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寂的風 第五章 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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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流紀998年,2月19日。
白精靈女孩洛雅又冷又餓,野獸的咆哮仿佛就在耳邊。現在她是多想回到溫暖的家中躲進媽媽的懷抱,還有爸爸,他總是會威嚴告訴洛雅不可以再像小孩子一樣撒嬌,但卻總是最寵愛她。就在剛才她和她的魔法導師艾明克碰到了一隊人類偷獵者,導師叫她先走,向北走是聖殿衛,向南走是暗殿衛,無論走到哪一衛都是安全的所在。但現在天就要黑了,她根本看不見路,更分不清東南西北。
都怪那些人類,總是偷偷跑到我們的森林裏來偷獵,如果沒有他們,也就不會與導師失散了。女孩擦了擦眼淚,卻不知她已經向西離人類的石錘要塞越來越近。
突然一陣人類的交談聲傳來,洛雅緊張的躲進旁邊的灌木叢。
“他媽的,要不是老子見機得快,你們就讓精靈的暗殿衛通通殺光了。”當先的是一個刀疤臉,他身上還有魔法灼燒的痕跡。
“誰會想到暗殿衛的巡狩就在旁邊呢。這下完了,魔核也掉在那沒撿回來,這半個月白幹了。”一個瘦高的弓箭手說道。
後邊的法師沉默了一會,接道:“剛才那個精靈法師很強,即使沒有暗殿衛我們恐怕也搶不回魔核。”
“呸,這活沒法幹了,巡狩越來越多,還不如去北邊挖礦去,至少沒有巡狩,挖到一塊好的魔晶也不比魔核價低。”後邊的三個戰士也跟了上來,盾牌上插滿了箭,看來巡狩追擊得很激烈。
“我也讚成,明天就去找幾個礦工去。”刀疤臉說道。
“嗚……”在灌木叢中的洛雅用力捂住嘴,因為一條差不多手臂粗的毒蛇正從腳邊滑過,而灌木叢的抖動卻已暴露了她。
“警戒!”人類立刻便刀劍出鞘。“誰?出來!”刀疤臉緊張得手心全是汗,當從灌木叢中拉出來是個弱小的女孩時這種緊張全化成了怒火,“他媽的,剛才跟著那黑精靈法師就是她。”
“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知道你們要金幣,我可以給你們很多。”
“他媽的,閉嘴,嘰嘰喳喳說什麼東西,鳥叫一樣。”
法師皺起眉頭,說道:“我認為最好放了她,她不是巡狩,如果傷害了她很可能惹上大麻煩。”
“會有什麼麻煩!我們天天被巡狩追,今天怎麼也要討點公道回來。”後邊的戰士圍了上來,邪惡的笑著,“老子們半個月沒有開葷了,難道你們不想?你看這個精靈多嫩啊,老子還沒嚐過精靈是什麼滋味呢。”
人類醜惡的獰笑越來越近,洛雅無助的呼喊,“爸爸媽媽,來救救洛雅吧!”
但驚起的隻有夜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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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調令有兩種:戰爭調令和全麵戰爭調令。精靈帝國規定每個地區聖殿衛和暗殿衛的編製都不能超過五千,當發生戰亂時,該地區衛的力量不能應付時由帝國軍隊前往協助,隻有當帝國軍都無法應付時才允許衛的力量集結。這就是戰爭調令,代表聖殿衛與暗殿衛可以隨意集結。
而全麵戰爭調令卻是全民皆武,全帝國所有能夠拿起武器的都必須參戰。這種調令自帝國成立以來隻出現過一次,那就是300年前剛剛得到普瑞西卡不久的人類集結軍隊打算入侵甲亞桑。但最終戰爭沒有開始,因為人類的“老朋友”--達盧貝卡安的獸人聽聞了消息便興衝衝的集結軍隊打算在雙方開戰時趁火打劫,可惜性急的虎人沒忍住,人類沒開戰就急於登陸。於是人類軍隊掉轉槍頭又讓獸人大敗而歸,不過這也使人類與精靈最終簽定了停戰協議。
之後的300年戰爭調令再未出現,但現在卻簽署了隨時可能升級的調令,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和卓爾追出去隻看到一位雪原精靈長老在微微搖頭歎氣。“特羅長老您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卓爾問道。
“又要與人類開戰了。可惜我老了,聖殿沒有發調令給我。”看來長老為此十分的惋惜。
“那您知道開戰的原因嗎?”
長老沉重的歎息一聲,“卑劣的人類奸殺了一名白精靈女孩,聖女殿下很生氣,昭令將石錘要塞毀滅,永遠的封閉隘口。不過……”不過什麼?長老卻沒再說下去,看了我們一眼,閑聊幾句便走了。
聖痕山脈的隘口曾經是封閉的,巨龍為隔離精靈和矮人,用巨石堵住山道。星流紀80年矮人入侵時,擅於挖掘的矮人打通了山道,雖然最終侵略軍潰退,但矮人在隘口建立了一堵巨大的石牆用來防止精靈的追擊,那堵石牆就是石錘防禦牆。星流紀695年,人類準備入侵精靈帝國,當時在石錘防禦牆的後麵建立了一個軍事要塞,就是現在的石錘要塞。300年來由於石錘要塞的存在使得人類可以輕易的進入精靈世界偷礦和偷獵,但卻從未有過精靈軍人死亡的事件,更別說精靈平民的死亡。這是由於兩殿的巡狩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人類零散的冒險小隊根本不可能與之相抗,另一方麵人類要塞也有公告,進入精靈帝國的冒險者是違法者,如果惹上了麻煩將被處死。
為此精靈才睜隻眼閉隻眼的容忍石錘要塞存在。
但現在卻有一個女孩被奸殺,聖殿三大殺人罪中列第二,僅排在大屠殺之後。而在暗殿,奸汙也是重罪,犯罪者必受穿心和火焚之刑,何況再加一個殺人罪。
“剛才長老說的不過是什麼意思?摧毀一個要塞也不用簽發全麵戰爭調令啊。”我有些不解。
卓爾卻十分凝重的皺著眉,“我想長老是想說這次戰爭不僅僅是摧毀一個要塞,可能更多。我們的精靈王--狄斯裏斯爾克,300年前他就不肯與人類簽任何的協議,是聖殿與暗殿的堅持才最終使戰爭沒有開始。而今聖殿要求重新開戰……”
卓爾也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白,我們的精靈王想要的更多,而不僅僅隻是一個要塞。
“卓爾,你不覺不對嗎?精靈的世界夠大了,人類的土地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用處。我們可以給人類想要的魔核魔晶,然後換取我們需要的東西。而且金和銀對於精靈來說沒有用處,但在人類世界卻是通行的貨幣,我們可以製成金幣和銀幣然後去交換有用的東西。這就是貿易,有了貿易就能促成兩個世界的交流。以和平的交流來解決爭端才是文明進步的象征。”
卓爾有些嘲諷的笑了笑,“貿易?亞克,你總能想出新奇的名詞,但這些話你應該對精靈王進言,而不是對我。不過我想你這些想法也不會被接受,精靈王不是什麼笨蛋,他肯定有自已堅持這樣做的理由。而且對於精靈來說人類太危險了,他們總是惹事,與獸人聯盟,與巨龍開戰,屠殺矮人,這些都是精靈想都不敢想像的事情,然而他們都做了。”
我楞了一下,是啊,我又忘了我是一名精靈了,是安於現狀,不想有什麼改變的精靈。你看精靈帝國雖然稱為帝國,社會性卻依然原始,他們零散的獨居,交易的方式也是以物易物,最糟糕的是他們認為現在這樣沒什麼不好,反而是改變之後他們會茫然無措。他們害怕未知的路。
不過總有喜歡刺激和挑戰的叛逆者,就像卓爾。我輕輕的呼一口氣,看著他問道:“卓爾你讚同我的這些話嗎?”
卓爾笑了笑,這回很真誠,“雖然我不是很明白你所說的貿易是怎麼回事,但我還是讚同你,用沒有用的金和銀去交換有用東西,這樣的交換一定有很多人願意。”
“你們在聊什麼?”蘇珊娜來到我們的身邊。
“亞克在說他的貿易,用金和銀換東西。”
蘇珊娜迷惑不解,“誰會願意跟你交換?礦山裏這種東西多的是,如果亞克想要的話我可以送給你一些,隻有人類才將這種東西當寶貝呢。”
卓爾神秘的一笑,說道:“我們就是想去和人類換。”
“人類?”蘇珊娜嚇了一跳,“狡猾的人類會那麼笨嗎?”
……這就是兩個世界不了解的結果。
“卓爾你現在在想什麼?”沉默了一會我問同樣沉默不語的卓爾。
黑精靈睿智的看了我一眼,“和你想的一樣,到石錘要塞去看看。”
“原來卓爾也不希望開戰。如果我們到石錘要塞去讓人類交出凶手,那樣聖殿就沒有開戰的理由了。”
卓爾苦笑了一下,“我敢保證現在聖殿的執刑騎士已經帶著聖女的判決去處決那些凶手了,我所想的是怎樣才能消解聖女的憤怒。”
“什麼?卓爾和亞克想阻止聖戰嗎?”
“難道你想參加聖戰?”我看了有點小憤怒的蘇珊娜。
“如果聖女殿下想開戰,我將誓死效忠。”蘇珊娜挺起她豐滿的胸膛大聲說道。
“……”宗教狂熱原來不僅僅是人類才有。我轉頭看向同是信仰聖殿的卓爾,他為難的看了看蘇珊娜,最後無奈的說道:“那是聖戰!”
我拍拍額頭。賣嘎的。卓爾這種人都會參加,更遑論別人了。看來聖殿與暗殿的信仰已經在他們腦中根深蒂固。
“亞克,卓爾。”白精靈姐妹也走出了旅館,“我們要走了。”
我看見她們的背包都已經背在了背上。“要去哪裏?你們不是打算今天去聖女峰的嗎?”
“不了,我想戰爭調令已經發送到我們的家中,我們要趕回去等待下一次傳令。”姐姐金娜說道,還看了看卓爾,欲言又止的樣子。
蘇珊娜有些傷感的握住白精靈姐妹的手,“就要離開蘇珊娜姐姐了嗎?真舍不得你們離開。”
“嗯,”尤瑞艾莉輕輕點點頭,“我們要趕往聖殿衛乘坐角鷹獸,大概五六天才能回到家呢。我也舍不得姐姐,但是卻必須走了。”
“我會很想念蘇珊娜姐姐的。”金娜抱了抱蘇珊娜,眼睛都紅了。
最受不了女孩子分離的場麵,我都有點感動得想哭,而卓爾卻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樣子。沒看到人家小女孩已經被他逗得動了春心了嗎?居然還可以這樣悠閑。
“要記得以後來海娜斯看姐姐。”
“嗯,我會記得的。”金娜帶著濃濃的鼻音回答。
“還要記得以後別人教的法術千萬不要隨便亂施展。”
“討厭,蘇珊娜姐姐!”金娜害羞的紅了臉,偷偷看了一眼卓爾。
而望著天邊的卓爾無奈的轉過頭對我道:“亞克,我們也必須馬上離開了。立刻!”
我迷惑的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隻見天邊黑壓壓的一片角鷹獸,而領頭是一頭紅色的巨龍。
紅龍騎將阿蘭德.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