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今天是季瀾加入挑燈看劍的第二天。
    季瀾照常起了個大早，準備跟個日常掛個車隊，出門買早餐。
    一上線，就被芋圓拽進隊伍裏。
    隊伍裏有三個人，三個季瀾都認識。
    隊伍頻道：
    【君不見加入隊伍】
    芋圓仙草：“早阿蘭姐姐！”
    君不見：“早啊芋圓。”
    長相憶：“早啊姐（lao）妹(po)們~”
    長相思：“離火燎原警告！”
    君不見：“你們日常了嗎？”
    芋圓仙草：“沒有，就是拉你過來日常啊~”
    長相思：“鋼鐵直女團還差一個啊，去世界看看，究竟是誰這麼幸運！”
    君不見：“別算上我，我也沒有那麼直的！”
    芋圓仙草：“等我去幫裏喊個人，湊個一條隊。”
    長相憶：“進了鋼鐵直女團，老大天天帶一條，你真的不考慮一下？”
    君不見：“真香！”
    長相思：“……”
    【拂曉加入隊伍】
    長相憶：“這麼快，芋圓你那兒找來的小姐姐？”
    芋圓仙草：“幫派沒人，世界喊的。”
    君不見：“我先跟隨了，我要出去買個早餐。”
    拂曉：“小姐姐們好呀~”
    芋圓仙草：“阿蘭姐姐早點回來，麼麼嘰！”
    季瀾彎唇笑了笑，回了個笑臉。
    窗外淅淅瀝瀝下著小雨，季瀾撐著傘出了門。
    樹上的梨花被雨打落了一地，鋪了一片星星點點的白。
    空氣中彌漫著春雨的冷冽和梨花的清新，深吸一口，季瀾有一種置身遊戲世界的錯覺。
    綠化真不錯，不知道花謝後會不會棠梨垂條，滿庭果香。
    最大的梨樹高十餘米，一人環抱粗細。
    樹下有一方古香古色的長亭，春風拂麵，乍暖還寒，搖曳著梨花飄搖帶雨而下。
    遠遠看去，怎一幅美不勝收的風雨梨花圖。
    隻是那道攤在亭子裏的黑色身影，看著有些出戲。
    季瀾走過去的時候，攤在哪兒的黑影已經坐正了，季瀾下意識的瞥了那人一眼，見那人也在看自己，便微微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一身黑衣的男人並沒有回應季瀾，隻是一直盯著他。
    季瀾被他看得瘮得慌，加快腳步走了出去。
    直到身後那道銳利的目光消失，季瀾才鬆了一口氣。
    輕車熟路的買了吃的回來，雨已經停了。
    季瀾收了傘原路返回，發現那個黑衣男人還在那兒，看見他回來，又開始側過頭盯著他。
    季瀾再次加快腳步，卻被那人開口叫住。
    “等等。”
    季瀾一怔，四處看了看，發現這兒隻有自己一個人。
    “叫我嗎？”
    那人點了點頭，起身出了亭子，朝季瀾走來。
    季瀾退開一小步，站穩八字。
    做好準備隨時開溜。
    “你好，我叫趙子墨，北區302的住戶。”
    季瀾一愣，北區302。。。。。。？
    “你好，我是季瀾。”
    “我們。。。。。。是鄰居。”
    趙子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隻是目光一直盯著季瀾手上的食物。
    “是嗎，我平時好像沒怎麼見過你啊。”
    季瀾有些疑惑的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
    不是他疑心重，而是趙子墨這個人，怎麼看都像個壞人。。。。。。
    一身的黑衣，額前的劉海長的能遮住眼，看上去有些陰暗。
    臉部輪廓冷峻蒼白，嘴唇顏色很淡，沒什麼血色，緊緊抿著，透出一股狠戾。
    “不愛出門。”
    趙子墨的回答很簡潔。
    季瀾點點頭，轉而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我。。。。。。”
    趙子墨垂首，看了季瀾一眼，又看了他手上的食物一眼。
    “你是不是餓了？”季瀾心領神會。
    趙子墨沒有說話。
    “你是不是鑰匙鎖在家了？”
    季瀾將手上的塑料袋遞了過去。
    趙子墨一愣，有些驚訝的看了季瀾一眼，伸手接過塑料袋，點了點頭。
    “手機沒帶？”
    季瀾繼續大膽猜測。
    趙子墨聞言又點了點頭。
    “昨晚出來的吧？”
    近看才看出這人的頭發有些濕潤，估計是在外麵露了一夜了。
    衣服是國際大牌的風衣，防水做得好，倒是看不出什麼來。
    趙子墨完全愣住，半天憋出來一句話：“你是不是在我家裝監控了？”
    季瀾輕笑一聲，搖了搖頭。
    “走吧，先去我家，我一會兒幫你聯係物業過來開鎖。”
    於是乎，季瀾給他溫馨小窩撿回去一位客人。
    一路上季瀾沒有說話，趙子墨跟在後麵也沒有說話。
    直到季瀾推開門，趙子墨才頗為不解的倚著門框問道：“你不怕我是壞人嗎？”
    季瀾看了一眼對麵的302，笑了一聲，拉開鞋櫃找了一雙拖鞋出來遞給他。
    “你身上那件衣服，我看302陽台上掛過。”
    趙子墨這才拉上門進了玄關。
    “坐吧，餓了這麼久，先吃點東西，我給你倒杯水。”
    季瀾招呼了一聲，進了廚房。
    剩下趙子墨一人，便打量起這位鄰居的家來。
    淡藍色的基調，簡約溫馨。
    細看下來，大到家居吊頂，小到擺件雕花，無一不是精品，真正的奢華又有格調，比他的狗窩強多了。
    季瀾出來的時候，端著兩杯水。
    趙子墨正坐在沙發上吃早餐，見狀便起身接過一個杯子。
    “我剛才給物業打了電話，一會他們就安排人過來。”
    季瀾也坐了下來，抿了一口熱水，放在桌上。
    廚房的火還開著，季瀾準備燒水下點麵條吃。
    誰讓他的早餐讓人截胡了。
    趙子墨捧著杯子低著頭，半晌才憋出來一句謝謝。
    季瀾有些不解：“你昨晚為什麼不找物業？”
    趙子墨抿了抿恢複了些血色的唇，捧著杯子抿了一口水，沒有說話。
    季瀾嘖嘖稱奇，剛才看著氣息挺危險一人，這會兒看上去意外的有些。。。。。。純良？
    “我。。。。。。不太會說話，昨晚。。。。。。”
    趙子墨措了半天的辭，不知道怎麼表達，又覺得不回應人家很沒有禮貌，慢吞吞的吐出半句話，又沒了聲。
    “水要開了，我去下麵，你還吃點嗎？”
    季瀾放下端在手裏暖手的杯子，問道。
    意料之內的沒有答複，季瀾便自己進了廚房。
    客廳的趙子墨抿唇，有些懊惱的皺了皺眉頭。
    因為童年的一些原因，他患有嚴重的社交恐懼症。
    看見季瀾的第一眼他就覺得，如果是跟這個人說話，他一定不會排斥。
    很快，廚房傳來一陣香氣。
    趙子墨是個徹頭徹尾的宅男，常年宅在家，各種泡麵方便食品外賣為伴，已經很久沒有聞到這樣芳香四溢的饞人香氣。
    一時間有些糾結，要不要讓季瀾給他也煮點吃的。
    廚房裏，季瀾閉著眼嗅了一口，滿足的歎息一聲。
    他對自己的廚藝，真是越來越滿意了。
    他自然是做了趙子墨的份的。
    一個成年男人餓了一宿，他買的那點東西也就夠墊墊底兒。
    他都可以想象得到，自己吃麵，被趙子墨緊緊盯著的畫麵。
    輕嘶了一聲，季瀾把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朝客廳喊了一聲：“趙先生，你進來一下。”
    客廳的趙子墨聞言，有些局促的看了一眼廚房，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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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吃完早餐，已經過了十點。
    季瀾收拾了過後，擦著手點開手機看時間。
    “10點了，物業應該快到了。”
    季瀾喃喃自語，又看了一眼沙發上神情放鬆的趙子墨一眼，開口問道：“趙先生，我的廚藝如何？”
    被點名的趙子墨差點睡著了，聽到季瀾叫自己，迅速回神。
    “好。”
    一個好字簡潔明了，說的認真。
    季瀾被他這嚴肅模樣逗笑了，走到他身邊坐下，順手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趙先生，你是一個人住嗎？”
    季瀾剛問出口，就覺得自己這個問題沒必要。
    不是一個人住，出個門沒鑰匙還用在外邊鎖一宿？
    “嗯。”
    趙子墨有些局促的應了一聲。
    身側沙發的凹陷讓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跟另一個人隔得很近。
    社交恐懼症令他分外不安，但是看到季瀾那副完全放鬆的輕快神情，也不由得慢慢放鬆下來。
    “巧了，我也是。”
    季瀾咧嘴一笑，聳了聳肩。
    趙子墨被他明快的笑意晃的一愣。
    這個人在他眼裏，仿佛會發光。
    他今天並不是第一次見季瀾，其實早在季瀾搬進來那天。
    趙子墨就見過他。
    那時候，季瀾剛剛搬過來，覺得應該跟鄰居打個招呼，便敲響了302的門。
    半天沒有響應，季瀾以為沒有人在，便放棄了。
    並不知道社交恐懼症的趙子墨，就站在門後麵，從貓眼裏看他。
    兩人的陽台隔得很近，季瀾備課的時候，偶爾會去陽台上練練嗓子。
    趙子墨不敢出來，就靠著門聽他唱歌。
    有人生於黑暗，便向往光明。
    而季瀾在趙子墨眼裏，就是光明。
    特別一笑起來，光芒萬丈，灼灼生輝。
    “季瀾。”
    趙子墨醞釀了一會兒，側頭看向季瀾。
    “怎麼了？”
    季瀾應了一聲，也看了過去。
    那有些淩亂的劉海下，是一雙漆黑如夜的眼眸。
    不複先前的陰暗，眼中流轉著神光奕奕，堅定而灼熱。
    “那個。。。。。。”
    趙子墨頓了頓，下定決心一般，繼續道：“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嗎？”
    一句話落，一雙黑瞳緊緊鎖住季瀾，滿目希冀。
    季瀾看著那雙漆黑的眼，隻覺得這個看上去危險又狠戾的男人，出乎意料的純良。
    “好啊。”
    季瀾微笑著歪了歪頭，伸出一隻修長白皙的手。
    “你好，我是季瀾，你也可以叫我阿瀾。”
    趙子墨怔忪的看著麵前溫潤明朗的男人，緩慢的抬手握住那隻手。
    “阿瀾。。。。。我。。。。我叫趙子墨，你可以叫我。。。。。。”
    從小到大，除了母親，沒有人對他有過親昵的稱呼。
    母親的稱呼自然不適合朋友之間，一時半會，趙子墨有些犯難。
    “子墨。”
    季瀾握著趙子墨的手晃了晃，開口接下了他的話。
    下一刻，便覺得被自己握住的這隻手就有些僵硬。
    趙子墨嗯了一聲，有些僵硬的抽出手，轉正身體，看向電視的方向。
    季瀾的聲音很好聽，溫潤低沉，像山洞裏叮鈴作響的泉水，清冽澄澈。
    這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親切的喊他。
    季瀾眼尖的發現他紅了耳廓，輕笑著搖搖頭。
    再一次感歎這個看起來凶的一匹的小哥哥，實際上如此純良。

    作者閑話：

    辣雞作者連滾帶爬回來更文了，對不起小可愛們，前幾天有事耽擱了。。。。。
    嚶嚶嚶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