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童年是靠回憶拚湊的 8、我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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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孩子都是在打架中學會打架的。比如土撥鼠們,幾乎每一次打架都有進步――牙齒、四肢和爪子這些武器不斷被發現,運用也日漸嫻熟。有一隻土撥鼠偶然發現尾巴可以掃起塵土讓對方看不清楚。這讓他在開始幾天的實戰裏占盡了上風。
這些都是我這幾天的觀察所得。他們奮起廝殺的時候,我非常安全的躺在角落裏。他們打得很認真,我看得也有意思。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草根總在戰場中間,我沒辦法嘴角叼一根,然後悠閑的翹起二郎腿。
不用擔心吃飯。等他們打完了,獲勝的一批先吃,然後我和失敗者們一起吃。勝利者誌得意滿,眼裏隻有自己,看不到我。失敗者垂頭喪氣,不好意思跟別人說話,自然也不管我。特別是失敗者們往往心事重重食欲不振,和他們一起吃,除了草根不那麼鮮嫩之外,一樣可以吃得很飽。
不過這樣的幸福生活也沒持續很久,我開始覺得無聊了。這不能怪我,是因為他們的架打得不好玩了。我的意思是,他們隻是一群土撥鼠,長的幾乎一樣大,力氣也差不多,智商當然處在同一個層次。要想打敗對方,唯一的可能就是能出其不意。可有人好不容易想出一個新鮮招式,用不了幾次,就會被別的土撥鼠模仿過去。等到每一隻土撥鼠都幾乎發揮了自己全部潛能之後,這架就不可避免的淪落到平庸和乏味的境地了。
毫無疑問,每天打架的時間正變得越來越長,每一次勝負越來越遙不可及。關鍵是,什麼時候才能吃上飯呢。
有時候,架可以從早打到晚,直到所有人筋疲力盡了才能罷手。草根熬不過他們,已經幹癟枯黃,吃起來氣味酸腐,口感極差。
小土撥鼠們陷入困境了。奇怪的是,媽媽對此不聞不問。
需要有人站出來的時候,就有人站了出來。
有一天,一隻土撥鼠在大家僵持了很久以後,突然跑到那堆草根前,衝著一根茅草吐了口唾沫,嘴裏說:我的!接著又是第二根,第三根……嘴裏不停的說:我的,我的……
其他的土撥鼠都楞了,然後一陣哄笑,罵他髒,笑他瘋了。然後又開始按部就班的打架。
等他們打完了架,這才發現那些被吐過唾沫的草根,誰也不願意碰。而那隻吐唾沫的土撥鼠吃得肚皮圓鼓鼓的,滿足的哼哼。
大家看著它,這才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內心無比沮喪。
第二天,沒人打架了。草根進來,大夥兒直接撲過去,狂吐唾沫,狂喊“我的”。架打了那麼多天以後,我們又重新吃上了新鮮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