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所歸之幻影訣 第三卷 風波疊起 第二十八章 貴公子歐羿千昂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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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東域邊境。
伏漫山。
伏漫山脈像一條婉蜒數百裏的長蛇,自南向西迤邐而來。
濃霧嫋繞如柳絮般飄遊,使花草樹木生長茁壯。
“殿下,為何我們要往南行……是不是就如藏浪公子所說的,有些事明知不該做,卻偏偏非要去做不可,連自己都無法控製自己。而這些事呢?仿佛本身就有種不可抗拒的誘惑力,“感情”就是其中的一種。而另外有些,不該做的事去做了,卻隻不過因為被環境所逼,連逃避都無法逃避。最後的結論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路上麻佳喋喋不休妙語連篇。
它說對,江湖形勢,表麵上看似風平浪靜,其實骨子裏劍拔弩張。隻要人一旦踏入江湖一天,就永遠無法擺脫那個在背後的“包袱”。這個“包袱”裏,有仇恨、恩情、血帳……還有很多無法預料、無法抗拒,無法逃避的事蘊涵在其中。
歐羿千昂軒沉哼一聲,麻佳立刻閉上嘴巴。抬頭望著他的身影,突然感到本來很清晰的影子,突然變得和朦朧,就仿佛從淚眼中所看到的景像般。
霧!
應該是霧!
人在濃霧中。
“霧?怎會有霧?好奇怪?”麻佳望著漂浮在半空的薄霧,疑惑地搖了搖頭,續道:“東域真是個詭異之地!”
濃霧不知何時、從何處飄了過來,一瞬間越聚越濃,使得周遭已被濃霧籠罩。
“霧?是迷煙!”歐羿千昂軒抬頭望著一股股蓬然而起的煙霧,停住了腳步。
麻佳突然睜大眼睛,雙腳顫抖目視前方平空出現身穿粗俗衣衫,彪肥身軀,麵目醜惡,手持砍刀的數十人,大叫了一聲:“敵軍!”
一名手持長鞭的大漢走上前,喝道:“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錢!!”
麻佳道:“大膽!見到殿下還不下跪!”
“呸!”手持長鞭的大漢吐出一口吐沫,喝道:“他娘的,看來不跟你們點厲害瞧瞧,是不會乖乖把銀兩留下了。兄弟們給我上。”
說完,手持長鞭的大漢退出一米開外。身後數十人縱身躍起,淩空一個翻身揮舞手中砍刀直劈而來。
麻佳額冒冷汗,咬了咬牙躲到歐羿千昂軒身後。他背脊筆直而鎮定,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殘酷的笑容。身子一轉,狂風四起,眨眼間隻見銀光閃閃如閃電般擊出,數十名大漢的身體早已被萬道光芒穿透,來不急呻吟一聲,軀體化為碎片。
手持長鞭的大漢目中充滿了驚訝,他不相信世上會有這麼強悍的男人!可以說至他一出娘胎,是從所未見!
大漢緊握著手中的長鞭,低頭看著地麵多年來跟隨自己出身入死兄弟血肉模糊的軀體,越發不舒服,心裏酸溜溜的,不自覺的麵色鐵青!這才勃然變色,疾衝數丈,大喝一聲,伸手一揮,鞭子橫掃直劈,呼呼生風。
歐羿千昂軒閉上雙目靜靜地站在原地,當感知大漢的靈氣快接近之時,他側頭睜開眼睛冷冷地看著他。二人目光一觸,大漢猛吃一驚,覺得寒意透骨。他連忙伏伏身,乘著一招務必將歐羿千昂軒斃掉。不料這個家夥招數著實滑稽,使得歐羿千昂軒對他失去了耐性。
左手緩緩抬起,五指微張,大漢還來不及反應時,已經聽見骨頭碎裂聲。助骨一根根碎裂穿體而出。然後就看見一股股鮮血由自己的身體處飛濺而起。血花耀眼又燦爛,燦爛得宛如星芒,拖著詭異的色彩一現即逝。
“自不量力!”
歐羿千昂軒的聲音冰冷,甚至有一種嗜血的味道,他捋了捋垂在脖上的發絲,繼續前行。
麻佳抬頭看著歐羿千昂軒,話語中掩飾不住那崇拜之情,“啊!殿下的光連決又進益了,一層功力未用就把敵軍給解決……”
砰——
一道電光急轉至頭頂而來,麻佳嚇得止住話語,被震到土裏掙紮不起來。它看著歐羿千昂軒瞬間消失不見的身影,眼淚乍時潸然而下,麵露無辜之色,揮動前肢。
“殿下——殿下——”
“閉嘴。”
歐羿千昂軒出現在麻佳身後,腳尖輕點地麵,拽起麻佳,眼睛卻也不瞧上它一眼。麻佳依舊破涕而笑摹地撲到他的懷裏。歐羿千昂軒微皺眉,手指如彈跳蚤般,麻佳消失在天際。
正午將至。歐羿千昂軒來到東域正沿著邊境的大山脈前,停了下來,抬眸望著身前的八道石門,凝神沉思。
麻佳彈著身體上的灰塵,目注八道石門說道:“這麼多扇門,到底那一道才是通往東域之城的門呢?”
歐羿千昂軒驀然回頭望著麻佳,一開尊口,簡單地說道:“隻有兩道門,生門和死門。”
聞言,麻佳眉頭一皺,說道:“麻佳很早以前也聽聞殿下與藏浪公子提起八道門會隨著日的周期而變換著它的位置。那麼、那麼另外六道是什麼門?”
“迷宮!”
“啊!”麻佳驚赫地張大嘴巴。“如若選錯,那殿下不是要繞一個圈子後兜回頭?”
歐羿千昂軒收回目光,神色倨傲地喃喃自語道:“各種變量……如若不玫量清楚,就雖生至死……卻也是較好的選擇……”
“啊?”麻佳抬頭看著歐羿千昂軒,欲言又止,實在不明白他話中所表達的意思何在,但也不敢多問。
突然——
靜悄悄的洞門響起一陣如夢境中安詳和美麗結合出的一種仙樂聲,逐漸在空中擴散,蕩漾著……蕩漾……蕩漾著……
歐羿千昂軒並沒有溶化、沉醉在那笛聲裏,臉上反而浮現出肅殺之色,仿佛有強烈刺眼的光芒從他體內煥出,令一旁的麻佳心中一震,頓時覺察出笛聲中的異常。
笛聲漸近,隨著笛聲同時而來的,是一位身穿青色衣衫,慈眉善目、六旬開外的老人,倒騎一頭青驢,也不拉韁繩,任由那青驢信步而行,正沿山道緩緩而上。
在這個時候,他為什麼要到達這裏來,進入東域?或是來此吹笛,如果是來吹笛,吹給誰聽?難道殿下的行蹤已被人掌控?麻佳微微歎出一口氣,一張小臉上浮出淡淡的憂慮之色。
老人依舊靜靜地沉醉在自己的笛聲中,一路上山而來。就論這一點,歐羿千昂軒未回頭觀之便已知曉,驢上之人均不是等閑之輩,就論這崎嶇難起落的山穀之勢,休說青驢失驚滑跌,連往左右歪都不歪,還能安然自行在其中。而老人使用靈氣悠然奏笛,閉目溶化,呼吸勻忖而不亂。
隻是,這聽起來令人可以讓心靈變化,甚至能讓整個人溶化的笛聲,不,不應該是笛聲,而是一種‘禪音’鑽入骨髓裏流入人的內心深處,讓人徹底忘記猙獰內心的野性,逐漸在夢境中安息!然而這種“禪音”,無疑也是任何人都不能抗拒的,才使得歐羿千昂軒在抵抗中異常煩躁。
他握緊的手,忽然揚了起來。手一揚,笛聲停,笛斷。老人先是一怔,然後睜開雙目,抬起頭吃驚地看著他。良久,老人不怒繼而一笑說道:“老朽笛聲不足入閣下的尊耳,可是笛子無辜,閣下為什麼要擊斷?閣下為何不素性擊破我的頭?”
“笛子無辜,人也無辜。”歐羿千昂軒淡淡地說,始終未轉過頭望老人一眼:“與其人亡,不如笛斷。”
老人凝神端詳歐羿千昂軒片刻,見他身體所散發的靈氣如水深浪急漩卷著,不禁又笑道:“公子殺孽太重,極度抵抗笛音,使之心亂啊!”
歐羿千昂軒眉間嘴角,似笑非笑,說道:“是嗎?”
老人道:“我想勸公子幾句,可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歐羿千昂軒道:“那麼就別說!告訴我進入東域之城的大門是那一扇?”
老人這次睜大了眼睛看著他,緩緩開口說道:“恕老朽多言,如若讓公子進入東域,恐怕東域必將大亂!”
歐羿千昂軒再次勾了勾嘴角,說道:“亂?隻能說明統治者的無能。況且成王敗寇,敗者就隻有服從!”這番話說得神色凜然,一聽就感覺到他是出自內心。
老人呆了一呆,暗忖道:“東域,就算在五國的勢力範圍之內,高手如雲中,就算來上十個八個一流的高手,也未必能讓此人打消進入東域能力的念頭,更別說在派大批人馬包圍……來已不易,脫困更難……”思忖及此,老頭暗暗歎了一口氣,突覺通往東域之城的大門內馳來一個嬌小的玲球,宛如流星,直向歐羿千昂軒身邊飛去停。
歐羿千昂軒側頭見之,不覺心中一動,就在這刹那時,他飛身一躍,伸手接住了玲球,破空而去。他不是跳,不是跑,而是飛!一飛衝天不見了。
老人見狀,不由長眉一揚,低聲對青驢說道:“老朽風燭殘年,早已息影江湖,不問江湖事,此來命中定數,也不便去理會,由他去吧!小青青你說老朽說的對嗎?”
青驢轉回頭,低叫一聲,然後緩步繞道而去。
老人忍不住抬起頭,看著東域石門內光芒閃爍著,不禁自問道:“那個玲球是何物?為何會帶領男子進入東域呢?”
青驢停止腳步,又再次轉回頭,叫了數聲。老人慈眉頓時一展,笑了笑道:“你是在說,塵世之大,無奇不有是吧?”
青驢點了點頭,老人又笑了笑,伸手撫摸它的皮毛,道:“是啊,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說完。老人從腰間取下煙鬥,用大拇指壓了壓煙鬥裏的殘餘煙絲,然後一口一口用力地吸著。本已快滅的火種,又重新亮了起來。
煙霧從老人的鼻孔緩緩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