
    秦越看著齊佑的手，很好看，但是手掌著實有些粗糙，粗糙到摸在秦越這樣的糙手上，都有磨砂感。這不是一雙這個年紀和這種相貌該有的手。手肘內處還有一根淺淺的皺紋，俗稱“處男線”。
    秦越也不坐，打量著床頭那破牛皮紙床頭燈，挑著一邊濃眉問道：“你這兒怎麼有電？”
    齊佑嗞著大白牙笑了，帶著銷魂勾的眼角，勾得秦越心頭微微一動，瀟灑的甩了一甩長發。“走，帶你看看小爺我的超級工程。”
    飄蕩的發絲撫過秦越高聳的鼻梁，有點兒淡淡的橙子香味兒。
    兩人上到三樓頂，穿過置物間，到了露台。
    齊佑特驕傲的指向置物間的一個角落說：“我在小河邊裝了個小型水力發電機，這裏放了四個超大蓄電池。全天24小時充電，我算過，剛好專供空調。我家那三層樓的中央空調，若是用市政網電，一個月最少得一千塊電費，一年下來多少錢啊。就想著幹脆自己發電算了。這電還能和市政電互換，哪個有就用哪個。電閘一推就行。誰想到，今天就先用上了。“
    秦越倒是有點好奇那幾坨碩大的蓄電池旁邊那個至少一米五米高的巨型塑料桶。大桶頂部有兩根管子，底部一根管子，底部的那管子還連著一個奇怪的方盒，從盒子的另一側又接到了牆壁上。
    “嘿嘿嘿。”齊佑笑得齜牙咧嘴，更加得意又帶點兒猖狂。“我安了個水泵，每天從小河固定抽水十五分鍾，水被抽到這大桶裏，滿了就會順著頂上其中一根管子排出去。底部那根管子就接著我家用水管。方盒是淨化過濾器，一月一清理。也能用市政水，開水閥就行。”
    “我在這住了二十四年，小河就沒幹涸過，那水是嘩嘩白流，還不拿來幹點事。我的目標是，再也不交水電費！”
    秦越是真新鮮，從沒人在他麵前討論過如何不交水電費的事兒，也沒見過省錢能省到自己發電抽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