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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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D大的錄取通知書的那天,肖穆臻很興奮,可是她不敢表露出來,因為媽媽不願意他去那麼遠的地方讀書。於是她隻是淡淡的笑而心了早熱血澎湃。她終於可以離開,遠遠的離開。不再有人受傷,受傷的人將不再。
這一夜,肖穆臻哭了,她以為自己不會哭,可是還是哭了整整一夜,撕心裂肺。她選擇放棄,選擇離開以後,就已經注定了是這樣的結局,然而這一刻不知道是徹底的解脫還是另一悲劇的開始。
從那一刻開始,肖穆臻已不在,變的安靜,獨立。不再張揚,不再熱情。一直以來她似乎習慣了這樣的自己。在D大,她一直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學習上,往返於圖書館和宿舍之間。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她不在胡思亂想。
這天雨下的很大,似乎沒有停的意思。肖穆臻從圖書館出來,是宿舍的晴叫她去送傘。肖穆臻雖然很獨,但是她還是和同寢的3人很合的來。畢竟從前的她是那樣的活潑,那樣的張揚。即使她再怎麼冷淡還是有以前的因子。肖穆臻走到圖書館的門口,雨很大,整個世界隻有雨聲,隻有雨的印記,敲打著她的每一根神經。宿舍離這裏很近,跑過去應該不會濕的很難看。
在雨中,肖穆臻跑的很快,冰冷的雨滴讓她格外的清醒,一張張清晰的畫麵如電影播放般在她的腦際回閃,這是不願想起的,不願回憶的往事,閉上眼睛拋開一切她跑的很茫然。
“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聲音充滿了自責,還伴著哽咽。肖穆臻撞人了,還把他的書撞到了雨中,她急忙撿起。男生把傘撐在她的頭上。雨水在她的身上肆意的流著,她底著頭,她不願意別人看到她流淚,不願意讓陌生人看到她的傷疤,看到她的痛。裴坤接過書,他可以感覺的到那雨水中分明夾雜著淚。“沒關係“突然肖穆臻像中的魔法一樣,身體明顯的縮了一下,抬頭,看了裴坤一眼。然後奔向雨中,緊接著消失在盡頭。裴坤呆呆的看著她的背影,一直到她消失在雨季。裴坤很奇怪,奇怪那個女生,她看自己的眼神,從驚訝到懼怕。那是一雙很美的眼睛,似乎包含了數不清的淚。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的臉,有一種淒美的感覺。背影又是如此的蕭索。
肖穆臻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那張臉,那聲音太像他了。她不能接近,不可以想象,逼迫自己拒絕,拒絕和他有關的一切,重新收拾好心情,收拾好一切,封存一切,關於他的餓一切。
手機在書桌上震動了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肖穆臻拿起,是晴打過來,她才記起還要給晴送傘。“穆臻,你在幹什麼呢?你知道我等多久了嗎?……快過來,再不來看我回去怎麼整你。”晴在電話那頭大聲的吼著,沒有給她插話的餘地。“掛了,死丫頭,快過來啊?”
“在這呢?”晴遠遠的看到了穆臻,順著聲音的來源,穆臻也看到了晴。美麗的大波浪文靜而高雅,又有誰知道竟會對穆臻這樣粗魯呢?“才來,你看雨都要停了”晴擺這一張臭臉對著穆臻。“沒關係,花不是還沒有謝嗎?”晴那張臭臉一下子就綻放了一個美麗的笑容。“東西你提哦”“遵命,我的晴大小姐”兩個女孩在D大的校園了撐著傘走著,一個安靜熱烈的訴說,一個安靜的傾聽。“穆臻”晴突然嚴肅起來。“恩”穆臻看著晴。“這星期的籃球賽你一定要去看,每次你都不去,四個少一個,真沒意思。”穆臻沉默,她不想參與和他有關的一切,包括他喜歡的籃球。
“別想了,說定了,你必須去”穆臻看了晴一眼,她知道,晴想讓自己去看,非常想。
看到穆臻不出聲,晴有點生氣了,“你不去的話我就要生氣了,每次都是這樣,太沒意思了。”
“好吧,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太好了,”晴笑起來很好看,“這次裴坤也要來,超帥,你看了就知道了”
這幾天寢室一直處在興奮加激動的氛圍裏,沒日沒夜,沒心沒肺的談著裴坤,談她的帥氣逼人,他的才華橫溢。準備著衣服和給裴坤加油的口號,而穆臻依舊安靜的往返於圖書館和宿舍之間。自從看到那張和他長的其相似的臉,她就整夜整夜的夢到他,夢見自己對他說,不再愛你,我不願意破壞你的家庭,不要來找我。她以為已經將她徹底的封存,可是還沒有。這麼久都還沒有。]
體育館裏人山人海,此起彼伏的呐喊衝擊著耳膜,充滿了激情和欲望。晴早已占好了位置,4個人拿著裴坤加油的橫幅,穿著印著裴坤頭像的白色T恤,還沒有開場久開始叫著裴坤的名字。球員們出場了,引來了粉絲們的一陣陣尖叫,穆臻跟著晴她們叫著裴坤,裴坤你最棒,裴坤,裴坤你最帥。穆臻今天很放縱的呐喊,即使她不知道裴坤到底是何許人也。嘈雜的人聲中,晴指著穿23號紅色球衣的,告訴穆臻他就是裴坤,然後大叫,近乎瘋狂的喊著“裴坤我愛你,我愛你”。晴不知道的是,穆臻這時已經傻眼了,她措手不及,在這茫茫人群中想逃也逃不掉,隻有呆呆的望著他,任記憶侵蝕自己的靈魂。
球場上的裴坤更加的帥氣,一個3分球另全場所有的粉絲瘋狂的尖叫,裴坤麵向全場做了個勝利的手勢,還露出了他所獨有的迷人微笑。一刹那他的眼睛定住,是那個女孩,那個在雨中獨自流淚奔跑的女孩。誰都沒有注意到他的不同,隻有穆臻。
比賽在粉絲們的尖叫聲中結束,毫無懸念,裴坤帶的隊贏了個滿堂彩。穆臻迫不及待的要逃出這個是非之地,她害怕見到那張臉,害怕回憶。耳其他三位卻說不能錯過慶功宴,這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接近裴坤的機會。穆臻已經把自己壓抑的不行了,她不能看到那張臉,一定不能。“穆臻,別掃興嘍,好不容易有一次機會。”“我們一起來的就要一起走嗎”“別沒意思嘍,一起來的,別讓我們掃興”“......”在三人的軟磨硬泡之下,穆臻隻有答應。]
在這個燈光幽暗的酒吧,穆臻一個人坐在角落,喝了一杯又一杯,幹澀的眼淚筆直的從她的眼角流出,不動聲色,肆無忌憚。穆臻的眼睛有些花了,但是偏偏頭腦還是依舊的清醒,她拚命的搖頭,拚命的驅散記憶,可毫無作用,她的發已經被她抓的淩亂。看的出來她很痛苦,裴坤坐在她的對麵注視著她,觀察著這個奇怪的女孩,不知道為什麼,從第一次見到她之後他就一直忘不了這個女孩,忘不了她看到自己的那種眼神。看到她痛苦,他忍不住要關心這個陌生的女孩。
裴坤走到她的身邊,穆臻完全沒有注意到他,隻顧著自己喝酒,隻顧著自己流淚。裴坤一把槍過她手中的酒,穆臻驚愕的看著他,眼神渙散,惶惶忽忽,“別喝了”似乎一下子清醒。“澤”穆臻支撐著身體,用盡所有的力氣抱著裴坤,撕心裂肺的哭著,裴坤回抱著她,給她力量。“澤,我愛你,好愛你”穆臻好象害怕他要逃走似的更緊的抱著,頭貼在裴坤的胸口,安靜的,喃喃自語。“不,不,我不要做壞女人”一下子把裴坤推出去,自己整個人軟綿綿的靠在沙發上,她哭,哭的很大聲,可是,還沒有傳播的很遠就被嘈雜的音樂吞噬。“我要不破壞你的幸福”她痛苦的抓著她的發,搖著頭“我不要做第三者......我不要破壞你的家庭,我不要讓你的孩子和我一樣沒有爸爸,澤......我不要,我不要”聲音越來越小,還有著一絲讓人覺察不到的沙啞。裴坤,坐在她的身邊,讓她靠著自己的肩膀,給她溫暖,聽著她的傾訴。“澤……澤”穆臻的手在四處尋找著什麼,裴坤伸出手,緊緊握著穆臻的手,她果真安靜了許多,吱吱嗚嗚好象訴說著什麼,可是,早已被這刺激的音樂,瘋狂舞動的人群所掩蓋。其他的人依然在舞池跳動著,燈光閃的刺眼,這是為了,保護每個人的靈魂不被舒服和吞沒。
她的手越來越冷,還冒著細細汗。裴坤有不好的預感,手放在穆臻的額頭,好燙。她什麼也沒有想就抱著穆臻往外跑,就在那一舜間,穆臻把他的衣服吐的麵目全非,可是什麼都不重要,隻要她盡快的得到治療,盡快好起來。
夜已經很深,冷冷得月光照在他們的身上,如霧一般,冷風吹過,絲絲入侵。路上看不到車得影子。裴坤抱著穆臻找到了一家醫院。醫生說是發高燒,還酒精中毒,責罵他這個男朋友當得不好,女朋友不會喝酒還讓她喝這麼多,裴坤笑,傻笑,真正幸福的笑。
他在她的病床前守了一夜,守著她,緊緊握著她的手。黎明將至,他似乎害怕她醒來,害怕她醒來以後離他而去。可是地球依舊在轉,時間仍舊流逝。
穆臻醒來,發現自己趟在潔白的病床上,頭很沉,很痛。而自己完全記不起發生了什麼事,她閉上眼睛努力的回想,可是依舊什麼也不記得,越想反而讓她的頭更痛。門被打開,條件反射的望過去,是裴坤,和澤長的很像的人。裴坤看到她醒了,露出了迷人的笑“醒了,給你買了粥”:他和澤不一樣,澤不愛笑,澤深沉,內斂。他陽光,朝氣。澤離開了她,而他就在身邊。“謝謝”穆臻凝視著他,“我怎麼會在這”“你昨天喝多了,感覺好點了嗎?”“恩”“吃吧”穆臻安靜的吃著,眼睛一直盯著裴坤,一直看著他。“做我男朋友吧”埋頭吃東西的裴坤,下巴繃的很緊,眉頭緊蹙。僅一瞬,他看著她,笑的很邪,慢慢的說:“我不喜歡你”“沒關係”穆臻的語氣很冷淡,“隻要你做我的男朋友”“我有女朋友了”“可以分手”“我愛她”穆臻看了裴坤一眼,眼神暗淡下來,她突然覺得自己很齷齪,為了一張相似的臉竟然可以變成這樣。“對不起,剛才的話我收回,希望你好好愛你的女朋友”裴坤斜睨著她,表情冰冷。“我要去看女朋友了,你自己出院吧,手續已經辦好了。看著裴坤的背影,她覺得自己很可笑,一個不相幹的人,沒有交集的陌生人。
穆臻沒有搭車,隻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著,她不知道裴坤一直在她的後麵跟著她。她的背影很孤獨,很蕭索,與這喧囂浮華的城市格格不入。穆臻漫無目的的走著,然後,在公用電話旁停下,久久地看著它,像是要把它看透。按了一長串熟悉的數字,接通,傳來很好聽的男聲,“喂,喂”穆鎮隻是靜靜的拿著聽筒。“喂,你好,我是吳澤,你是哪位?”很有禮貌,很有耐心。穆臻依舊沉默,雙方都沒有說話,“是穆臻嗎”似乎很小心。兩行淚從穆臻的眼角不自覺的爬出,然後她笑,笑的很開心,他還記得自己。“穆臻是你對嗎?是你嗎?”穆臻狠狠的掛斷。是的,澤還記得自己。
裴坤在遠出看著她,那清瘦的女孩笑著流淚的畫麵深深定格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進黃昏,夕陽西下,整個世界染上一層灰黃色,很美,是一種帶著淡淡哀傷的美。穆臻來到寢室,才發現鑰匙沒有帶,晴她們幾個這個時間一般都不在,她沒有想過找宿舍阿姨,隻是靜靜的等著她們回來。靠著牆,她有一種慵賴的美。穆一直久久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能自拔。外麵的世界幾乎與她毫無關係。“穆臻”是晴的聲音,她知道,可也足足嚇了她一跳。“在呢?”她緩緩回頭,笑著,看著晴。“怎麼才回來,你知道我們等你多久了嗎?”晴有些生氣,為她的淡漠。“好嘛,別生氣,昨天發燒被裴坤送醫院了”“發燒了”晴的語氣溫柔了許多,不放心的摸著穆臻的額頭。“穆臻,你真不夠意思,獨自享受美南去了,讓我們在這幹著急。”“別鬧了,還燒著呢,穆臻去休息吧”“晴怎麼像個管家婆一樣,穆臻啊,你把我們高貴溫柔的晴給毀嘍。”“我還是高貴溫柔呢”穆臻開心的笑了,她們總是讓她很溫暖,不管有多少煩惱,隻要有她們在都會消失。
這隻是個小插曲,穆臻依舊有規律的生活。“肖穆臻”這聲音,這語氣,曾幾何時有過。原來是她,“有什麼事?”聲音冷淡。穆臻不願搭理她。“嗬”她冷笑“你還真不上東西,勾引我姐夫不成,現在還來勾引我男朋友”說著揚起手朝穆臻臉的方向。手被穆臻截在半空,她很氣憤,麵色難看。“幾年前的那兩巴掌是我還給你姐和她孩子的,你沒有資格打我”穆臻輕蔑的笑,“不知道是誰的女朋友這樣沒教養”她的臉通紅,又揚起了手,但仍舊沒有得逞,“真每教養”“誰會要這樣的女人,簡直就是個潑婦”穆臻眉宇間帶著挑釁的意味,懶洋洋的看著楊旋,楊旋緊緊凝視著她,兩眼通紅。“你……”“楊旋,以前的事我早已不再計較,但是請你不要在惹我,今天你說搶男朋友,到時候我會真的去搶”然後轉身離去。“裴坤是我的,你別想搶他”
“是他”穆臻心裏一驚,“他愛的竟然是楊旋”
穆臻心裏很亂,直徑走到了學校附近的小咖啡屋,Waiting。她很喜歡這種格調,還有那個名字。喜歡那個隻屬於她的安靜角落。
有人,這讓她有些失望,正欲轉身離去“為什麼不坐”。是他,穆臻坐在裴坤的對麵,要了一杯濃咖啡不加糖。“你不會是跟蹤我吧!這麼隱秘的地方你也找的到”裴坤眼底帶著戲謔。“楊旋就是你愛的女朋友嗎?”裴坤看了她一眼,發現她正看著自己,四目相視。“怎麼,不可以嗎”裴坤笑,懶懶的笑。“我會追你”“哦,我喜歡的是她,不是你”“沒關係”裴坤不喜歡她淡漠的語氣。“好,那要看你的本事了”裴坤的聲音很冷如破曉是的寒霧。穆臻淡淡一笑,這是自嘲,還是無奈連自己也分不清,她不想傷害別人的感情,可自己卻總是受傷,而一旦受傷,即使治愈還會留下傷疤,痛苦的痕跡。現在這個原本美好的地方也被自己破壞了,她將何去何從,她不知道,她茫然。“從明天開始”穆臻留下一句話就走了。
穆臻獨自坐在D大美麗的湖畔,風肆意的掠過她的發,在風中舞動刹是好看,那柔弱的眼神不在像以往那樣堅強,沒有焦距的看著遠方,很遠的地方。一個瘦弱的背影總給人以孤獨感,落日餘暉中這是一幅絕美的寫意畫。裴坤靠在一棵樹上遠遠的望著她,和她一起分享著她的孤獨與寂落。他似乎已經離不開她,打聽她愛去的地方,打聽她習慣的位置,打聽她的一切。惟獨她的過去他不曾打聽,因為他要等她親口告訴他。“明天的她會是什麼樣子”裴坤心裏默默的期待,嘴角一個美麗的弧線,這是一個完美迷人的微笑。
“我在你宿舍門口等你”“嘟……嘟…”夢中的裴坤還晃晃忽忽,現在是午夜12點,他有點不可思議,不過他還是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宿舍門口。一個黑影如鬼魅般。“你來了”“請你看電影”裴坤有點楞住了“我說了今天開始追你,賞個臉吧,既然已經起來”裴坤笑笑,這個女生總讓他措手不及。“走吧”
這是張曼玉,梁朝偉主演的《花樣年華》,灰色的調子,淡淡的訴說著兩個人的故事,一句“我們不能和他們一樣”拆散了一對相愛的男女,灰色的愛情中沒有迷迭香,有的隻是若幹年後依舊珍藏的愛。
“你很像一個人”“我愛的人”聲音很底,還夾雜著淡淡的憂傷。
“你還愛他嗎”裴坤深深的看著穆臻。
“愛……”她的聲音拖的很長,“或許......不愛”
沉默,黑暗籠罩著沉默,籠罩著兩個孤獨的靈魂,幸好是兩個,兩個孤獨的靈魂在一起就應該不再孤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