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九原來絕處人情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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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挽風還在千秋殿坐著和杜野喝茶,徐瑞帶著禁軍進來,嚴肅道“淩禦史跟我們走一趟吧。”
“去哪裏?”
“天牢。”
“為何?”
“因為有人禦前指認,昨夜大人曾出現在昭仁宮,所以大人現在涉嫌,毒害昭仁宮太後娘娘,走吧禦史大人,別逼奴才動粗才好。”
“徐公公以為,動粗這些人是我的對手?陛下怎麼說?”
“大人以為若不是奉旨,老奴能請動大人?”
“敢問公公是誰指認淩大人,可是親眼所見他下毒?”
“杜大人,這些事兒好像不是你該過問的,我也無可奉告,隻是勸你一句,有些渾水能不沾惹,咱們就好自為之吧。”
淩挽風深深看杜野一眼,暗暗揣測,這話到底是信我,還是希望我就此完蛋呢?
實話是,要是以前的淩挽風,便是打死他也不能信,他能幹出這樣的事兒,而如今千景榮卻更擔心周千影,所以這件事不能錯。
此夜天牢,千景茂看著淩挽風,淩卻望著柵欄外皎皎月白。
仲夏月光落在他身上,淡化了這幾年的戾氣鋒銳,更淡化了這個人比月光更清冷的靈魂,讓他看不透。
千景茂問“告訴朕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去昭仁宮?”
“迷路。”
“哈哈哈……迷路?我寧願你說,去幽會。”
“或者你告訴朕,為什麼去了昭仁宮,又去內府庫,你到底要找什麼?”
“又或者,除了青雀符,還有什麼能讓你這般冒險……甚至不惜殺人……”
“我還聽說,你問過徐瑞萬裏江山屏。”
“淩挽風豁然轉身,看著千景茂,千景茂一笑道”果然,你還是在意的……看來是我瘋了,竟以為你會忠於我,你就那麼想為他報仇,奪回江山,為他?!!“
“哈哈哈……哈哈……很可惜,也許你從一開始就被他們耍了,就算我拆了那畫屏,也沒能找到任何東西,傻子,你懂了麼?”
“哈哈哈……想你步步為營苦心孤詣要做他的忠臣,你卻看不見,你身後站著的都是些什麼樣的敵人,隻要朕一放手,他們就會像惡犬一樣撲上來,你還不明白,你最大的依靠,再不是那死人,而是朕。”
“那……陛下說得這麼多,可曾真的信過我?”
“信?”
“你有給過我這樣的機會?”
“從小到大……難道沒有?”
“那些終究不是為我,嗬嗬,而是為了保護他,很可惜他最終被你保護成了一個一無是處的昏君,一個大傻子,一個死了都不知道為何的大傻蛋,所以你少自以為是!”
“你住嘴!!”
“好,我走,這一次我再也不會回頭。”
千景茂拂袖回宮,喊徐瑞宣了杜野,這個國庫看門人。
千景榮接到口諭,險些滑倒,隨著來人進宮,一路盤算著,千景茂為何要見我這七品芝麻官?
直到再次來到千秋殿,遠遠望見千景茂坐在龍椅上,千景榮就這麼望著,微微出神。
徐瑞領著這杜家二公子覲見,眼看這杜野完全不懂規矩,忙拉拉他衣袖,小聲囑咐,杜大人低頭,低頭……
“哦?嗯……”千景榮恍惚,從來不覺得有一天他直視千景茂會變成不敬。
徐瑞躬身稟告“陛下,杜大人帶到。”
千景榮手足茫然,許久才屈膝“臣……杜野,拜見吾皇萬歲……萬萬歲。”
千景茂看他,隻當膽小,隨手“平身。”
千景榮起身,千景茂看他,心裏幾番盤算,問他“你對淩禦史的案子怎麼看?”
千景榮仔細揣度,半晌才說“下官位卑,不敢妄加議論。”
“杜卿這是害怕朕?我聽說的你,可不是什麼膽小怕事兒的人。”
“那臣……鬥膽,敢問陛下,傳言要是可信,臣又為何會有今日機會麵聖。”
“言下之意,你不覺得淩挽風有罪?”
“至少……微臣,不認為,淩禦史是個做事會一再留下把柄的人。”
“杜野聽旨。”
“臣……接旨。”
“朕命你暗中查證昭仁宮案件,準你隨時入宮覲見,他手下人,也歸你調遣。”
“陛下……這……”
“怎麼?你怕?”
“比起一個怕字,臣更想知道……陛下到底信不信淩大人?”
“想知道朕站那一邊,那我告訴你,明麵上,這件事會交給大理寺,主理的人是杜相門生。”
“陛下這……”
“所以這個案子你要是弄不清個來龍去脈,那也就是你親手害死淩挽風,而你被算作淩挽風一黨,你說杜有年,你那親爹,會不會連消帶打,朕也就樂得順水推舟要你腦袋,你看怎樣?”
“那……成華侯府呢?”
“就算不是全部,隻言片語你總該聽過的,淩挽風這個侯府三公子,在淩定恭心裏到底有多少分量,連朕都不好說,那麼你說呢。”
怎麼能不清楚呢,應該說淩挽風此生最大悲劇就是生在成華侯府,要是別人家有這麼一個兒子,還指不定怎麼如珠如寶呢,但於淩定恭而言,怕是看一眼這個兒子,都會不自在吧。
“杜野你記住,我要知道昭仁宮案一切的細枝末節,你不得隱瞞。”
如果千景茂不說這樣一句,千景榮應該不會懷疑他是想救淩挽風的,但是現在他卻開始懷疑,千景茂這般熱心昭仁宮,怕是別有所圖。
“敢問陛下,現在為止昭仁宮太後如何?”
“禦醫說,暫時沒有性命危險,可是餘毒反複,尚未找到根治方法,以至於昭仁宮現在一直處於昏迷。”
“也就是說,凶徒並不是想要昭仁宮一擊斃命。”
“所以你想說什麼?”
“你是想說,有人嫁禍淩挽風,可是又不想昭仁太後死?”
“那麼就隻有兩個可能,一是昭仁太後對歹徒還有別樣的用處……又或者,他與昭仁太後關係非比尋常。”
“所以朕要查明,第一查明所謂歹徒到底是何人,第二朕要清楚,這些人,包括淩挽風,到底為什麼把手伸到昭仁宮。”
“但若是事情涉及周氏切記,不要輕舉妄動,明白了嗎。”
“微臣……遵旨。”
此夜風高,月照殘影,宮牆角落,小宮女淚眼婆娑,雙手抖不停,接過來人手裏的藥瓶,哭著“……這樣,大小姐她,會不會,會不會死啊……”
“休要胡說,等到事成,小姐自然醒來安然無恙,你要是露出什麼破綻,你的家人會怎樣,你自己明白,好了,你回去守著吧。”
“……是,是,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