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就會有二，蜜兒姐姐對那些魚如何弄來吃，熟能生巧，她老是在我麵前說，現在那些魚隻要一看到她的影子就跑得沒影，抓它們越來越困難了。
    我聽著蜜兒姐姐在我耳邊嘮嘮叨叨，心裏的壓抑減少了許多。可是內心滋生的恨卻如火如塗地侵襲著我全身的五髒六腑。
    也不知過了多少天，聽到蜜兒姐姐的一聲大叫，我聽了後卻不敢相信這種奇跡會發生在我身上而呆住了。
    “寶寶，你的頭發竟然開始變黑了！”
    真的嗎？我的頭發竟然變黑了，如果是以前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天大的喜事，可是現在對我來說一點驚喜也沒有，我早就從蜜兒姐姐形容了這裏後就知道永遠也出不去了，畢竟我就是一個最大的累贅，所以我每每對著蜜兒姐姐，總是心有愧欠。雖然她說就算沒有我，她也走不出去，但我的內心明白，這隻是她安慰我的，如果沒有我，她肯定會努力地用所有辦法讓自己逃離這裏，可是有了我，她就這樣守在我身邊，與我整天吃著這寒泉冰魚。
    一直以來自己的內心希望並渴望著允浩或是蔠點哥來無澗涯下找自己，可是沒有，我對他們的恨隨著時間的增長而逐漸增加。
    “就算變黑了，又有什麼用。”
    是呀，就算我的頭發變黑了也出不去，等這些珍貴的寒泉冰魚被我們吃完就要活活餓死，這樣無活路的期待就如關在監獄裏的死囚，時間到了，你還是該死了。
    蜜兒聽到我這樣失神的說法，突然調侃起她自己來了。
    “寶寶，你說奇怪不，你吃這魚不會長胖，我吃了就長胖了，而且還專長肚子。”
    我聽了，也覺得奇怪，隻可惜自己看不到她的樣子。不過她的形容我還是露出了一抹笑容，但我害怕她有其他問題，終於想起自己還是一個大夫。
    “你把左右手都給我把一下脈。”
    不能讓她生病，都怪自己隻顧整天縮在自己狹小的天地裏，太對不起蜜兒姐姐有空就逗弄我開心了。
    蜜兒聽到我這樣說，主動地塞到我的手裏，對她來說，隻要我開心地笑一笑比什麼都好，反正在這裏都成了野人了，還有什麼形象好在乎的。
    我把把左手的脈，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又抓起她的另一隻手，還是同樣的結果，這怎麼可能？蜜兒姐姐竟然懷了三個月的身孕了。
    “蜜兒姐姐……”
    我不知該如何對她說，在跌落無澗涯這兩個多月來，我們都沒有怎麼交流，都是自管自的發呆，隻有蜜兒姐姐實在受不了我的沉默老是對著我說笑話，有建設性的話題根本沒有談，我們兩個人都對自己的傷口忌諱不談。
    “我怎麼了？”
    也許是我表情嚇到蜜兒姐姐了，她驚惶的聲音，讓我自責了起來。
    “你懷孕了。”
    這下好了，我努力地傾耳聽什麼也聽不到，瞬間四周靜得隻聽得風在輕輕地吹。
    良久之後，我聽到她說的話，嘴角實在忍不住抽了幾下。
    “難怪了，我還以為吃了這魚，每月的例假都不用來了。”
    蜜兒覺得這是上蒼給自己最大的安慰，可是自己與寶寶怎麼才能逃出生天呢？如果不能出去，肚子裏的小孩也不用出生了。
    “蜜兒，我們成親吧，孩子需要一個父親。”
    這是我想到保護蜜兒的唯一一個辦法，如果自己沒有猜錯，孩子可能是那個齊王爺的吧。
    “你叫我什麼？”
    我當然知道，我再也不會喊她姐姐了，她將會是我的妻子蜜兒，以後該輪到我來保護她了。畢竟有了小孩，我們必須生存下去，為了蜜兒的孩子，我必須強大起來。
    “蜜兒，我的妻。”
    “寶寶，謝謝你！”
    我知道，當然知道她的意思，如果有機會出去，被別人知道她未婚生子，是要處以極刑浸豬籠的。
    “你以後照我教你的辦法，幫我在後背紮針，要堅持不斷地三個月。”
    我沒有告訴蜜兒，這是一種強提體能的辦法，卻也是極損耗生命的一種辦法。如果不是蜜兒說我的頭發變黑，那我不會存著重見天日的念頭，可是奇跡已出現，我一定會想盡辦法複明，如果不複明，我怎麼幫蜜兒接生，又談何保護她們。
    日複一日，我覺得自己的眼開始生疼，我感覺自己離複明不遠了，可是代價太大了。
    “寶寶，你的頭發幾乎全變黑了。”
    想到蜜兒幫自己這樣不間斷地紮針三個月，心裏對她的細心感到欽佩，這些“金”針全部是木頭雕刻出來的，這些活全部是蜜兒一手包幹的。
    “蜜兒，我好想看看你的樣子。”
    “有什麼好看的，現在醜得要命。”
    我以前說的看，就是撫摸她的臉用手來看；現在說的看，卻是想用眼睛真實地來看。
    我從一開始的吃魚膽到現在沒有停過，畢竟我身體裏的蟃蠍毒存在了十九年的時間，不是一下子就可以清除的，遇到了解毒至寶寒泉冰魚，是我的奇跡。而我用自己壽命的代價去換來可以睜眼奇跡的機會，有總比沒有好。
    “我如果看不到，以後怎麼幫你接生呀？”
    一想到這裏，蜜兒也害怕了起來，畢竟是剛做母親的女人。
    “寶寶，我肚子裏的寶寶沒有事吧。”
    我聽到她這樣說，額頭就起了三條黑線，有這麼樣喊人的嗎？
    “呃……你再幫我紮針三天，我再告訴你。”
    我也不敢保證三天後自己的眼睛真得會複明，可這是唯一的機會。
    蜜兒不明白為什麼要三天後，看到寶寶這樣虛弱的樣子，心裏就擔心他馬上死了，如果他死了自己怎麼辦？沒有人陪的日子自己肯定要發瘋，雖然兩個人在一起幾乎不聊天，可是有一種兩個人共同存在的感覺，就比什麼都強。
    “寶寶，你會怪我把你害得現在這樣嗎？”
    我朝著聲音左方，用力地把她抱入懷。
    “蜜兒，如果沒有你，我的毒就永遠不會清除。如果沒有你，我就永遠生活在地獄裏。有你真得很好。”
    “討厭，不要讓我流淚嗎？我們的衣服都沒有的換，到時全部壞完了，穿葉葉裝呀。”
    我聽著蜜兒喜極而泣的聲音，開心了起來。
    “穿葉葉裝就葉葉裝，反正我又看不到。”
    其實早在一個多月前，我就與蜜兒緊緊地抱在一起睡了，畢竟沒有多餘的衣服，在天氣變寒冷時，這是唯一的活命辦法。
    氣氛活躍的三天後，在蜜兒幫我紮完針之後，緊張了起來，在我們臨時休憩的洞穴裏，一動不敢動，兩眼使勁閉著，就害怕失敗。
    “寶寶，我去打魚了。”
    我點了點頭，我不敢把自己這樣做的目的告訴她，成功了再告訴她，失敗了就讓自己一個人痛苦好了。
    聽著她漸漸地遠去，我用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感覺到有影子在動，我知道成功了，緊閉的雙眼緩緩地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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