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昧：“倒是不賴。叫什麼名字？”
    蘇念卿：“富貴閑人。”
    白昧道：“這算什麼名字，真真汙了這首曲子。”
    蘇念卿笑道：“這本是我閑時所做，從未彈與旁人聽過，當然也不曾想過取什麼名字。但你這麼問我，想來用我大哥經常罵我的一句做名最好。”
    白昧：“這曲子編法精妙，又這麼好聽，你為何不對人彈？”
    蘇念卿“嗤”了一聲，說道：
    “那些庸人，怎麼配。”
    短短幾個字，說得極其傲氣。
    沒了蘇念卿的搗亂，白昧做米糕做得快多了。不一會兒，一屜熱乎乎的米糕就已經蒸好了。白白糯糯的麵團被切成整齊的三角形，上麵撒上黑芝麻，散發著大米的香氣。蘇念卿實在愛極了這種做工簡單的糕點，每次祖母做時都會纏著她央求著做多一點。
    他拿起一塊放進口中。大米本身特有的清香甜糯在口中放大了一百倍，加上一把芝麻的油香，微微一點甜，就像雨後的山林。其實米糕在所有糕點中並不出奇，無論是樣子、顏色、味道都是最平淡的，可蘇念卿就是愛這種平淡，帶著一絲微甜，永遠都不膩。
    他讚歎道：“白兄，你這手藝當真絕了。跟我祖母做得一樣好吃！說起來，米糕做得能有我祖母好吃的我還沒見過呢。”
    白昧笑而不語，將案上的米糕掰成小塊喂著地上一群仰起頭的小狐狸們。
    蘇念卿一邊吃著糕，一邊喝著茶，看著窗外冰雪封山美景，突然想到了什麼，對專心喂狐狸的白昧說：
    “白兄，眼看著不久就要到年關了，過了年關就開春了，開了春我們又能喝到新茶了。到那時我給你帶上等的雨前茶啊。”
    白昧摸了摸搶食的小狐狸的頭，將它們分開。他麵色平和地開口：
    “其實不用這麼麻煩，我這院子後麵開了一塊茶田，驚蟄過後也能喝到新茶。到時候你要賞臉啊。”最後那個“啊”字尾音上挑，配著他上揚的眼尾，不知怎麼就帶了一副勾引的味道。
    蘇念卿愣了一下，趕緊喝了口茶來掩飾他剛剛的慌亂。怎麼回事，白兄不過是說了句話，表情動人了些，自己又想入非非了。難道真的是自己久久混跡花倌秦樓，不僅變得好色，還變態了？
    這樣下去不行，以後真的要大哥學習每日研讀《南華經》了。
    說到大哥……蘇念卿眸子又暗了下去。
    “念卿，你今天一直有點鬱鬱不樂，發了什麼嗎？”
    小九吃完還想吃，白昧便將它抱了起來，一邊拿起桌上的米糕喂它一邊開口問道。
    蘇念卿怔了怔，他一向很能隱藏自己，怎麼在白昧麵前自己像是個透明人一樣？他看了眼白昧，後者正一臉微笑等著他開口。
    最終還是開了口：“我的大哥，他，走私。”
    沒想到白昧竟然連絲毫的驚訝也沒有，蘇念卿問：
    “你，沒想法？”
    白昧這時才笑起來，說：
    “念卿以為，我應該有什麼反應？倒是你，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讓你這麼心神不寧，沒想到竟然是這種小事。”
    蘇念卿：“小事？走私是朝廷明令禁止的呀。被抓到可是殺頭的重罪！”
    白昧：“你大哥本事通天，況且他辦事向來滴水不漏，如果不是他想讓別人抓住把柄，誰能查到他走私的證據。這一點念卿你多慮了。”
    蘇念卿疑惑地問道：“白兄與我大哥素未謀麵，你怎麼知道他本事通天，又知他辦事嚴謹？”
    白昧摸小九的手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