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浴愛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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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明媚清新的早晨,細小的雲片在淺藍明淨的天空裏泛起了小小的白浪,晶瑩的露珠一滴一滴地撒在草莖和樹葉上,蜘蛛網上沾了露水,銀子似地閃閃發光。一縷溫暖的陽光輕手輕腳地溜進了這間愛意濃濃的房間,淘氣地印在紅色的帳幔上。
木羽飛傑睡眼惺鬆地揉了揉眼睛,轉身摟住了身邊的月朗,把臉埋進了她雪白的頸窩。月朗此刻背對著飛傑睡得正香,越過她粉嫩的臉龐,飛傑看到她濃密的睫毛正在輕輕地顫抖,嘴角不時露出甜蜜的微笑,小小的梨窩醉人心魄。飛傑輕輕地支起身子,想給美夢中的月朗一吻,可當她看到此刻的月朗,這一吻卻怎麼也吻不下去了。
月朗的臉晶瑩如玉沒有一絲瑕疵,原先那該死的紅記早已不見了蹤影,配上精致的五官,眼前的這張臉美得動人心魄,好一幅美人春睡圖。飛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坐直身體,又使勁揉了揉眼睛,仔細地一看再看。的確,身邊的月朗晶瑩無瑕膚白如雪,除了那腥紅的吻痕如雨後海棠朵朵綻放在她的身體上外,渾身肌膚完美無缺,就連背上那道長長的刀疤也消失了。飛傑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他狠狠地在大腿上掐了一把,痛得“哎呀”一聲大叫起來,原來這一切真實不虛並非夢境。
月朗被飛傑的叫聲吵醒了,她一睜開眼睛就看到飛傑臉的大特寫,嚇了一跳。隻見他光著上身倚在枕上,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想起昨夜種種,立刻羞得用被子蒙住了臉。飛傑把蒙在月朗頭上的被子輕輕拿開,見心上人滿麵嬌羞地閉著眼睛,紅唇欲滴吐氣如蘭,不由得心潮起伏,他伏下身子在月朗耳邊輕輕說道:“朗兒,你睜開眼睛,我有話要問你。”
聽飛傑這麼說,月朗睜開了雙眼深情地注視著他,明眸流盼看得飛傑又是一陣目眩神迷。見飛傑隻是怔怔地望著自己並不說話,月朗用手輕輕地推了他一下,問道:“傑哥哥,你要問我什麼?”
“嗯,我是問你的臉,怎麼一夜竟變得不曾相識了。”飛傑的聲音仿佛在神遊,而他的表情已然是靈魂出竅了。
聽飛傑這麼問,又看著他一付魂不守舍的樣子,月朗的心“咯噔”一下,“難道,那紅記又長大了不成,我,我……這可怎麼是好?”月朗急得從床上一躍而起,衣服也顧不得穿就跑到了妝台前,鏡中的自己粉麵桃腮,晶瑩如玉,好一個俏麗佳人。“這,這是我的臉嗎?這是我的臉嗎?”月朗輕輕地摩娑著自己的麵龐,眼中閃爍著激動的淚花,她轉身望著坐在床上的飛傑,哽咽著問道:“傑哥哥,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告訴我。”
“我看到了一個世上最美麗的新娘,正光著身子引誘她新婚的丈夫。”飛傑用手枕頭眯著眼睛望著月朗,一臉陶醉戲謔道。
“你……”月朗聽飛傑這麼說,才意識到自己全身赤裸,一時間急羞難當,掩麵跑到床邊的穿衣屏裏躲了起來。
飛傑從床上跳下來,把躲在屏風後麵正忙著穿衣的月朗抱了出來,月朗用粉拳砸著飛傑結實的胸膛,嬌嗔地說道:“你這個壞蛋,你要做什麼?放我下來。”
飛傑嘿嘿一笑,說道:“當然是做愛做的事呀!”說著手和嘴都不老實起來。
月朗嬌笑著使勁推著飛傑,笑罵道:“不要臉,虧你說得出口,快放開我,讓我穿衣服,要不該誤了給母親請安了。”
“我不放,除非你親我一下。”飛傑像個賴皮的孩子,一臉無賴的纏著月朗。
“你……”月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隻得在飛傑的臉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不行,要親這裏。”飛傑指了指嘴巴,不依不饒。
月朗摟著飛傑的脖子,看著他陽光般的笑臉,貝齒輕咬罵了一句:“壞蛋!”嘴上雖這麼說,但心中卻倍覺甜蜜,她閉著眼睛深情地吻向了飛傑的雙唇。可沒想到兩唇相接,飛傑的吻就如急風驟雨般襲來,月朗直被他吻得頭暈目眩,四肢無力,最後柔若無骨地依靠在飛傑的懷裏,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沉浸在屬於兩個人的世界中。
此時門外傳來了丫環如意兒的聲音:“大人、少夫人,你們起身了嗎?老夫人命我來取東西。”
飛傑摟著月朗朝著房外答道:“你先去回稟老夫人,一會兒我跟少夫人去請安,東西我自己拿去好了。”如意兒應了一聲,走開了。
月朗一麵梳妝一麵不解地問飛傑:“傑哥哥,母親這一大早要取什麼東西呀?”
飛傑也不回答,賊西西地笑著轉身從被子底下抽出了一條白綾,綾子上落紅點點,豔麗無比。月朗一見這白綾,什麼都明白了,羞得急忙來搶。飛傑把白綾塞進自己懷裏,又拍了一拍,得意地說道:“這是我的戰績,怎麼能給你,除非……”說著又一臉不正經地湊到了月朗麵前。月朗像隻小鹿一般猛的跳出了獵人的包圍圈,咬牙笑罵道:“好呀,木羽飛傑,我今天可算是真的認識你了,你這個大壞蛋。”飛傑嘿嘿一笑,一臉得意。
婚後的第一天,柳月朗著實把將軍府上上下下的人都驚呆了,沒有人會相信昨天還麵容醜陋的少夫人,一夜過去竟然變得豔若桃李、閉月羞花。而木羽夫人第一眼看到月朗的時候,更是驚得把手中的茶杯都摔碎了,不過當她看到白綾上的落紅,又望著眼前這俏麗無比的兒媳婦時,先前心中所有的不快都煙消雲散了,她笑嗬嗬地拉著月朗的手,喜愛之情溢於言表。月朗開心地笑著,覺得自己的生命就像那浴火的鳳凰,終於在飛傑真摯的愛中重生了。
柳月朗在笑,木羽飛傑在笑,木羽夫人在笑,房裏所有的人都在笑著,沒有任何人注意到,此刻窗外一雙充滿怨毒的眼睛正在默默注視著這對新人!
柳月朗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一夜之間會變回從前在悟憂穀時的模樣,甚至比那時的自己更加美麗。她在心中盤算,這件事師傅冷柯應該能夠給她回答,於是到了三朝回門的日子,她一早就拉著飛傑往國師府而去,她心中實在有太多的疑惑需要解答,如何能不讓她心急如焚呢!
國師府的人見到月朗的反應比將軍府的人還要大,除了冷柯始終一付見怪不怪的樣子外,最驚奇的要算林閑雲兄妹了。林閑雲用折扇敲了敲自己頭,仰天歎道:“老天呀,這世上還有多少造化神秀要來考驗我的承受力啊!”。
而林瓏玥一把拉住月朗,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嘖嘖稱奇,一個勁地問月朗為何三日不見居然變了個人似的。月朗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一來自己也搞不清楚狀況;二來總不能說是因為洞房花燭一夜纏綿讓自己變得美麗動人吧!所以隻是羞澀的笑著一言不發。
柳月朗把自己的疑問向師傅道明,冷柯隻是輕描淡寫地解釋道:“你出穀時,我怕你遇人不淑,所以略施法術令你麵容盡毀。如今你找到真心愛你的人,這法術就自然失效了。”這解釋聽起來倒是合情合理,可月朗的直覺告訴她事實上沒有這麼簡單。傍晚告辭回府時,冷柯用傳心術交待她“今夜子時到將軍府花園來,我有話對你說”,至此柳月朗更加確定師傅一定有重要的事情瞞著自己。
子夜時分,月朗輕手輕腳地把飛傑纏著她的手腳移開,下床穿戴整齊,躡手躡腳地從房裏溜了出來,獨自往花園而去。她走得很急,根本沒有發覺有一個黑影遠遠地跟在後麵。等到了花園,隻見師傅冷柯和銀狼雪龍早已等在了那裏。月朗上前見過禮後,急切地問道:“師傅,你有什麼事要告訴我,快說呀!”
冷柯也不答話,眼睛望向月朗身後,眼中寒光閃爍,月朗隻覺麵前白影一晃,頓時沒了師傅的蹤影,待她正在疑惑之時,冷柯已經抓著姚依從暗處走了出來。姚依此刻早已嚇得花容失色,身體抖得像風中的柳枝一般。月朗見到姚依,心頭一驚,深怕她誤會自己不守婦道,又擔心師傅錯手傷到她。正欲出言阻止,隻見冷柯眼中紫光一閃,姚依瞬間就暈了過去,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師傅,你怎麼可以!”月朗見姚依癱倒在地,以為冷柯殺了她。
“她沒死,隻是被我封了知覺,而且她不會記得見過你我一事。”冷柯淡淡說道。
“喔,原來是這樣。那要不要先將她送回房中去,這樣躺在地上怕是不妥。”月朗有些擔心地說道。
“雪龍,你把這個女人送回房去,別讓人發現了。”冷柯對站在一旁的雪龍說道。
柳月朗這才發現,銀狼雪龍早已變成了銀衣少年模樣,此刻立於月下,一雙銀灰色的眼睛正專注地望著自己。他走到月朗麵前,單膝跪地說道:“恭喜公主回歸真身,奎木狼聽候差遣。”月朗一時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隻得吩咐雪龍先將姚依送回房。望著雪龍遠去的身影,月朗不解地問道:“師傅,你聽到了嗎?剛才雪龍說他是什麼奎木狼,我不明白,他說恭喜我回歸真身,什麼真身?我真是糊塗了。”
冷柯低頭注視著月朗,幽幽地說道:“月朗,你並不是凡人,你是忉利天廣寒仙子嫦娥與人間英雄後羿的女兒,因你在天界出生後卻不容於那裏,所以你的母親嫦娥才將你偷偷寄養人間,為了將來能找到你,她用自己的鮮血在你的麵上點下血記,所以你托生後才麵帶紅記。”
聽到這,月朗猛然想起當年母親說過,在她出生的那晚於夢中見朗月當空,而月中依稀看到廣寒仙子手抱玉兔遙望人間,所以自己出生後父親當即為她取名月朗。“原來,這,一切都是注定的!”月朗不由得唏噓不已。
“你需要找到護身法寶月靈石,它是廣寒仙子血淚精氣凝成。”冷柯指著月朗腕上的紅淚鐲說道。“找到月靈石後,你還必須得到宿緣真愛,這樣凡胎可脫回歸真身。也就是說,你現在已脫凡胎,能夠重回忉利天與母親團聚,待到這月十五月圓之時你的靈力就能全部恢複,我和奎木狼會護送你回去。”
“等等,等等……”月朗有些反應不過來了,“師傅,你說我是月神的女兒,我已經不是凡人了,那麼我不是不能與傑哥哥長相廝守了嗎?”
“是的,月圓之夜,你的靈力會引著你回歸天庭。你跟木羽飛傑從此便天人永隔,而且忉利天一日便是人間百年,你跟他將永無再見之日。”冷柯的聲音是那樣的冷漠,不帶一絲的感情。
“不,你騙我,我不相信。”月朗的淚湧了出來,她哭喊著向後退去,“我才不相信你什麼月神公主的鬼話,我是凡人,我隻是一個平凡的人間女子,我剛與心上人結合,我要與他白頭偕老。我哪裏都不會去的。”
“這由不得你,命運如此,你無力違抗。”冷柯一雙紫羅蘭色的眼睛注視著月朗的雙眼,語氣不容置疑。
月朗搖頭憾哭,想到與飛傑生離,隻覺得心如刀絞痛徹心肺,仿佛生命已不再是自己的了。她雙手抱肩,哭倒在月下。冷柯靜靜地看著痛哭失聲的月朗,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說道:“你這又是何必?愛恨情仇本是過眼雲煙,執著隻是苦了自己。”
“師傅,求求你幫幫我,我知道隻有你能幫我。”月朗跪在冷柯麵前,抱著他的腿哭道:“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阻止這件事,月朗求你不要讓我跟傑哥哥分開。月朗求你,月朗求你!”月朗不停地向冷柯磕頭,光潔的額角被青石板的地麵碰得鮮血直流。
“你,你這又是何必?”冷柯心疼地抱住月朗,將她緊緊摟在懷中。良久,仰天長歎道:“唉,情是何物,為何如叫人執著至此?”
月朗揚起頭淚眼婆娑地望著冷柯,隻見冷柯輕輕地歎了口氣,站直了身體,雙手結印於胸閉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詞,花香四溢,一隻隻透明的紫色蝴蝶從冷柯的胸前飛了出來,這些晶瑩剔透的蝴蝶圍繞著月朗翩翩起舞,漸漸附在了她的身上。突然間冷柯輕喝一聲:“蝶舞蓮心,魔封萬世。”全身紫光暴增數倍,將月朗整個人籠罩在了紫色光暈中,月朗低頭看到腕上的紅淚鐲血淚滴落,鐲麵上印出了嫦娥美麗憂傷的身影,她聽到鐲中人在輕輕地呼喚:“孩子,孩子,我的孩子,你真的不願意回母親身邊來嗎?”正待細看,紅淚鐲紫光內聚,碰地發出一道白色的強光,四周漸漸暗淡了下來。
待月朗緩過神來再看那紅淚鐲,原本晶瑩如冰的紅淚鐲已經變成了淡紫色,而冷柯麵色蒼白地望著自己。“師傅,這,這是怎麼回事?”
冷柯抬手掠了掠額前的碎發,有氣無力地說道:“我封了你的靈力,現在你可以不用奔月,與你的傑哥哥長相廝守了。隻不過,因為你不是凡人,所以你不會老去,而你與木羽飛傑終究還是要死別的。”
聽到自己可以不用奔月了,月朗高興的什麼都聽不見了,她拉著冷柯的手千恩萬謝,眼中閃爍著幸福的淚花。冷柯握著月朗的手,望著又變回狼形的雪龍,搖頭輕歎,“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為她好還是害了她!”
辭別了師傅和雪龍,月朗鬱鬱地回到房中,此時什麼都還不知道的飛傑正做著好夢。月朗躺到飛傑的身邊,拉開他的胳膊,緊緊地依偎在他的懷中,輕輕撫著愛人的臉不覺珠淚滾落:“隻要不與傑哥哥分離,即使讓我魂飛魄散也再所不惜。”想到這,月朗把臉深埋進了飛傑懷中,飛傑一翻身將她抱了個滿懷,嘴裏說著夢話:“朗兒……朗兒……,我好愛你!”月朗將飛傑抱得更緊了,恨不能將自己整個人融入他的身體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