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CC的情況越來越好，醫生說看樣子再過一個月左右，CC就可以解除全封閉狀態了，可如果他想去哪兒，我和Ken至少要有一個人陪著才可以，而且要帶好必備的藥品，我看不懂那些奇怪的藥，就把這個事兒推給了Ken。
    Ken搬過來的一個月裏，一切都非常平靜。每天早晨，Ken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到CC的房間去，如果CC情緒穩定，Ken就會帶CC下樓吃早餐。
    起初的幾天，CC吃飯並不規律，逐漸的，一日三餐他基本都能和我們一起了，而且他再也沒有發狂過。這要歸功於Ken，他確實了解該如何照顧CC，我卻什麼忙也幫不上。
    從水裏出來的時候，看見CC立在門口兒。
    [下次我洗澡，得把門鎖上才行。]
    爬出浴缸，CC拿著毛巾過來幫我擦身體，擦完又拿了條幹毛巾幫我圍在身上。
    [Ken呢？]
    我問他。
    [睡著了。]
    他回答，有點兒煩躁，他是先去Ken的房間，看Ken睡著了才到我這兒來的麼？繞過他走到窗戶邊兒，往外看著。CC跟過來，從後麵抱住我，吻我的脖子。
    [別鬧。]
    我躲開他的唇。
    [怎麼了？]
    [沒怎麼，沒心情。]
    CC放開我，坐到床上，拿起我的本子。
    [大熊？]
    [網友。]
    我從他腿上拿回我的本子，關機，放到旁邊的桌子上。
    [還挺神秘的哦？]
    CC挑著眉毛看我的動作。
    [你來我這兒就是想找事兒的？]
    他默了一會兒，笑了。
    [剛腦子又有點轉筋。南南，過來。]
    [別，咱們現在這距離正好，我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又發作，站這兒我喊人也方便。]
    [你到底怎麼了？]
    [沒怎麼，你還是找Ken去吧，今兒我確實沒心情。]
    [Ken睡了。]
    [我也要睡了。]
    CC噌一下站起來，拉著我的胳膊把我甩到床上。
    [南南，有什麼事兒你就直說行嗎？]
    [我說過了，沒事兒！]
    被他扔床上我直接就火了，對著他喊起來。他衝過來按著我的肩膀，臉貼過來在我嘴上啃咬，在他把舌頭伸進我嘴裏的時候，想也沒想直接一口咬了下去。
    [啊！]
    CC叫了一聲，在他的嘴離開我的時候，一巴掌甩了下來。
    這巴掌是我自找的。
    可他真打下來了，我又覺得很意外。
    [你他媽別沒事兒找事兒。]
    CC惡狠狠的補充了一句，我看著他，其實CC是變了，我早就知道了，可還想試試，這一巴掌應該能說明問題了。
    [你們倆幹嗎呢？]
    Ken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看著我和CC，我倆都沒吭聲。Ken走過來，把CC嘴角的血跡擦掉，又過來看了看我的臉。
    [好玩兒嗎？你們倆多大了？]
    CC看看Ken，轉身要走的時候被Ken拉住了。
    [咱們三個，今天把話說開了吧。]
    [我沒什麼好說的。]
    我說完，轉過身背對著他們。
    [我什麼也不想聽。]
    CC的聲音。
    [是不是我走了，你倆才能安生？OK，我走。]
    聽Ken這麼說，我立馬回頭跑到他前麵擋住門，CC也從後麵拉住了Ken的胳膊。
    [想談了嗎？]
    Ken看著我問，我點點頭，都拿離家出走威脅我了，我能不妥協麼？
    [讓開。]
    [不讓。]
    [我去拿啤酒，你倆到天台等著，把要說的話都想清楚了。誰看誰不順眼，實在不行就打一架，別像娘們一樣鬧情緒。]
    Ken很難得一口氣說這麼長的話，我傻傻的點頭，讓開門。Ken出去了，CC看了看我，想過來摸我的臉，我先一步出了門。
    Ken確實很實在，直接抱上來一大箱子啤酒，我不記得家裏什麼時候買了這麼多的啤酒啊？哪弄的？
    連續喝了三罐，我還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而且三個人坐在長椅上，我又夾在中間實在壓抑。喝完第三罐，捏扁罐子，站起來走到天台邊，坐在地上。
    [這麼大椅子不坐，坐地上你不嫌涼啊？]
    CC怎麼變成這樣了？明明是關心的話，硬是說的人心生厭惡。
    [我要你管！]
    頂他一句，回頭又拿罐啤酒打開。
    [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我就不信了，你來啊！]
    [你們倆閉嘴，喝酒。]
    Ken遞給我們倆一人一罐，繼續喝吧。
    他們倆的酒量都很驚人，轉眼一箱子就沒了，Ken和CC兩個人又下樓，一人抱了一箱子上來。我的頭已經有點暈了，肚子裏憋了好多話，可看他倆都還沒事兒的樣子，忍住，不想先開口。
    [邵南，我就知道，你肯定得難受。]
    [我難受什麼了？我。。沒難受。。]
    [那你折騰什麼呢？]
    CC噴了我一句。
    [我就是討厭你！]
    指著CC，CC要起來，被Ken按住。
    [CC你也給我控製一點兒，特殊時期大家都讓著你，你別不知好歹。]
    [就是，他就是仗著他現在特殊，就能隨便打人。]
    [你那樣兒不就是找打麼？]
    [你放屁！以前我怎麼樣兒你都不會打我，現在我隨便說兩句你就動手了。]
    CC看著我，被我說中了吧？要不你幹嗎那表情呢？
    [他打你，你不會打他呀！]
    Ken對我說。
    [我打不過他，他。。他。。太嚇人了，肋骨都被他打斷一次了。]
    酒精作用吧，又讓我想起那次的毒打，那次被他打傷，我一直都記著，每次他在我麵前稍微發火的時候，我立刻就會想起來。
    [南南。。我。。]
    [我知道，你不清醒，可你不清醒，那就不是你下的手嗎？知道麼？你打我我哪兒最疼？哪兒？]
    CC站起來蹲在我麵前，擦掉我臉上的眼淚。
    [南南，你打我吧，要是你那麼難受。。。你就打我吧。。]
    [你以為我是你呢！我當然想打你，特別想，可你長的那麼漂亮，打你臉我不忍心。你現在身體又不好，你讓我打你哪兒啊？可你呢？你就特舍得。]
    [南南。。。]
    [我覺得我一點兒用都沒有，Ken天天那麼照顧你，什麼都懂，還能跟醫生溝通，我就隻能陪著一一玩遊戲，什麼忙也幫不上。]
    眼淚一直在往下流，這些確實是我的心裏話，我還沒醉，隻是借著酒勁兒，想把什麼都說了。
    [邵南，如果沒有你，他能這麼聽話嗎？你以前走了之後，我跟他打了多少次架了，他這可都是為了你。你能好好陪著他，就是幫了最大的忙了。這你都不明白嗎？]
    [Ken，你醉了。。嗬嗬。。你不醉是不會說這麼多話的。。你醉了。]
    [CC，把他抱過來，喝這麼點兒就大舌頭了。]
    CC把我抱到長椅上，Ken把我的頭放在他腿上，CC坐在椅子邊兒的地上。
    [邵南？]
    [恩。。。]
    [跟我談戀愛吧。]
    [恩？]
    [我說，你得跟我談戀愛。]
    [我們不是。。已經。。。]
    [這樣下去，我們沒法找到平衡。]
    [CC呢，他怎麼辦？]
    [我們倆不是都愛他麼？他夠幸福的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咱們倆。]
    [啊。。知道了。。好。沒問題。]
    [CC你有問題麼？]
    [應該的，三個人在一起，必須這樣。]
    [邵南。]
    [你也叫他南南吧。]
    [恩。。叫我。。南南。。]
    [哎！提出提議的是他，決定也是他，可他什麼都沒弄清楚。]
    [是啊，南南一向很迷糊。你有信心讓他愛上你麼？]
    [你多打他兩次，我就有信心。]
    [操！你別開玩笑，我不習慣。]
    [Ken。。。別理他。。。我喜歡你開玩笑。。你笑。。。好看。。]
    我承認，我一直都特認真的在聽他倆說話，除了頭暈舌頭大以外，我很清醒。跟Ken談戀愛。。。好象。。挺有難度的。
    我的心，容量很小吧？能同時裝下兩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