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舊事重提人已非
    屋裏的聲音似乎低了幾分，楊九郎聽的不太清楚，剛想往前湊一湊的時候屋裏王九龍的聲音突然高了幾分，“少爺，我看你就是個傻子，表少爺都把人姑娘的肚子弄大了，你還想幫他瞞著，這事兒城裏的人知道的可不少，閑言碎語的我就不信他楊九郎聽不到！”
    “九龍你閉嘴，什麼時候這麼沒大沒小了？九郎的名號也是你能直呼的？別人的閑言碎語我自然管不了，可我不想九哥傷心，畢竟那趙小姐懷孕已經快五個月了，想必過不了幾天聘書就會送過去了。”
    “少爺，是我錯了，一時氣不過才說錯了話，那楊老爺早晚也得知道啊？你說到時候他得受多大打擊？連個緩衝的時間都沒有，就看著表少爺娶妻生子了！”
    “你這麼說也有道理，九龍……”張雲雷遲疑了一下，又下定決心般的開口“不如還是我來當這惡人吧？長痛不如短痛，九哥那邊還是我去說……”
    “少爺，你不能總是這樣啊！你忘了小時候的事兒了，那李甲少爺剛來不到半年的時候，你們三個人一塊兒玩兒，他自己貪玩落了水非說是你推的，我問你，你的好九哥可信了你？”王九龍越說越生氣，也不給張雲雷說話的機會，繼續開口“他來府上第三年過年的時候，老爺給你們兩個做了兩身一模一樣的新褂子，你們說好一起穿新衣裳過年，結果初一那天你的好九哥來的時候李甲他穿的是什麼，還是去年的舊衣裳，人家委屈的躲在你九哥懷裏哭訴張家對他不好的時候，你的好九哥可有幫你說過一句好話？他與你自小一起長大，難道不明白你的為人嗎？”王九龍的話讓門外的楊九郎的心驟然緊繃，而屋裏的張雲雷似乎也是發火了“行了，九龍，我實在是累了，我想歇著了，你沒什麼事兒就去看看九哥回來了沒有？看看他晚上吃了飯沒有，要是沒有吃記得讓廚房給弄點兒吃的！”再後麵的碎碎念楊九郎已經失去了聽下去的興趣，也是擔心王九龍一會兒走出來看見自己尷尬，就轉身離開了院子。
    突然之間聽到的這些話，楊九郎心裏覺得煩躁，王九龍雖然沒有再說下去，可後麵的事情他也是不能忘的，其實李甲的小把戲在最開始的時候他是真的相信了，可是紙包不住火，再加上自己一路摸爬滾打見過的人事也多了，他的話裏幾分真幾分假還是多少知道一些的，再說了，張雲雷可以說是自己看著長大的，他什麼脾氣秉性自己是最清楚的，他不得不承認在自己心裏，張雲雷從未變過。可他卻是張家的人，自己怎麼可能跟仇人的兒子在一起？
    楊九郎心裏揣著事兒走出了府門，而張雲雷這邊王九龍打開了門，看見了楊九郎遠處的背影，轉身關上門笑了起來“少爺，還是你聰明，你怎麼知道楊老爺在門外呢？”
    “九哥的腳步聲，我是絕不會聽錯的。”張雲雷笑了一下，笑容裏是王九龍沒有察覺到的苦澀。剛才王九龍的話勾起了他的心傷，情緒怎麼也好不起來。可又怕九龍替自己擔心，隻好強顏歡笑的跟他繼續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