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眾鬼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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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五百年前,惡鬼忘魑現世,千道落雷直擊人間。世人見此異象,皆往神寺求佛庇佑。奉天神女因此而生,持鬼月流刀,與忘魑決一死戰。這一戰,忘魑被奉天神女封印於鬼月流刀之中,而此刀因承載了惡鬼的戾氣,失了仙身,化為了周身血氣的魑刀。奉天神女被忘魑重傷,無奈墜入鬼域,遭眾鬼啃食,魑刀則不知所蹤。鬼域破,眾鬼出,世間大亂,再無太平之日。仙門世家在此時紛紛興起,斬鬼除魔,維護世間安寧……”
“又不聽課!”老先生霍子榮狠狠地將手中的書拍向了弦滄的腦袋。趴在桌上睡覺的弦滄猛地驚醒,摸著自己的腦袋,又緊張又害怕地看著被自己氣得漲紅了臉的霍子榮。
“弦滄!你還想不想修仙習道了?有你這麼天天上課睡覺的麼?”霍子榮扯著嗓門,衝著弦滄一陣大吼。
“對……對不起。”弦滄連忙站起來,低著頭,聲如蚊蠅。
“給我滾出去!”霍子榮氣的直接把手中的書扔到了地上。
“是。”弦滄說話的聲音更小了,話音剛落便老老實實地走了出去。他是聖僧虛空的養子,自小便在神廟裏生活。平日裏總是唯唯諾諾,絲毫沒有同齡少年的朝氣。
霍子榮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這個呆頭呆腦的小子走了出去,隨即又回過頭來,把目光放在了一眾朝氣蓬勃、求知欲旺盛的青年學子上。“爾等可知,”通感”何來?”雖在門外,但弦滄還是能聽見霍子榮的聲音。
“我知道!我知道!是徐海仙人所創的仙法!”回答的是梨花堂堂主的小兒子李風意,看來要想進仙門,連堂主的兒子都得先來折門道好好學習。
霍子榮滿意地笑了笑,道:“你可知,這背後的故事?”
“額……”李風意皺了皺眉頭。
“沒關係,就讓老夫來跟大家好好講講這個故事吧。”霍子榮和藹地說道。弦滄撇了撇嘴,心想:“這老家夥,這時候倒好脾氣了?”他雙手環胸,盤腿坐在地上,那雙在人前顯得黯淡的眸子突然明亮了起來,與平日相比倒是多了幾分精明的意味。
雖向來對這些仙門世家的曆史故事不屑一顧,但百無聊賴下,弦滄也開始聽起了故事。這故事很長,從烈日當頭講到了薄霧冥冥。這故事很跌宕,仿佛原本捧在手中的是一杯清茶,而此刻卻希望是一杯烈酒。終了,斯人已是淚沾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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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鬼現世,天下大亂。為守護人間,一眾仙門世家協同仙靈兩界將天下法力至高的十隻惡鬼分別封印於世間各個深潭之中。可惡鬼戾氣極重,需各仙門日日誦經固守封印。又恐有歹人覬覦惡鬼之力,各仙門便在深潭旁設立起通關口,日日派世家弟子駐守把關。經過關口的百姓還要辦理通關文牒以證身份。
“秦兒,前麵便是無心關了吧。”隻見一名麵容姣好的婦人正目光溫柔地望著自己的大兒子,右手還牽著年紀尚輕的小女兒。此刻她們所處的位置便是這冥海大陸正南麵的通關口,封印著忘魑之弟魑魅的無心關。
“嗯。人還真多。”秦渝向婦人點了點頭,轉眼看向了關口處。偌大的關口,密密麻麻地站滿了布衣百姓。關口旁建的閣樓倒很是奢華,一磚一瓦都能看出匠人的用心。
“走吧。”婦人輕笑。
鏡花堂雖在世上負有盛名,但這無心關的存在卻像是在敗壞其名聲。駐守在此的仙門子弟比皇族紈絝還要惡劣,懶懶散散地坐在一團,喝美酒、品佳肴、玩遊戲。
“少主,我們這樣真的好嗎?”其中有一名身著青衣的小男孩,眨巴著眼睛問道。
“怎麼了?今日的誦經也念完了,這鬼就被封印著,何必死死圍著它呢?輕輕鬆鬆玩吧!”說話的正是鏡花堂的少主,關無心。此刻的他正舉著一壺酒,頗為囂張地把一隻腳踩在椅子上。
“可是……”青衣男孩仿佛還想爭辯,關無心卻瞪了他一眼,加重了語氣,道:“這可是鏡花堂!不是你們奉天閣!此關是我們駐守的關,我們如何駐守,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置喙!”
“哎呀,歡兒啊。我們鏡花堂邀請你來,你就高高興興地玩!別那麼死板嘛!惹少主生氣可不好呀!”
“就是嘛!”
“少主別生氣啦!何必跟孩子一般見識呢!”
“哼,”關無心冷笑了一聲,“你們自便吧。”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奉歡擔憂地往深潭的方向看了一眼,再看向眼前這群不務正業的“逍遙”公子,隻好咽了咽口水,忍著不安的心,跟眾人玩起了遊戲。
無心關通關的關口設立了十個,而正在開放的關口卻僅有兩個。來往通行的百姓眾多,這長長的隊伍實乃“壯觀”。“名字。”隻見在關口管理的兩個人正慢吞吞地接過百姓的通關文牒,逐一校驗。若非是仙門之人,恐怕百姓們早就耐不住性子,哭天喊地,叫苦不迭了。
“這人也太多了吧。”婦人皺了皺眉頭,滿是擔憂。
“放心吧,娘親。我們有通關令牌,可以直接過去的。”秦風笑了笑,從袖口的內袋裏拿出了通關令牌。他走向在關口旁邊玩樂的世家子弟,看著他們一個個懶懶散散又醉醺醺的樣子,不由皺了皺眉頭。雖心裏有些莫名的不安,可還是大著膽子,對他們說道:“仙長,這是我們的通關令牌,還請放行。”
“什麼玩意?”其中一弟子臉頰通紅,歪歪扭扭地走上前去,接過了令牌。
“你喝醉了!”另一個人走上前去,拿起了令牌,對著秦渝道:“你們這令牌,從哪來的?”
“是一位仙長給的。”秦渝道。
“仙長?誰?”
“額……我也不知。”
“來曆不明,不能通行!”
“這……”秦渝麵露難色。
“老老實實拿你們的通關文牒去排隊吧!”說罷,那人便將令牌放入了自己的衣服口袋裏。
秦渝無奈,隻能帶著娘親和妹妹原路返回。
奉歡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卻並未多言一字。他心下雖氣憤難過,卻也深知自己能力不足,隻能忍著,否則不僅給自己惹禍,更會連累師門。當時仙門世家之中,居高位之人或表現優異的弟子可自行將通關令牌贈予百姓。弟子們皆以得到通關令牌並將其贈予百姓之事為榮,有的甚至會四處吹噓。但那名弟子竟為了私藏令牌而本末倒置,著實令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