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鹿妖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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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把木蘭刀和寫給木羽飛傑的信放在枕頭上,吹滅了燈坐在房裏,等到敲過三更鼓,便背上包袱走出了房間。她來到木羽飛傑臥房門外,靜靜地站了一會,聽到裏麵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淚水不覺湧了上來模糊了雙眼。“早也是走,遲也是走,長痛不如短痛。”月朗狠狠心擦幹淚水轉身離開。
她到軍馬房外輕輕吹了一聲口哨,不一會兒銀狼雪龍從裏麵竄了出來。月朗摸摸雪龍的頭,說道:“雪龍,我們走啦。”說完帶著雪龍離開了將軍府。
柳月朗的心仿佛掏空了一般,漫無目的得在路上走著。“爹娘死了,大哥嫂子死了,剛滿百日的小侄兒也死了,二哥至今下落不明。本想參軍立了軍功就可以為父親洗雪沉冤,殺了蔡京奸賊報那毀家之仇,可是現在連仇家也被皇上驅逐後死在外鄉了。好不容易與木羽飛傑重逢,盼望著能與他共結連理,可如今竟也成了夢幻泡影。”柳月朗越想越難過,不知道自己該到哪去。就這樣沒有目標的走了五六天,忽然想起已有兩年沒去給家人掃墓了,心想:“雖有竹伯照顧也不知道怎樣了?”想到這,月朗決定回到悟憂穀去,從此與家人的墓塚為伴了此一生。
有了目標柳月朗歸心似箭,因帶著銀狼又怕木羽飛傑等人來追,於是盡撿那人煙稀少的山野小徑日夜兼程。渴了喝溪水,餓了就打些山雞野兔充饑,困了就靠著雪龍席地而臥。不幾日就到了揚州的地界。
這一日,柳月朗跟雪龍急走了整整一天,傍晚時分來到了一處山林。雪龍到林中吃了個飽,又給月朗帶回了一隻鬆雞。待月朗把雞烤熟吃下,已是月上中天。山中的寒氣升了起來,月朗與雪龍依偎在火堆旁相互取暖,不久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月朗睡得正香突然聽到雪龍發出急促地警告聲,她翻身而起撥劍在手,警惕地注視著四周黑漆漆的山林。隻見銀狼雪龍早已齜著獠牙擺出了進攻的架式,一雙藍綠色的眼睛緊盯著林子深處。月朗一下子緊張起來,站到雪龍身旁,揮劍護住胸口,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隻見一股股陰森森的綠氣從林子的深處冒了出來,空氣裏散發著一股妖異的香氣。月朗急催先天罡氣閉了嗅覺,此刻紅淚鐲也自動發出龍吟之聲,散出紅色的結界包裹住了月朗。月朗低聲對銀狼說道:“雪龍,小心點,有別道眾生靠近。”雪龍望望月朗,發出一聲低吼,眉間月形凸顯全身立刻升起一道白色光罩。
綠氣越來越盛,將月朗跟雪龍團團圍住,接著林中傳來了腳步聲,“咚——,咚——,咚——”,“來了”月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綠氣突然向後散去,仿佛是被什麼東西吸了回去,一個幹瘦的老者出現在了月朗的麵前。不對,這不是一個人。這老者上半截是人,可下半截卻是鹿,全身皮膚是棕黑色的,老者的頭上綠氣環繞形似鹿角。那老者在離月朗一丈遠的地方站住了,陰森森地笑道:“月亮公主,我等你很久了,現在一切該是了結的時候了。”
“你是什麼東西,你想做什麼?”月朗強壓心神,厲聲問道。
“我本是鹿神,都是那該死的後羿,你的父親。他捉住了我,砍掉了我的角,害得我變成現在這神不神妖不妖的樣子。我要報仇,我要報仇。”那鹿妖惡狠狠地說道。
“快,把月靈石交出來,我還可以饒你不死。”鹿妖向月朗伸出幹枯的手,朝著她前胸抓了過來。
銀狼雪龍大吼一聲,向鹿妖發起了進攻。無奈它不是這修行數萬年鹿妖的對手,幾個回合就被鹿妖製服,被綠氣死死地捆在了樹上。鹿妖困住了銀狼,轉身來抓月朗。月朗揮劍反抗,結果也被鹿妖的綠氣纏住,這綠氣碰到紅淚結界就像水蛭一樣鑽了進去,結界此時居然一點防衛效果都沒有。綠氣彌漫在月朗四周,蛇一樣纏繞著她的身體,慢慢滲入了她的肌膚,月朗隻覺得一股妖異的香氣直浸心肺,手腳漸漸失去了知覺。
紅淚結界消失了,鹿妖左手一把掐住柳月朗的脖子把她整個提離了地麵,右手向月朗的胸口抓去,五個黑長的手指像利刃一般沒入了月朗的肌膚,月朗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
“嘭”一聲巨響,一個巨大的光球正中鹿妖後心,借著強大的衝力柳月朗脫離了鹿妖的雙手,整個人飛了出去。木羽飛傑飛身上前,接住月朗把她緊緊地摟在懷中。月光下冷柯怒目而立,雙手垂在身側,掌心兩個光球正在蓄集力量。“嘭,嘭”又是兩聲音巨響,冷柯手中的光球交織著,如遊龍一般撲向鹿妖呼嘯而去。這次鹿妖有了防備,他頭上的角形綠氣化作一道樹形綠屏將冷柯的進攻全部擋了回去。鹿妖一擊得手,立刻現出真身,全身散發出的綠色陰氣向空中結集成了一條巨蟒,張著大口向冷柯撲了過去。
這時林閑雲已經救下了捆在樹上的雪龍,猛然看見鹿妖向冷柯發起進攻,急升純陽罡氣護體飛奔到冷柯身旁擋在了他的前麵。冷柯一驚,一把將林閑雲拉到旁邊吼了一句:“你顧著自己,別來找死。”說完雙手結降伏手印於胸,口中念念有詞,大喝一聲:“玄天武月”,一道紫光從冷柯胸口射出,光芒直衝雲霄。那綠色巨蟒一碰觸到紫光就立即煙消雲散了,冷柯眼中寒光一閃,烏玉笛淩空而出直插進了鹿妖眉心,那鹿妖哼都沒哼一聲就一命嗚呼了。
這場驚心動魄的戰鬥瞬間結束,木羽飛傑和林閑雲看得是目瞪口呆。冷柯也不理他們,來到月朗身邊單膝跪下察看她的傷勢。見月朗已經昏迷,胸口受傷的五個指洞裏正向外淌著黑血,冷柯從懷裏取出一個青瓷小瓶,倒了一粒冰清丸塞進月朗口中,又弄碎一粒敷在傷口上。說也奇怪那藥一敷上,剛才還流血不止的傷口立刻結痂痊愈了。
木羽飛傑一把抓住冷柯,激動地說道:“冷公子,月朗重傷那晚是你留書贈藥的嗎?”
冷柯沒有回答,對著飛傑說道:“月朗身上的毒還沒解,此地不宜久留,回去再說。”說完招呼銀狼雪龍轉身離開。林閑雲沒幫上什麼忙,心事重重地跟在冷柯身後。走著,走著前麵的冷柯突然站住,回過頭來死死的盯著林閑雲,許久才從嘴裏擠出一句:“你剛才不要命啦!”
林閑雲聽冷柯這麼一說,心頭甚是酸楚,想道:“是呀,我真是不自量力,隻顧著怕他受傷卻忘了他並非普通人。”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冷柯,隻是望著他呆呆地站在那裏。
冷柯俊臉微紅,扭過頭去,丟下一句話:“不過,謝啦!”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咦,他向我道謝,他居然向我道謝,難道是我聽錯了嗎?”望著冷柯遠去的背影,林閑雲心頭一熱。
木羽飛傑等人離開樹林找到一家客棧,本打算稍事休息等天亮就回杭州,飛傑衣不解帶的守護在月朗身邊。沒想到半夜柳月朗傷情突然惡化,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又裂開了,黑血直流,傷口四周綠氣網紋縈繞不斷地向全身擴散,不一會兒全身的皮膚都變成了紫黑色,而月朗的身體卻如同木炭一般炙熱。木羽飛傑忙將冷柯和閑雲叫來,冷柯查看過月朗傷口後,神色凝重的對飛傑和閑雲說道:“沒想到鹿妖的毒這麼厲害,看來我還必須再回鹿妖森林一趟,你們兩個好好照顧月朗。”說完從懷中拿出青瓷小瓶交給飛傑,叮囑道:“這冰清丸半個時辰給月朗吃一粒,可以暫保她性命。”說完起身準備離開。
林閑雲從未見冷柯如此緊張,不放心地堅持要跟冷柯同往,最後冷柯跟林閑雲趁著月色向鹿妖森林急奔而去。到了殺死鹿妖的地方,二人發現鹿妖的屍體不見了蹤影,冷柯心裏暗叫不好:“剛才走得急,竟然沒有想到這鹿妖應有同夥,這下糟了,如在天亮前找不到解藥,月朗可能性命不保。”想到這,冷柯回頭望著林閑雲說道:“我們分頭行事,一定要在天亮前找到鹿妖巢穴,否則月朗性命堪憂。”
林閑雲看著冷柯因緊張而略顯蒼白的臉,知道他所言非虛,可是分開行動,閑雲又怕他有事,一時猶豫起來。冷柯見閑雲不答話,猜到他的心事。心裏不由暗暗感動:“沒想到這個登徒子目前處境比我危險百倍,卻仍然處處以我的安危為念,也許我是真的誤會他了。”想到這,冷柯從懷中取出一根細紅繩,對林閑雲說道:“現在是非常時期,這是一根同心結繩,你我各係一頭,等會兒分頭行動時一方如有異狀,就能馬上通知對方知道。”說完與林閑雲各將繩的一頭係在手腕上,然後念動真言,以手指將繩淩空斬斷,腕上的紅繩沒入肌膚不見了。
二人分頭在林中搜索起來,過了不久林閑雲隻覺得手腕上同心結繩的地方越拉越緊,似乎正將他引向什麼地方,心想:“不好,冷柯出事了。”不及多想急運神行功飛快地向繩子指引的方向奔去。大約跑出三十多裏,便看到冷柯站在一個洞穴前,那洞口大約一人來高,裏麵黑漆漆的散發著妖異的香氣。
林閑雲來到冷柯身邊,小聲問道:“是這裏嗎?”
“嗯,有個小的在裏麵。”冷柯答道。
“你預備怎麼辦?冒然進去恐怕不妥。”林閑雲望著冷柯有些擔心。
“嗯,我把它逼出來。”冷柯緊盯著洞口冷冷的說道。
隨後冷柯轉過頭看了看閑雲,叮囑道:“一會兒你站在我的結界裏,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可以出來,聽到沒有?”
林閑雲還想對冷柯說些什麼,冷柯已不由分說將閑雲拉到離洞口較遠的地方,手結護持印念動真言。林閑雲隻覺從冷柯身上發出一道淡紫色的光屏將自己包裹在了裏麵,仿佛隔著一層淡紫色的水晶。
冷柯安置好林閑雲,轉身回到洞口。雙手向前一伸,兩個白色光球帶著巨大的能量射向洞中,隻聽得一聲巨響過後,洞中綠氣如江堤倒塌一般渲瀉而出,立刻就將冷柯包裹起來。忽然陰風一陣,一個綠影從洞裏閃了出來。林閑雲定睛一看,出來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隻見這女子全身閃爍著綠色熒光,雙拳緊握護住洞口,她柳眉倒豎滿麵怒容的注視著冷柯,身後綠氣凝結成劍形,眼看就要攻擊了。
冷柯見那女子,並不出手,隻是冷笑道:“妖孽,你還真不自量力,你有把握能打贏我嗎?”
那女子聽冷柯此言,麵露懼色但卻硬梆梆回道:“哼,你殺了我爺爺毀了洞府,此仇不共戴天。即便今日我殺不了你,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殺了你。”
“嗬嗬,你確定你還能活過今天嗎?”冷柯冷笑道,覺得這小妖真是天真的可以。
這女子不再答話,突然收了綠氣劍,雙手向胸口狂抓了下去,頓時那胸口血肉模糊。再看女子手中多了一顆綠色的圓珠,女子對著冷柯絕望地笑道:“我自知以現在的法力根本不是你的對手,但我就不相信以我兩萬年的道行引爆鹿靈珠,你能避得開。”說完用鮮血淋漓的雙手將那綠色圓珠舉在頭頂,雙目綠光閃爍,隻見那靈珠越來越大,越變越亮,珠裏綠色火光竄動,大地也開始震動起來。
林閑雲雖然不知道那女子與冷柯說了什麼,但他也預感到可怕的事就要發生了,當冷柯也結起降伏印準備與鹿女決一死戰時。林閑雲運起全部功力,打破了結界,衝到了兩個人之間大叫道:“二位住手,事已至此,何必再大開殺戒。難道你們真想毀了這裏嗎?”
林閑雲突然衝出來,冷柯著實一驚,那鹿女也嚇了一跳,正在催動的鹿靈珠失去方向朝著林閑雲飛了過來。冷柯見閑雲危險,想都沒想就撲了過去,用身體護住了他。隻聽得“轟隆”一聲巨響火星四濺,那火球一樣的鹿靈珠在冷柯的胸前爆炸了。
等煙塵散盡,林閑雲才看清冷柯的左肩已被燒傷,如玉的臉龐上鮮血淋漓。可並不見他麵上有一絲痛苦的表情,隻見他右手當胸,指結降魔印。隻要這“玄天武月”一出那鹿女是必死無疑。林閑雲見狀,抽身擋在二人中間,一手按住了冷柯的手說道:“冷公子,放了她吧,何必趕盡殺絕。”
冷柯望著林閑雲大惑不解,突然目光寒如冰雪,從嘴裏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你憐惜她?”
林閑雲望著冷柯,目光深切的說道:“我不是憐惜她,我是擔心你,你已經受了重傷,如果再動用真氣攻擊,我怕你的身體會支持不住。”
聽閑雲這麼說,冷柯的表情柔和下來,輕聲說道:“不殺了她,將來終將是個禍患。”
林閑雲看著冷柯微微一笑,轉身走到鹿女麵前,望著鹿女說道:“姑娘,我們誤殺你爺爺,是因為他攻擊了我們的朋友。俗語說‘冤家宜解不宜結’你剛才也傷了我的朋友,算是扯平了,依我看就算了,你走吧。”
那鹿女本以為這次是必死無疑,沒想到林閑雲會出言相救,望著閑雲不解的問道:“你為什麼要救我?”
林閑雲微微一笑,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念你一片孝心,我不忍看你送命,你走吧,好好修行不要再出來害人了。”
聽林閑雲這麼說,冷柯收了真氣,坐到了地上自行運功療傷不再理會鹿女。鹿女聽了閑雲的話,身上綠氣全消眼含熱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跑進洞去。不一會鹿女從洞中出來,將一顆金色的圓珠交給林閑雲,說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這是爺爺的鹿靈珠,拿去可以解你朋友身上的陰毒。”說完向閑雲深深鞠了一躬,轉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林閑雲望著手中的鹿靈珠,心想:“這下月朗有救了。”又惦記著冷柯的傷勢,忙跑到冷柯跟前仔細查看他的傷勢。隻見冷柯盤腿坐著,雙眼緊閉,全身籠罩著淡紫色的光芒,光芒中有點點星光閃爍。不一會兒他肩上和臉上的傷口都自然愈合了,甚至連身上的白衣也恢複如新。林閑雲看著一切,心中更加確定冷柯並非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