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琉璃夢好情難留 番外——江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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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事起,我就知道自己會與其他人不同,所以努力學習,希望自己能夠近早的幫上父親的忙。年幼時,和父親去普若寺聽住持了然談論佛法,心裏便有了頓悟。曆史是漫漫長河,但人的一生太過短暫,有的人會在此大放異彩,有的人卻隻是默默無聞。大放異彩的不一定被記住,默默無聞的也不一定會被忘記,隻是人選擇的方式不同,才會造成差異。而我,既不想改寫曆史,亦不想沉默不言。
命中注定了一樁婚事,是我過完成人禮後,父親才說的,我並沒有過多的說什麼,因為從父親的眼中,我看到了責任。哥哥們也對我說過:若是不同意,我們可以帶你去娶。但,從他們的眼中,我看到的隻有貪婪,是為了那個女子好,我不能讓她羊入虎口,娶來又對我沒什麼大礙,畢竟我想我這一生都不會為某個人而動情,以後會很漂泊,房裏多一個人也不會有什麼影響,隻要她懂得做好自己的本分。
知道她的事情並不需要費很大的力氣去打聽,幾乎所有的酒肆、茶館都會有人談論。我也隻是一笑置之,我關心的並不在此。
終於有了外出遊曆的機會,我告別父母踏上隻屬於我自己的旅途,心裏一陣陣的欣喜。
我喜歡這樣的生活,看到百姓們的痛苦,我會隨著悲傷,看到他們開心,我也會露出笑容。我的內心在這最淳樸的感情中得到了洗禮和升華,我覺得自己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真希望就這樣一輩子......
春花爛漫的季節,我遇到了她,那個小姑娘便如精靈般落入了我的懷中。本能的接住墜落下來的她。後來的一切便戲劇性的上演,讓我應接不暇。心,第一次,因為除家人外的一個人而悸動。忽然憶起了然曾經說過的話:有因便有果,世事皆在變化。如果有機會獨自出門,一定要到吳敏郡的市井間走走,也許會有所改變。
隻知道她叫做雪兒,她喚我:辰哥哥。一切的一切皆不知道,也許連這名字都是假的。隻知道,我們無關乎利益,隻是單純的成為朋友,在一起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她能明白我想說什麼、做什麼。奇怪的默契感,隻是初識的人而已。
一別數年,總是會在夜深人靜時想起她,自嘲的笑,她,不過是個小女孩,但她的歲數恐怕跟自己的未婚妻不相上下。每至此,隻有沉默,在沉默。
世界真是小,我又遇見了她,帶著麵紗的她,隻是從眼睛,我就能認出,那是她,沒錯。又一次幫我解圍,我們的見麵就如熟悉彼此的老友,令我竟有一絲恍惚,是呀,我們確實早就認識,隻不過相見也僅僅隻有兩次,而這次便是第二次。
知道她是馮遠山的家奴,便也不去奇怪她怎會那般明理,那般的有才學。仍記得那日來到杭州,心裏竟有一絲迫不及待,在知道了她的住處後,迫不及待的想去見她。
終究見到了她,隻是說出來的話傷感極了,我很不忍心,但是,也許都太了解對方了,一個眼神就能明白,那個時候,我真希望自己隻是玉麵神醫——江熙辰,無牽無掛,無憂無慮。
我仍舊四處遊曆,治病救人,忘我的工作企圖忘記之前發生的所有。楚郡的勢力也在迅速的擴大,會有人向我傳達這方麵的消息,我隻是在一旁看著事情的不斷變化,父親也有來信說讓我去見一下蕭家的人,看是否要提供一些幫助。
以另一個身份見到蕭慕楓,早就聽聞他是一個風流瀟灑的人,現在看時確實如此,即便蕭家在楚郡的勢力越來越小,即便他賠了很多的錢財,他仍舊是談笑風生。喜怒形不於外,他的確做得很好,心裏會產生一絲的好奇,什麼事情才能讓這樣的人物變色,也隻是好奇,我不會去問、去想,因為那些與我何幹?
我問他,“你打算怎樣經營在楚郡的產業,需不需要我的幫助?”
他爽朗一笑,“還不必,多費心了,替我謝謝你父親!隻是幾家商鋪而已。”
“但是它們占的地位不同啊,你要好好考慮!”楚澤陽說他很欣賞蕭慕楓,他確實是個不錯的人才。
“我已經想到了對策,我相信這一仗我蕭家定勝。”他笑得一臉輕鬆,好像勝利就在眼前。這樣的從容、自信,我很是佩服。
想來,他一定求助了他的姑父吧,這世上恐怕也隻有他可以與父親一爭高下,隻要他願意。“那我便靜候佳音了!”我說道。
“如果有時間可以到楚地看看我們的戰爭,保證讓你不虛此行。”
“自然。”
因為一些事情,我去了楚地,意外的再次遇見了雪兒。我也終於知道,為什麼蕭慕楓可以如此自信。雖然不知道喬鳳雪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子,但再見雪兒,我除了震撼便隻能呆立在原地。
她,是鳳蝶。人終究是無法逃脫宿命的。早就該想到的,在天元,八大美人早在她們出生時就有了定論,像雪兒這樣的女子,又怎可能不在其中呢?
隻是,蕭慕楓終究選中了她,心裏泛著疼,有什麼在離我遠去,永遠永遠再也不會回來。我們的相識,我們的默契,點點滴滴,一去不返。
喬家三小姐婚禮,父親命我前去送上賀禮。在我準備啟程的前一天晚上,雪兒的侍從來找我,希望我帶雪兒回一趟杭州,我知道他的武功很好,隻是奇怪雪兒為什麼要回去,但是,沒有問,如果雪兒想說,她必然會讓我知曉。
雪兒還是原來的雪兒,隻是靈動中透出了一份成熟的嬌美,這也是我刻意想要忽略的。一路行來,我一直在努力克製,從了然那裏學來的《清心訣》居然也沒了用處,真是可氣。
這一路走來,我與她經曆了許多,從初見蝗蟲時她的驚慌害怕,到後來指揮百姓與蟲災作戰的鎮定穩重,再到孩子氣的開心喜悅,我無時無刻不在感受著不同的她,有時竟會冒出一種想法,也許她會有許多不同的麵容。
這之後,就再無她的消息了。其間有回過一趟家,那受災的地區正好是我家的產業。父親提及去喬家下聘,有些痛恨喬家,是他們害得雪兒陷入風月場所,我知道這是改變不了的事情,隻是心裏頗不能平靜。直到,直到,父親告訴我一些事情的始末,我不能再猶豫,決定將雪兒放在心中的一個角落,這一生隻希望她能遇到一個愛她的人,我這裏已經不能給她全部,希望她能找到一個可以給她全部的人。
這之後,又過了一段時間,我決定出外走走,因為喬家也一直沒有定下確切的迎娶日期。
隻是一日從楚漢的邊界經過,看到了許多從外地趕來的人,看著走路的神態都像是武功極好的人,心道,莫非楚澤陽想提前做什麼?便跟了去,希望沿途這些人能露出一些蛛絲馬跡。
他們中有曾經被我救治過的人,認出了我,便稟告了領隊,讓我同往。我這才明白,這是吳閩郡郡王的親衛隊,受蕭慕楓之邀,到蒼山尋找鳳蝶姑娘的屍首。
竟然是雪兒,雪兒竟然墜崖了,心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突然停止了跳動,難道這就是心死麼?
策馬疾奔,趕到蒼山,滿山遍野的人,他們都在找雪兒麼?
“江兄,沒想到你也來了!”蕭慕楓頹廢的倒在地上,失神的望著遠方。“她難道真的要化作蝴蝶飛走麼?”
“楓,你別自責了,舅父看到你這樣會心疼的。隻要沒找到她的屍首我們就還有希望。”一邊的喬洛雲道,看著那雙布滿血絲的雙眼,我又能說什麼呢。
我抬眼看著那天邊的晚霞,忽而想起雪兒曾經說過:“看,今天有晚霞啊,明天肯定是個好天氣。”是好天氣又能怎樣呢,她真的離我遠去了,永遠的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