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唧吧唧吧唧。
    雪羽獸啃著好吃的靈草，眯著眼睛暗戳戳地看著自己主人一本正經地訓斥著那個叫南逸陽的小子，忍不住笑得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明明都生氣不起來，來故意裝作超級凶的樣子，它忽然抖了抖，是殺氣！雪羽獸趕緊一碰一跳地躲到了南逸陽的身後，躲避自家主人殺兔的眼神。
    男子看著頭低得不能再低的南逸陽，緩緩地呼出一口氣，總算覺得自己神清氣爽了，拿起杯子又把茶水喝完，潤了潤自己微微有些幹澀的喉嚨，才慢條斯理地開口：“孤也不是怪罪你，但是月這個孩子是好不容易繼承了徘願蓮血統的蓮族，還沒有怎麼成長起來，經脈和天心都已經千瘡百孔了，孤怎麼和那兩位大人交代？至於你，也別太自責了，可能這就是小月的命運吧……”
    “那兩位大人？”南逸陽猛地抬起頭，看向了男子帶有深意的眼神，“是……”
    “孤找你來，是因為你是南家的孩子，是大人的後代，但是你……”男子嫌棄地看了南逸陽一眼，“根本看不出來是當初那個聖皇的後代，一點血性都沒有，孤不得已才把你丟進去幻境去體驗一下，還好你能成功出幻境裏出來，不然孤就得出去問問小左小右是怎麼養的孩子了。”
    南逸陽額頭冒出了冷汗，卻從男子的話中找出了幾個關鍵詞，南家，大人，聖皇，幻境……那些破碎的碎片逐漸組合起來，將真相展現在了南逸陽的麵前，南逸陽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試探著說道：“所以我方才是進入了幻境，體驗了那些事情嗎？那是真實發生的嗎？”
    “是，也不是。”男子歎息道，“那是一段往事，卻又因為你的意識而發生了變化。”他站起來負手而立，背對著南逸陽，在庭院裏緩緩踱步，“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看在你做出了選擇份上，孤就講給你聽。”
    男子的聲音仿佛有魔力，隻是聽著就讓南逸陽進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境界，世界上的一切都消失了，包括自己，隻有男子的講述聲實際存在著。
    元力初始，天心初動，謂天動；天心凝集，謂天凝；元力流經身體百骸，謂天流；身心與元力天地相和，謂天和；天心重鑄，此乃命裏所結，謂天結；破後而立，隨心所欲，謂天化；將天力化為虛體，身經百戰，為天虛；浩然正氣，立於天地，謂天正；返璞歸真，謂天元。
    這是天元力的九個境界，也是天地間的大道，無數元術師為了達到這些境界不惜耗費百年時光，然而傳說中，在天元之境之後，還有一個從未有人踏入的境界，謂——徘徊。
    就像精怪無法真正修煉成人一樣，人也無法和自然真正融為一體。精怪為了修煉天元成人，融入人類世界，將自己的血統與人融合在一起，而人也從中獲得利益，體會到了自然之力的理解，雖然隻有一知半解，但是卻觸摸到了天元之上的東西，那就是中立裏的，徘徊之境。第一個觸摸到徘徊之境的人沒有說出關於徘徊之境的任何話，而是將自己所見到的東西帶入了墳墓裏，他立下了遺囑，在自己死去之後，讓自己的兩個弟子再不相見，一人長居水月之湖，一人永駐鏡花之廊。傳說，隻要見到這兩個人，就能得知徘徊之境的秘密。
    沒有一個人能夠深入水月與鏡花任意一個地方，但是人們對徘徊之境的探究卻沒有停止過。
    第二個探究到徘徊之境的人，是當時一個不出名的藥師，當他進入水月又入鏡花，帶出兩種稀世之花後，世人才知道他竟然體悟了徘徊之境，無數強者上門求索，然後一臉凝重地走出，紛紛選擇了隱居，沒有選擇隱居的，則在一兩月後逝去，世人皆稱這兩種花是害人之花，是滅世之花，藥師也被人叫做滅世者，眾人圍攻了藥師，將其殺害了，卻沒有注意到從後門溜走的一個孩子，那兩株花也不知所蹤。
    這個孩子就是第三個探究到徘徊之境的人，他再次出現在大陸上的時候，以驚世之力統一了大陸，被人稱為聖皇，聖皇將那些圍攻過藥師的人統統殺掉，並將兩株花送還到了水月湖與鏡花廊，然後選擇了大陸的極北溘然長逝，從此荒蠻的極北之地被冰雪常年覆蓋，寒冰峰佇立在了極北之地。
    大陸也被聖皇的幾個弟子與部下分成了五個國家，保護聖皇遺體的北雪一族，守護水月的南臨一族，守護鏡花的蓮馨一族，淡漠隱居的遠行一族，和追求力量的西沙之族，這五個族群，也就演變成了現在的寒江國，臨涯國，諳憶國，窮目國和度關國。
    男子停下了講述，抬眸看向陷入思索的南逸陽。
    “孤給你講這些隻是想讓你知道，自己應該有什麼覺悟，應該做出什麼選擇，你經曆了那些事情，也能明白，得到的同時會失去什麼。”男子走到南逸陽身邊，用冰冷的指尖輕輕地碰了碰，淡藍色的光擴散到南逸陽的全身，讓陷入思索的南逸陽瞬間清醒了過來，他打斷了正想要說些什麼的南逸陽，拍了拍自己的袍子轉身離開了這個院子，“你的選擇孤已經知道了，希望你不負初心，不負承諾。”
    “前輩！”南逸陽看著男子離去的背影，忍不住開口道：“請問前輩您尊姓大名？”
    “孤名為天刻池，孤即為天刻池化身。”男子勾起唇笑了笑，身影消失在了這片空間裏。

    作者閑話：

    感覺天天都在講故事
    陷入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