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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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並沒有帶給他們解決的辦法,隻是時間的悄然流逝。而後,仿佛是對他們拖延的懲罰,吱呀的開門聲,讓原本就沉重的空氣變得死一般寂靜。
隨著聲音出現的還有微弱的光亮,在空氣中瑟瑟發抖。門再次被關上,黑暗隻持續了一瞬,原本隨時可能熄滅的光突然的亮起來,在靜止了的空氣裏定定的燃燒。一隻小小的蠟燭,對於這間屋子來說卻也足夠了。燭光映照了來人的臉,不那麼清晰,有濃重的陰影。雪寶輕輕的歎了口氣,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對不對,是他自己放棄了機會。厲空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心裏卻是翻江倒海,他並不想這麼早就和父親對上,他很清楚,現在的他根本不是對手。流,背對著來人,頭也沒回,抱歉的看了厲空一眼,閉上了眼睛。
厲嚴把蠟燭放在了地上,這裏沒有可以借力的地方,屋子隻有四壁和房頂,除此,就隻有依托的大地了。他可不想一直這麼拿著,雖然很想把厲空當了燭台,可那孩子,眼下定然是不肯的。厲嚴緩緩的走到了厲空麵前,凝視,這個是他的兒子,現在,他的兒子要為了一個獸族,還是雪狼族的人背叛他,厲嚴的嘴角牽出一抹笑。厲空還是沒有動,也沒有躲閃父親的視線,卻在厲嚴的那抹笑裏打了個寒戰,隻是很輕微的一抖,很快便被厲空壓了下去,他不能在這裏輸!
“出去了才發現你,進步了。”厲嚴說得很輕,一點都沒有責備的意思。厲空微微低了頭,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樣溫和的父親反而讓人害怕。
“你覺得怎麼樣?”絲毫不在意其他三人仿佛凍結的氣息,厲嚴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他的目光四散開去,欣賞著在昏暗中閃現的幽紅的光芒。
厲空不明白父親在說什麼,但是,他也注意到了這奇怪的紅光。剛進來的時候並沒有發現,是因為之前太暗了嗎?厲空看了看四周,驚訝的發現,整個的小屋都充斥著這樣的紅光,四壁,天花板,地麵,到處都散發著暗紅色的光,甚至,慢慢的,似乎滲透出了慘淡的血腥味。厲空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渙散,但很快又聚攏來。的確是血的味道,卻不知為何並不會讓人作嘔。慘淡,至多就是這樣,像是久遠以前的悲哀的浮雕,用血繪出來的繁雜的圖案,在空氣中漂浮著。
“漂亮吧。”厲嚴現在像是自說自話,他看著紅色的圖案,微笑。
厲空笑不出來,這些圖案密密麻麻的布滿了整個小屋,大概也猜得到了,是魔法陣一類的東西,成年的獸族都是有著力量的,這就是困住了雪寶的東西吧。厲空把目光落到了流的身上,很快的就發現了他之前忽略的東西,比如,流蒼白的指尖上刺目的殷紅,比如,破除屏障的方法可以很簡單。
“這麼辦呢?”厲嚴不再去關心紅色的浮圖,他緩緩的走到了厲空麵前,很近,眼裏逐漸的狠厲起來。
“你很讓我失望,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沒有怒氣,隻有冰冷,像來自最深處的黑暗。
“父親”,厲空抬起了頭,無畏的迎上了厲嚴沒有感情的雙眼,“抱歉讓您失望,可是父親,請相信我,我不會一再的在一個獸族麵前失態。”厲空說得很沉著,他在心裏小小聲的對雪狼說了聲抱歉。
“哦,你是說,你不是跟蹤我,然後伺機救這個獸族麼?”厲嚴玩味的看著厲空,轉得倒是快。
“我隻是無意間走到這裏,感覺很熟悉,所以進來看看。”
“無意間,感覺很熟悉?”厲嚴幾乎笑出來,這樣拙劣的借口,不過,勉強也可以接受。
“是,感覺很熟悉。”厲空一字一字的說完,目光停留在流的身上。厲嚴也看向了流,而後,回過頭,像是不可思議般,看著厲空。感覺,是說的流,不愧是他的兒子,那麼微小,空氣一般,厲空卻撲捉到了。
“該走了,這次就這樣吧。你不用再來了,雖然,他們不會換地方。”厲嚴走出了屋子,他並不相信厲空的一麵之詞,就像他從來就沒有相信過厲空對雪狼做出的種種暴行。
厲空默默的跟在他父親的身後,他沒有回頭看。在他說出那些話的時候,雪寶和流都沒有任何的動作,就像他真的隻是進去看了看。
厲空妥協了,在那種情況下他根本不可能把雪寶帶出來,他相信自己在那個時候做的選擇是對的。可是,當他麵對雪狼時,這種自信卻消失無蹤,他不知道該這麼跟雪狼說。在雪狼麵前,他恥於自己的無力。
“是嗎?”
“對不起。”
“不,我要謝謝你,至少,知道了雪寶還在這裏。”
厲空無法隱瞞,因為他更害怕雪狼的離去,所以,暴露自己的無能也沒有關係,他需要這樣把雪狼留下來。
“可以告訴我雪寶被關在什麼地方嗎?”
“不行!”厲空立刻就拒絕,他不能讓雪狼去送死,就算雪狼有力量,可他隻有一個人。
“我不會連累到你的。”
“不是……”厲空的嚴厲隻有那麼一小會兒,他不是怕連累。
“雪狼,你去也是無濟於事的,反而是自投羅網。”厲柔輕輕的握住了雪狼的手,她知道她的哥哥,厲嚴要做什麼不是誰可以輕易破壞的。
雪狼突然就不支聲了,他知道,雪寶都被困住了,他更是很輕易就能被抓到,可是,他無法在這裏安坐。
“雪寶隻是被軟禁著,並沒有其他的什麼,我也會一直注意的。我們隻能等待機會。”厲空感激的看了眼厲柔,出言安慰。他稍微說輕了些雪寶的現狀,隻是不想要雪狼那麼擔心,而等待,的確是他們現在可以唯一可做的。
雪惜一直靜靜的坐在一旁,他什麼也沒有說,安慰的話都沒有一句。雪惜突然覺得自己並沒有什麼種族感,不管是雪狼還是雪寶,他自己並不是純粹的雪狼族,他也沒有見過其他的雪狼族。他隱約的感到了危險,那個他連麵都沒見過的雪寶,那個所謂的族人,會破壞掉他現有的一切。雖然他有的實在不多,可是,他不想失去。
雪惜抬眼看了看厲空,他全部的心思都在雪狼身上。雪惜早就覺得,不管是他,還是雪狼,都是替身一般的存在,隻是,厲空不是應該恨那個雪狼族的人麼,那個人幾乎殺了他。雪惜感到迷惘,他的生活一直平靜,卻闖進了越來越多的不確定,而這些不確定,並沒有好的預感,雪惜隻覺得糟糕,很糟糕。看向雪狼和厲空的眼神沉了沉,雪狼真的一點也不像是雪狼族,可是,為什麼厲空卻那麼在意他呢?不是自己比較像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