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五被逼無奈去托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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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算萬算,千景榮都算不到,關於還魂這件事兒,他還是被花鬼坑了,而且這次那還真是頭破血流,險些小命不保。
花鬼帶來警告第二天,淩挽風回來,一大早周千童也來了,舉著那份所謂供狀,說,宮裏要把我阿姐放冰棺,你們要是再不救她,我就把這供狀散布民間,要死咱們就同歸於盡。
他怎麼沒想到,現在天氣大了,可不就得動用冰窖裏的冰,淩挽風一聽,立馬就讓閆晉帶著解藥就往昭仁宮去。
而千景榮一想,花鬼也沒實在告訴他,說這個假死香跟那詭秘解藥如何犯衝,要是再用這回解藥,說不定就給千影直接弄斷了氣兒。
於是千景榮一路阻止“我說三位,咱能不能先把太後弄回寢宮,解毒的事兒咱們從長計議?”
閆晉一笑“計議?杜兄言重了,舉手之勞,需要什麼計議?”
“我是覺得,太後幾經周折,怕是難以經受這些藥物,不如緩兩天再說。”
“杜兄,我看你這般緊張,莫不是我阿姐出了什麼意外?你可別幫著他們糊弄我,快說說清楚?“
看他這樣,古怪周千童也急了,淩挽風卻搖搖頭說”無事,這香是本門秘製,從不做傷人之用,千童大可安心。“
說著大步走進停放周千影所謂屍身的大殿,千景榮眼看要完,便一個快步上去擋住棺木,發急“凡事總有萬一,我朋友說這香與之前解藥相克,要是此番用藥,傷了她性命,你們可別後悔!!”
“朋友,那個朋友?”淩挽風皺眉,問。
“就是……就是,就是夢裏,夢裏的朋友。”
“夢裏?這是個什麼意思??”周千童十分困惑看看淩挽風,再看杜野。
“又是夢裏?你這般空口無憑,要我等如何信你?前頭要不是信了你,會有今日?”
“可我決計沒有騙你一字半句,否則天打雷劈。”
“誒……杜公子言重了,這事兒吧不是我們兄弟二人不信你,隻是這夢畢竟玄幻,況且這太後沉睡太久也不好,你看這……”
”你們真的不信?“千景榮看著這群傻子,那可真是心如油煎,一賭氣說”好,那我證明給你們看。“
一扭頭看見眼前的柱子,心裏也沒預計要撞怎樣才合適,便一頭撞上去,隨著閆晉一聲大喊“杜兄,你……”
千景榮已經暈倒,迷蒙夢中四下尋找“花鬼,花鬼,你出來?”
花鬼飄然從霧氣裏來,忍住笑“貴人這是何苦,日後若是想要見我,隻要用手蹭蹭腰間的玄玉葫蘆可也,切莫再自傷。”
娘的,千景榮淚如泉湧,大吼“娘的,你不早說,可害死我了。”
“抱歉,抱歉,一時忘了告訴,好在貴人有驚無險。”
“有驚無險,你怎麼不去試試?”千景榮摸摸額頭,心有餘悸。
再說另一頭,三人麵麵相覷,看著醫師為杜野診治,周千童最為疑惑,問淩挽風“我說這位杜公子尋常就這樣瘋癲?”
閆晉先卻說“尋常倒是並無異常,怎麼今日就這般古怪瘋魔?”
“也怪我們沒能好好聽他說……但也不該這樣啊。”不知為何淩挽風現在有些想要相信他剛才所言,隻為那暈倒前一個眼神。
另一頭,千景榮也在苦惱,問花鬼道“你說我要怎麼才能讓他們陪我去做那些神神鬼鬼的事兒呢?又要怎麼解釋我如何知道這些東西?要是一個沒弄好,露餡兒,那是不是我們一波人都要天打雷劈?”
“劈了我和淩挽風還不算十分冤枉,可歎周小舅子和閆大俠何辜?”
“貴人莫慌,這天打雷劈是大刑,尋常隻要不是生死大限,是不會輕易動用滴,就比如尋常人間,會偶爾收到家人長輩托夢,報個吉凶,這便是默許的事兒,因為夢裏都說虛幻。”
“長輩?托夢?”
“對……對了,既然杜野不行,那就我自己來,花鬼可否化成我的模樣給那三個蠢材分別托夢?”
“化成貴人模樣托夢?”
“化成貴人模樣倒是好說,但我去托夢這卻難得很呀。”
“難?有何難?”
“貴人有所不知,這托夢,其實就是將死者與生人的意海連接,然後將已經變成靈體的死者意願傳輸給活著的人,我與那三位無親無故,是完全不能進入他們意海的。”
“意海?”
“三魂深處,意識之海,也就是人們所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根源。”
“那,那我自己呢?”
“貴人要自己去?”
“總要讓他們信我幾分,就算不是為她,也為將來,畢竟路還長。”
“這……這也不是不可以,隻是這樣貴人會有些危險。”
“危險?”
“是的,總的來說,貴人要用千景榮的身份,給故人托夢,就得離了現在的殼子,可是這離魂便是危險所在。”
“怎麼說?“
“貴人當聽說過,遊魂野鬼這個詞兒,那就要明白遊魂野鬼多凶煞,而這離魂要在子夜陰氣最重的時候施行,那便保不準有什麼人會來覬覦這副難得的肉身,要是真的被人搶去,那貴人就更麻煩了。”
“那我是不是就死了,還要回到地下?”
“這個,這個小的也不知道,畢竟這樣的荒唐事兒,以前也沒,沒有過啊。”
“荒唐?還真是夠荒唐的……罷了,橫豎都是我受罪,就這麼辦吧。”
花鬼踟躕,幾分動容,怯怯問一句“貴人就那麼想救周氏……就算她從未愛過你……”
千景榮目下感覺心口被芒刺紮了一下,不很深,卻足夠痛,狠狠看過低頭的花鬼一眼,咬牙“不是你說她死了,我就會吃不了兜著走。”
“可是興許,那也是許多年後的事兒,還不至於無法彌補,以命相搏……”
“可是她若死了,留下這些風波,少不得連累我,我還怎麼完成我的任務呢。”
“可是杜有年一旦獲罪,你就可以徹底脫離那姓淩的,他的生死便與你無關了吧。”
“所以啊……唉,貴人終究不是那心狠的人,對待發妻如此,對兄弟也是如此,小的十二分感佩啊,定盡力守護好肉身,等貴人回來。”
任花鬼如何真情實感,聲情並茂,千景榮隻是一笑,喃喃一句“……也許,我也真的需要,這樣一場告別。”
然後花鬼告訴千景榮,不但離魂會有危險,準確的說,進入別人的意海,也存在危險,就比如這世間,有嗔癡愛恨太重的人,因為意識過於強大,進入的人若是受困,便會有些麻煩了,這一點要特別注意。
千景榮不大明白,花鬼又說,好比剛強軍人,好比愛恨太深,都是危機,若夢成魘,便足以深陷,若是夢境崩塌,便很難再出來了。
千景榮一笑置之,想來這世間還沒有誰會為他朝思暮想,但花鬼卻深深擔憂,因為雖不能入夢,但卻看過有些人的夢,知道了許多不能告訴千景榮的隱秘,到最後也不過隻是一句,好自為之。
此夜月半,空庭如水,千景榮飄忽被花鬼離了魂,留了花鬼飄在肉身之上,便直奔周千童客房,小子睡覺不老實,可卻大好機會,在做夢,嘴裏喊著阿姐,一句姐夫,聽得千景榮心肝顫。
千景榮入夢,夢裏春光正好三月天,卻是昔年周氏剛從草原回京的景象,融融陽光下,周千童正坐在花園,對麵坐著的,正是昔年自己,以及千影。
少年正央求模樣,拉著姐姐手撒嬌“阿姐,我就想要那雪獅,你替我求求求阿爹吧。”
“不成。”千影故意沉著臉,拿出一副長姐如母的臉孔教育“阿爹說了,那馬太烈,你還不夠格,不準胡鬧。”
“姐夫,你快幫幫我啊!”少年怪可憐看著自己。
自己點頭一笑,說“那馬隻朕給了大將軍的,怎好再要,況你姐姐也不許。”
“呀呀呀……瞧瞧你們這,還真是婦唱夫隨,活該沒人疼我,真是可憐啊。”
“休要胡說,陛下別怪他,孩子家,無知冒犯。”
“自家裏,影兒也不必拘謹,我倒是很喜歡我這聰明嘴乖小舅子呢。”
“要不這樣,之後我讓人去西邊,專門給你帶回一匹小馬駒,你親手養著,多親近,大些做你的戰馬,你看可好?”
“姐夫萬歲,姐姐萬歲!!”
“你可仔細,又胡說被爹聽見。”
千景榮淚目,猶記得那匹西域良駒名叫乘風,後來累死在戰場上,馱了主子五個日夜奔逃,那小子更是抱著馬兒哭了兩天兩夜不撒手。
想這般花月圓滿時節,早已天涯之遠。
千景榮一揮手,迷幻妖風,吹散滿園色彩,荒漠殘垣戰場上,千景榮走近周千童,喊他“小童。”
周千童風沙迷眼,再一看,幾乎淚下,因為已經很久沒人這麼喊他了,除了姐姐,和姐夫。
“皇上……姐夫?”
“可還好?”
“我不是在做夢吧。”
“正是的,小迷糊。”
“姐夫你……”
“怎麼怕了?”
“不不……與其說害怕……還不如說,我好想你啊!!”
“可是小童長大了,都是當大將軍的人了,可不許哭鼻子了。”
“嗯,嗯,沒,沒哭!!”小子擼起袖子,摸眼角,一氣傻傻笑著。
“小童你聽好,我時間有限,今天我來,隻是為了告訴你,你姐姐現在,唯有杜野能她,聽到了嗎?”
“杜野?為什麼?”
“額……因為,因為杜野有天緣,能,能通鬼神!!”千景榮感覺自己在瞎掰的道路上,似乎更上一層樓了,這他娘的都是什麼跟什麼啊,要是以前絕對自己都不能信。
“難道是真的?!!”周千童大眼迷離,半信半疑。
“姐夫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兒,阿姐她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姓淩的想害她?”
“你別多想,一切都是陰錯陽差,我時間不多,總之你記住,杜野不會害你姐姐,記住!!”
“姐夫……你別走,你說明白啊,姐夫!!”周千童夢中彈起,千景榮急忙抽身,心有餘悸,卻原來夢裏人情緒太激動,夢境也會隨時崩壞,卻未知要是被困裏頭,又是何等下場,好險,好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