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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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雅姬騎著馬衝上前麵的小山包,立刻發出一聲驚歎。
“怎麼啦?”月姬騎術不如人,慢了一步。
“你看!”雅姬指向山包下方。
月姬放眼,心中豁然開朗,鬱鬱蔥蔥的一片綠地,鳥語花香讓人心曠神怡,想不到,在曠野中竟有這樣的景致。
“真美!”月姬抬眼望天,讚美長生天,你真是世間萬物的主宰,總在不經意間留下美麗。
兩人站在山包上,久久不願離去。
“嗷——”一聲淒厲的嚎叫打破了一片寂靜,兩人循聲望去,頓時被驚得魂飛魄散。
一匹在溪邊喝水的小鹿不慎進到了綠地了,傾刻間身子便急速下沉,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就沉進了綠地中。
流沼!冷汗從兩人額頭冒出,這美不勝收的綠地竟是傳說中的流沼!據說它是謀害希沙公主的一位神所化,它的身上開滿香花,引誘各種動物,一旦不慎沉入其中,湧過來的濕泥會在刹那間令其窒息,無有逃脫者,動物死後,腐爛的屍體就成為生活其中的那些花草的食物。
兩人再也無心觀賞景致,沿著山包小心前行,繞過流沼,繼續路程。
“這是傳說中的綠海嗎?”月姬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她回頭望了一眼,真的好美,風中吹送過來的香氣讓人心醉,可是也確實太恐怖了!
“對。”雅姬有些惱怒,月姬沒來過,不知道,自己打小在這一帶馳騁,怎麼竟忽視了族人在此做下的記號,若不是剛剛那可憐的小鹿,自己差點帶著月姬直接衝下去了,那現在……她不敢想下去。
後麵的路,兩人都不再多說什麼,雖然也有不少好看的景致,但都沒那綠海的風景美,誘人心神。
不知不覺間,月亮升了起來。
“看來,咱們得露宿了。”雅姬報歉的看著月姬。
“沒什麼。”月姬倒象沒事兒的人似的。她並不嬌氣,從有記憶開始,頻繁逃亡的經曆就讓她明白,人有時必須隨遇而安。
她們四下環顧,終於發現了一個石窩,幾塊大石圍在四周,找了個避風的地兒下了馬,雅姬從馬肚袋裏取出幹糧和裝著水的皮囊,月姬接過幹糧,先掰了一半遞到馬嘴邊。
“這邊沒草,你將就點兒吧。”
雅姬目瞪口呆的看著,有人這麼喂馬的嗎?
月姬的馬好象聽懂了主人的話似的,聞了聞麵餅,張開大嘴,慢慢吃了下去,月姬就喂了些水給它,馬似乎很滿意這樣的對待,把頭貼在月姬的臉頰上蹭了蹭,月姬這才把剩下的東西吃掉。
“你,沒法說。”雅姬搖搖頭,這個表妹的行為舉止讓她很看不懂。
“你的馬怎麼辦?”月姬指指她的身後。
“你來喂。”雅姬不情不願的把吃剩的幹糧遞過去。
“是,小主。”月姬笑著學著她的侍女的腔調稱呼她,看雅姬雙眼圓睜,這才接過去。
雅姬攤開皮袋,預備待會兒鑽進去睡了。
“那是什麼?”月姬正打算讓馬趴下身圍住她們,突然看到不遠處的山崖上有什麼在移動。
雅姬跳起來,這曠野中時常有野獸出沒的。她取出臨走時茶雨給她的駑機,這種駑機體積不大,份量適中,射程在百步之外,草原女子都會騎馬,這駑機很適合女子使用,故而又稱繡弩。
順著月姬指的方向,倆人看見在那黯沉沉的山崖上有個影綽綽的影子,似彎腰潛行的人,又似四足行走的獸,在緩緩移動,朦朧的月光將那似人非人的身影投在石壁上,形成一個與周圍迥異的詭怪綠影。
“快,月姬。”雅姬心生恐懼,顧不得身後的皮袋什麼的,拉住月姬躲到巨石的側後陰影裏。
兩人剛躲過來,就聽“嗖”的一聲,一股綠煙冒起,聽著有什麼噼噼啪啪著了起來,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兒蔓延開來,馬兒嘶鳴著逃開……
“皮袋著了!”月姬聞了出來。
“別怕,”雅姬把背上的另一隻繡駑遞給她,心裏怒火升騰,竟敢暗算我,是誰?!
“別動。”月姬按住她。“咱們在這兒,他射不到的。”
雅姬想想也是,四周隻有石頭,沒什麼引火的東西,而且,對方居高臨下,占盡地利之勢,由下向上還真是奈何不了什麼。
過了會兒,又聽到“嗖”“嗖”兩聲,石窩裏麵一片火光,想是來不及收拾的幹糧皮袋都燒起來了。
兩人躲在石後,抱在一起互相用體溫取暖,傾聽著周圍的動靜,直到東方發白。
天光大亮,兩人轉過大石一看,裏麵已經燒得一片烏黑。
月姬把手指含進嘴裏打了聲呼哨兒,一會兒功夫,昨夜逃開的兩匹馬從不遠處的灌木林裏奔了出來。
“我一定要查清楚。”雅姬憤憤不已。
“天真好啊!”月姬看著天上,輕輕的笑著,“長生天保佑,今晚我們就能找到要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