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洗心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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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中,我隱約聽到一個陰冷的聲音道:“汝既為修羅肉身,定要斷情決意,隻有這樣,才能夠使修羅的元神與你迅速融合,恢複昔日功力。
而你卻優柔寡斷,心存仁念,這些不是我們上古魔族所需要的,我們需要的,是一顆無情無意,隻有無窮殺意的冰心!所以你必須改變,以迎接修羅大人的到來!”
話音方落,我隻覺眼前紫光一閃,一顆黑色的珠子漂浮在空中,散發出淡淡的紫光,顯得詭異而神秘。
聲音再度響起:“這‘洗心珠’乃我族至寶,它會助你洗去心中善念,永墜魔道,不僅如此,它還可令你的真氣突飛猛進,參透無上咒法,使你功力大進。
修羅大人複出在即,時間無多,不要試圖抗拒,千年來還沒有一個凡人能夠擺脫‘洗心珠’的強大魔性,靜下心來,接受‘洗心珠’的淨化吧!哈哈哈!!”
說罷,那聲音便消失了,如同他來時一般迅速,隨即我全身一震,恢複了意識。
“剛才那聲音究竟是誰?莫非真如那少年所說,我會成為修羅的寄體肉身,永墜魔道?”
一念及此,原本靜如止水的心,突然感到有些慌亂,隨即轉念一想:“那神秘人還說,他已將邪物‘洗心珠’給了我,不知是真是假?”一念及此,我再不遲疑,潛運太極功,體內真氣流轉,檢測體內經脈。
真氣運轉如常,似乎並無異狀,見情如此,我不禁鬆了一口氣,環顧四周,赫然發現智空匍匐於地,昏迷不醒
“師弟!!我長嘯一聲,迅速來到他的身邊,一搭脈搏,跳動強健有力,並無異狀,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微微一笑,掌抵靈台。真氣狂湧而入。
智空護體真氣受外力所激,蓬然爆長,在體內迅速運轉起來,智空臉色數變,最終轉化成淡紅色。
見情如此,我知他已無大礙,當即鬆了一口氣,在他檀中穴上輕輕一點,智空全身一震醒了過來,環顧四周,與我那關切的目光互撞,笑道:“大師兄,咱們怎麼還在這裏?我怎麼會躺在這裏?”
雖然我心中亦有無數疑問,但為不讓他擔心,強自鎮定道:“也許,是你這些天太累了,連自己睡著了都不知道”
智空聞言道:“是嗎?”
我們注視天空,發現太陽已然偏西。
智空笑道:“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去吧,否則師弟們該擔心了。
“好!”
略一沉思,我又道:“你運氣試試看,經脈有無損傷。
智空依言運轉體內真氣,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智空運功完畢,睜開雙目。我連忙問道:“感覺如何?體內可有淤積真氣?”
智空笑道:“師兄放心,體內真氣運轉暢通無阻,各處經脈毫無異狀。”
我聞言笑道:“沒事就好,我們回營吧!”
智空道:“好!”
我雙手結印,默頌‘電光訣’,淩空躍起,大喝道:“七星飛揚!!”誦咒間,身已在半空,並迅速向下墜落。
冷風如刀,眼看便要落入黑暗深淵,七星劍卻仍不飛至,反而有一股強大吸力,直欲割斷我和七星劍的感應!
望著腳下無邊的黑暗,我仰天怒嘯,氣生湧泉,默頌‘騰龍訣’欲靠體內真氣,淩空禦風,一試之下,不禁驚怒交集,周身經脈竟不知在何時被瞬息封住,以致真氣竟全然無法運轉,隻有眼睜睜朝深淵墜去。
忽然,那神秘的聲音再度響起:“怎麼了?你想放棄了?放棄生存的權利?經脈被封算什麼?就算百脈懼廢,尚不輕言生死,身處逆境,更應全力爆發潛力,以求生存,正即反,反即正,有何分別?黑暗之門時刻敞開著,隨時歡迎你到來,哈哈哈哈!!!”
語速極快,轉眼便消失,正如它來時一樣,突然、迅速。
一語驚醒夢中人,寒風如刀,深入我心:“不錯,我不能屈服,我現在還能死,還有許多事情等待著我去完成!!天要我死,我偏要逆天而行!!”
一念及此,心中頓時戰意澎湃,再無困惑,仰天怒嘯,氣生泉湧,再次默誦‘騰龍訣’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隨著我的嘯聲蘇醒了,飛快的旋轉起來,瞬間,在我體內形成了一個氣旋,數道雄渾真氣飄逸而出,猛烈撞擊著我體內的各處經脈。
漸漸地,足部三陰脈被衝開了,手三陽經脈被衝開了…,我引導著這幾到強猛真氣迅速撞擊著我各處經脈,離黑暗深淵越來越近了,眼看我便要被無盡的黑暗所吞噬了!”
“啊!!!”我怒吼一聲,全身紅光大盛,被封住的經脈,終於在此千鈞一發之際豁然貫通!下墜之勢頓止,我在空中凝立良久,寒風如刀,但我此時卻心如烈火,感覺不到絲毫寒意,一股麻癢感由丹田迅速向頂門移動。
“轟!”我全身一震眼前突然變得一片血紅,而那股麻癢感也正於此時到達頂門!
“啊!!!”此時我突覺體內真氣鼓舞,直欲破體而出,不吐不快!當下再不遲疑,全身紅光大盛,猶如一道血箭破空而去,迅速消失在雲層之中。
寒風如刀,景物飛逝,瞬間便飛離深淵,耀眼的陽光刺的我雙目隱痛,看到了!看到了!斷崖在望了!
我心中正自欣喜,突然感到一股強大的真氣波動,顯然有個高手就在附近,並正迅速朝我飛近。
我體內真氣運轉,‘觀星眼’展開,很快便適應了刺眼的光線,看到一道耀眼的金芒正迅速朝我飛來,不知為何,看到它,我明顯感覺到自己全身一震,心跳加速,似憤怒,似歡喜,伴之而來的,還有一股熟悉的麻癢感,癢的我直欲發狂,它似乎點燃了我心中潛藏以久的殺欲!
此時,我隻覺丹田真氣充盈,不吐不快!全身一震,眼前所見再次變了成血紅色,一個全身赤紅巨魔,手持巨劍向我衝來,我冷哼一聲,周身青芒爆漲,護體真氣蓬然綻放,掌中青光一閃,一條巨龍怒嘯而出,巨尾怒掃,正中巨魔胸口,巨魔慘叫一聲巨劍脫手,身體向後直飛出去。
“大師兄!!”我全身一震,眼前紅色迅速消退,迅速恢複到了常色,“智空!!”
我心中一驚:“剛才那聲音確是智空,莫非……”
我不及細想,默誦‘電光訣‘化為一道紫光,迅速向來路飛去,一邊仔細的尋找,一邊喊著他的名字:“智空!!你在哪裏?”
正當我準備放棄時,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道金光,並迅速向我飛近,‘觀星眼’展開,發現對方赫然便是智空!
“智空!”我大喊一聲,心中狂喜,將‘電光訣’提升至極限,全身紫芒大盛,猶如一道閃電般迅速迎上,瞬間雙芒交錯:“智空!你沒事吧?!”
由於極其激動,我的聲音竟不禁也有些發顫了,智空見我滿麵驚恐之色,額頭汗珠淋漓,不禁笑道:“師兄!你怎麼了,為什麼如此緊張?發生了什麼事?”
我心中羞愧,顫聲問道:“你…難道不怪我?”
智空眼中迷茫之色一閃而過,奇道:怪你?大師兄!你今天究竟是怎麼了?總說些奇怪的話,小弟不明白。”
聽罷此言,我頓感渾身一輕,鎮定道“我沒事,隻是剛才在上麵沒看到你,有些擔心罷了。”
略一沉思,我問道:“剛才你去哪裏了?”
智空笑道:“剛才見你突然墜落深淵,我便連忙下去找你,誰知你卻自己上來了,害我白擔心一場。”
我笑道:“隻是有些不舒服,調息一會便無礙了,咱們回營吧!”
“好!”
智空默誦‘騰龍訣’瞬間,周身金芒大盛,金色太極圖閃現,萬丈金芒瞬息怒放!
望著天空中的太極圖,我體內的真氣竟再次失控,瘋狂撞擊著我各處經脈,望著它所散發出的強盛金光,我的心裏竟然非常厭煩,開始躁動,那是一種直欲將其撕碎的衝動,我似乎聽到了我內心的聲音:“它是邪惡的,他是魔族的標誌!撕裂它!其粉碎!以捍衛正道的尊嚴!!”一股雄渾的真氣充盈丹田,我的心充斥著從沒有過的澎湃戰意,我感到渾身的血液沸騰了!
我再不遲疑,怒吼一聲,周身紅光爆盛,向太極圖怒射而去,雙掌合攏,一道紅光由掌中怒射而出,瞬間化做一條赤龍,怒嘯著向太極圖撲去。
“轟!”一聲巨響,雙芒交溶,太極金光憤然怒放,將赤龍瞬間壓製,赤龍一聲悲鳴,由空中墜落,終化無形,同時,我亦全身大震,胸中氣血翻騰,各處經脈具受震蕩,如被烈火燒灼一般疼痛,並瞬間被太極反噬之力封住,體內真氣絲毫不得運轉,迅速向下墜落。
我念如電轉迅速思考著:“方才我的心為何跳動的如此迅速,為何會對我從小接觸的太極產生抵觸?剛才那強盛的紅光、赤龍真的是我召喚出的嗎?但是…我是何時學會如此霸烈的咒法?莫非……”
此時,我突然想起了那神秘人的一段話:“有了‘洗心珠’後,你體內所有的玄門真氣,將被盡數轉化成我上古魔族一脈功法,你原有真氣越深厚,洗心珠轉化的真氣就越強,能夠助你使出威力無比的霸烈咒法,為修羅大人的蘇醒做好準備,哈哈哈!!”
一念及此,我不禁冷汗淋漓,心道:“難道我苦修多年的玄門真氣,就如此輕易被‘洗心珠’化去,轉換成了古魔真氣?”
轉念道:“方才,赤龍咒法雖然剛猛無比,但畢竟是魔族咒法,莫非我已入魔道?”
一念及此,心中一驚:“我玄夜乃正道弟子,怎可墜入魔道,淪為修羅肉身?!不!絕對不行!”
我念如電轉,瞬息做出決定:“與其偷生於世間,成為上古第一凶魔的殺人工具,與正道為敵,倒還不如墜入這無底深淵之中了卻百事,這樣,修羅便不能夠寄體複生,危害三界了。”一念及此,我心中豁然開朗,再無疑慮,感到非常輕鬆腳下無邊的黑暗似乎也不再可怕,我微笑閉目,靜靜享受著我在世間的最後一個瞬間。
腦海中突然閃過火月身影,她淚流滿麵哭道:“你不能死!你答應過我,待你擊潰魔族,封印蚩尤後,就會和我一起隱居避世,現魔族為敗,蚩尤未除,你卻要放棄!如果你放棄了,我怎麼辦?夥伴們怎麼辦?失去了你,三界浩劫將無人能阻,蚩尤必然再無敵手!”
我慘笑道:“抱歉,看來我是無法兌現我的成諾了,但我如不死,上古凶魔修羅必將複生,屆時,他與蚩尤合流,魔族氣焰高漲,將更無人可與之匹敵!而我,也將墜入魔道,成為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這樣的我,你…還會喜歡嗎?”
“就算是這樣,合眾人之力,一定可以洗滌你的魔性,使你恢複如常。”
眼看我便要被黑暗所吞噬,火月的幻影,也消失了,此時耳邊卻再度響起了那個神秘的聲音:“怎麼?想要一死了之嗎?哈哈哈!!你太小看我們上古魔族的眼光了,如果,你真的就這麼容易死去,我們為什麼還要選你做修羅的肉身?太無知了!哈哈哈!!”隨即那聲音便又消失了。
一道金光迅速朝我飛來,赫然便是智空,“大師兄!!”智空怒吼一聲,全力提升著‘少陽’劍的速度,衝到我麵前將我托住。
“不要!!”我怒吼道,忽然,我感到好累,好累,似乎耗盡了全部力量,再也支撐不住,靠在智空懷中,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