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葉：
    搶救室？太誇張了吧。
    被推進門之前我看內斯文敗類的眼神兒就這意思，TMD，要不是老子渾身沒勁兒頭犯暈，我非給你倆爆栗吃吃。
    等等等……今天不對勁，怎麼說了這麼多粗話髒字兒呢？不是我風格啊！
    隻有一種解釋，就是我急了，被外麵那孫子給逼急了。
    我就奇怪了，怎麼今天我這麼倒黴呢？都是外麵那倒黴催的害的，估計那就是我的克星。
    “先生，能聽到我說話麼？”
    “能。”
    我被自己嚇一跳，聲音怎麼這麼虛無縹緲，我要掛了？
    “先生，能聽到麼？”那大口罩兒又問我一回。
    “能！”
    媽呀！使這麼大勁怎麼聲音還跟蚊子似的？莫非我現在真是書上描述的內種氣若遊絲命懸一線？不是吧？
    “有反應！麻醉準備……”旁邊兒一群白衣服粉製服的忙活起來。
    先是上來一通酒精擦臉擦腦袋，後又跟上一個拿刀的……這刀剃頭用的吧？幹嘛這是？理發？
    ……
    果然，腦袋上疼的那一片兒感覺就跟早晨刮胡子似的。這回完了，我要變光頭了。
    眼一閉心一橫，形象可以再塑造，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老實呆著吧。
    縫針的時候一點兒都不疼，不過能聽見那針刺透皮膚，線拉來拉去的聲音。
    外麵兒那位不知道是不是逃逸了，要真是，我都沒地兒找他去。要不是，回頭出去我得也拿根針給他縫一縫……
    要是他知道我這麼想，一定要逃逸去了。
    要說人碰上不一般的事兒，自己也會跟著變得不一般，我現在就這狀態，一點兒都不像我自己，居然想著怎麼打擊報複才痛快。
    其實我一直都是個好人，助人為樂幫人不留名的大好人。
    頭更暈了，好像在飄……有點兒惡心，想吐……困了，想睡……
    開始做夢了我就知道自己已經睡著了，夢裏我爸扯著胳膊要給我算命，說今年我要走桃花運，能碰到生命中的真命天女。
    我對我爸一樂，說：“爸，真命天子差不多，您兒子是一GAY。”
    然後我爸就傻了，我媽就哭了，全家就一人高興，我妹妹。
    嘿嘿，就是做夢，這話我哪兒敢跟我爸說呀，我能說我性無能滿足不了女人沒有生育能力無法傳宗接代，這些都行，唯獨不能就是說實話，這輩子，都不能。
    等再醒過來的時候，陽光賊刺眼，半天我才適應過來。
    是病房，我穿病號服，兩張床那張是空的，合著現在是住院淡季啊。
    四周踅摸踅摸，沒看見那斯文敗類，地上放著我那雙鞋，他一定是逃逸了，絕對的，不過逃的時候還挺仗義，沒把我鞋穿走。
    你說他穿著襪子從醫院出去到家門口兒，那一路別人看他得什麼眼神呢？
    “哢嚓！”門開了。
    喲！斯文敗類！
    “哎喲你醒了？”他大驚。
    “你沒走？”我也大驚。
    “我去哪兒？”他進來，關門問我。
    “沒事兒，給我鏡子。”此時形象問題高於一切。
    他挺乖，過來從抽屜裏拿出一鏡子。我拿過來對著照照。
    繃帶在頭上，從腦門兒上方斜著繃了一圈兒，頭發還在，估計也就傷口那兒剃掉了一點兒，臉上沒什麼事兒，不錯，讓我想起一人來。
    “誌波空鶴。”我跟自己說。
    “什麼？”他聽見了。
    “沒事兒。”
    “你叫樊葉？我叫查鬱霖。”他伸手。
    “嗯。”跟他握了下兒手，不用想也知道他翻過我錢包兒了。
    果然是斯文敗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