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我跟著襲雷走出這我住了四年的宅邸，金紅色的宓蓮脆弱的倚牆開放，宛若在這寧靜的早晨點燃簇簇微涼的火焰。
    “火焰就是火焰，它的本性將永不會改變。”騎在諸懷上一身黑衣的襲季淡淡的說出這席話“看來我們這一路上可要小心了。襲雷和奉意扮作我們的隨身護衛，和其他人一樣將臉蒙上。”
    我剛就奇怪了，襲雷和我穿一樣的不說，怎麼這些人也穿得和我們一樣，還蒙著臉，原來如此。而另有兩人穿著與襲季和弑勿同色的常服騎在各自的諸懷上。這兩人應該是扮作我和襲雷的吧。
    “可是，”
    “快將臉蒙上。”弑勿急急打斷我的話，盡用慎重的語氣催促著。
    我回頭看已騎上獆犬的襲雷一臉自若，也不再多語，翻身躍上另一頭獆犬。
    一聲長嘯混著這些騎獸的低鳴，10人的隊伍以襲季，弑勿和我與襲雷的替身為中心，快速的騰空而起向著光韻宮的方向飛去。
    一直沒有休息的騎在騎獸上，已近快一天了。品嚐過當午烈日的荼毒，覺得並不可怕，反而是這黃昏以逝，暗夜悄來的時候。一切隱在夜的危險中，什麼都顯得不再真實，偶爾騎獸的低鳴散在這無星光的夜裏，蕩得好遠，最後又一切歸於寂靜。靜得讓人喪失一切感覺，唯剩下恐懼和對危險的感知。
    “是乾虞，在左後方。”隊伍後方的護衛發出警告。
    一股腐敗的氣息慢慢在空氣中變得越來越濃，這肅穆的黑夜中出現一絲侵人的寒光，這光源急速變大，可以看見一群妖魔的白色身影將這夜色扯碎。這就是乾虞，食人的乾虞。
    手中已現出烈焰的護衛們將炙炎攻擊向乾虞，焦臭味開始曼延開來。襲季，襲雷和弑勿都已喚出炎龍灼燒著乾虞。可是右上空傳來的羽翼聲讓人頓感不妙。
    “是人麵鴞。”我驚呼。
    不能放火燒，人麵鴞遇火燃燒會膨脹大身體向下掉落，我們正處於它們的下方，這樣會誤傷到自己。隻能用雷係的靈力。
    我正準備喚出雷獸，襲雷已經揮動左手放出了雷鞭斥向在我們上空想襲擊我們的人麵鴞，盡然能同時控製兩種不同係的靈力，這個男人好強。我暗自讚道，雙手也不忘向著人麵鴞喚出了雷獸。一片爆裂聲，是人麵鴞遇雷身體炸裂的聲音。在火光的掩映下，雷電的旋舞中長著人臉的妖魔帶著死亡和猙獰的表情在這狂亂的夜晚化作灰飛。
    沒有結束，乾虞仍從左後方源源不斷的向我們襲來，烈焰仍將這些妖魔帶向深淵，人麵鴞仍在我們上空發出小孩的哭叫擾亂著我們的心神，雷電仍憤怒的將它們化作塵埃，可是沒有結束。夜還很長，此時最濃。
    已經有三名護衛受了傷，他們藍色的常服上漸染紅色的迤邐。我也感到喚出的雷獸力量開始下降，好似無止盡般，妖魔仍從夜的深處湧來。
    “襲雷和奉意先走！”襲季釋出靈力放出更多的炎龍攻向越來越向我們逼近的乾虞。
    弑勿和兩名護衛一起收回炎龍放出雷獸抵住人麵鴞的攻擊。
    襲雷眉頭微皺看著襲季。
    “還不快走？它們攻擊的主要目標是我們幾個。”襲季指著同樣穿黑衣的幾人催促著襲雷離開。
    “你能保證活著回到光韻宮？”襲雷問。
    “這你放心，我隻要拖到天亮，妖魔就會退去，到時就安全了。倒是你一定要保奉意的平安。”襲季指著已明顯靈力弱化的我說。
    “走。”襲雷看我一眼拉住我騎獸的掣繩帶我向右方馳去。
    隻有少量的妖魔攻擊我們，這也不過是為阻止我們離開。襲雷放出的炎龍與雷鞭和我喚出的雷獸隔斷了妖魔對我們的攻擊。衝出了妖魔的襲擊圈，遠離那腐敗和焦灼的氣息，果然如襲季所說沒有妖魔再追來，它們的目標仍是襲季他們。
    收回雷獸，徘徊在腦中的疑問越加糾纏。
    “為什麼，襲季會要我們先走。”我問。
    “因為我們穿著和護衛一樣，不走的話，不是浪費了這身打扮。”襲雷也收起靈力，
    “不要和我開玩笑，我是認真在問。”
    “因為要保你安全。”襲雷回頭望著我說，他伸手掀掉了自己臉上的麵紗，可惜夜太深，我看不清他堅毅分明的輪廓和棱角。
    “保我安全，為什麼？不會是因為我從昨晚到現在沒吃一口東西體力不濟導致靈力弱化吧。”
    “我說是因為你是天命之子，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