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溫和一笑“少爺回來了。”
    九歌突然覺得眼間濕潤。按捺下心裏湧動的情感點點頭，問“奶娘，這麼多年…咳，我父親可還好？”
    奶娘在九歌正要問時，傾身跪了下去。九歌本想去扶但是辛夷兩人拉住，說著辛夷的目光，九歌看到奶娘身後，幾乎是全府的傭人都在這了。他們用著仰慕的眼光看著九歌。九歌一下就懂了奶娘的意思。
    隻得轉而問向自己的父親。
    奶娘說“老爺近幾日好了些，想來是少爺快回來了。高興。”
    九歌點頭“都起來去做事吧，奶娘帶我去看看父親。”
    奶娘起身，帶著九歌和辛夷。其餘的人都散開又安靜去做自己的事。
    其實九歌最喜歡這個家裏的就是這點，下人永遠不會多說什麼。畢竟家裏經商，父親找的都是嘴巴嚴實的人。
    來到父親的院子裏，還沒走近，就聽到裏麵撕心的咳嗽聲。讓人心裏一陣不舒服。
    九歌快步走去，剛到門前，又頓住了腳步。
    “咳咳咳…咳咳，都，來了咳咳…還不進來！”
    九歌咬牙，推門進去。奶娘和辛夷都識趣的留在外麵。
    屋裏的藥味有些嗆人。九歌快步走向床前，身子穩穩的跪下去“父親，我回來了。”
    “嗬，你可算…咳咳，還知道，回來。”
    九歌不語。
    “罷了，回來就好。”
    九歌聞言，一抬頭，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的父親竟然會說這樣的話。下一秒“我給你訂了門親事，趕我死前辦了吧。他們家的家主是我經商時的好友，你和他的女兒成親，我們家的生意就不會有事。而且我見過他家女兒，是個模樣…”
    “父親！”
    九歌原本心裏的感動在此刻的一段話裏，卑微到消失。轉而代替的是憤怒。葉老爺對打斷他的話感到不滿，但是好不容易說了這麼多，他又忍不住咳嗽起來。
    九歌站起身，憤怒但冷靜的說“我不會和那家姑娘成親的，我已經有了心儀的人！”
    “嗬，咳咳，你有心儀之人？咳咳，真是可笑。你怎麼會有心儀之人？那人是哪家姑娘？”
    葉老爺聞言似乎也同樣憤怒，隻是說話不知道是在問自己還是九歌。
    九歌咬牙“不是姑娘！是辛夷，當年您親自帶回來的我得…”
    “你！你！你居然看上一個奴隸！還是個不能生養的男子！咳咳咳！果然，果然啊！”
    九歌不明白這其中有什麼因果關係，此刻他雖然憤怒，可是葉老爺也說在了重點上，辛夷雖然已經脫了奴隸身，可是終究是男子。不怕流言蜚語，可這不能生養，沒有傳承後代，這簡直就是九歌即將會背一身的包袱。
    自知理虧，九歌自然不敢出聲。等葉老爺咳了一陣後，像是卸了力一般，緩緩抬起手揮了揮“出去吧，我想休息了，你和你那個貧賤出身的娘一樣。真是改不了德行。”
    九歌眼圈一紅，毫不留情甩袖推門離開了。即使在出門時又是一陣撕心的咳嗽，九歌也已經沒有了剛進來時的那種心裏微微的做疼感。

    作者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