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和一條蛇一起冬眠 5、秋天最後一枚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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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遲遲沒有出來,到處灰沉沉的。天地就象一隻倦極了的眼,合不上但又睜不開。風穿過天地間狹窄的縫隙,於是被擠扁了,象刀一樣薄而鋒利。
我繼續孜孜不倦的尋找吃的。如前所述,山坡早已經被大小動物們清理的幹幹淨淨。不過最後我還是在一棵楊樹腳邊的落葉堆裏,幸運的翻到了一枚栗子。它很小,還有蟲蛀過的痕跡。不用說,它的肉會有點硬而且發苦。很多動物或許都曾經找到過它,但又隨手丟棄了。
這或許是這個秋天最後的一枚栗子了。我想。
黃昏之前,我帶著這唯一的戰利品回到洞裏,然後開始清點食物。具體如下:鬆果兩個,榛子一個,葵花籽五粒,蘋果小半個,剛收獲的蟲咬栗子一個…呃,就這麼多了,這個數目應該是非常準確的,因為我顛來倒去數了很多次。
正常情況下,這夠我吃兩天。也就是說,我必須在兩天內睡著,開始冬眠。
在這篇日記剛開始,我還小,還沒有離開家。那時候,我渴望冬眠,渴望睡一個很長很長的覺,做很多很多的夢,而正是這些夢讓我在兄弟姐妹中間引以為傲。不同的是,那時候的生活飽暖舒適,冬眠是自然而然來臨的。現在,眼前這一點可憐巴巴的食物,把冬眠變成了一件迫在眉睫的任務,一點也不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