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人把兩人關進監獄裏，掛上鎖。
    兩人扒在圍欄上往外看。那老頭正在跟一個掛著下士勳章的機器人交涉，看上去很惱火。
    韓天翎看出在大街上出現的機器人和在實驗室裏的機器人並不是一波。大街上出現的機器人更像有規模的軍隊，它們的肩頭掛著勳章。
    老頭和下士說著說著吵了起來，接著一個穿著正式軍裝的人走了進來。
    “哇喔。”蘇遊喔了一聲，說：“中尉耶。”
    老頭扶了扶眼鏡，對中尉道：“你來的正好，這是從我們研究所逃出來的，你應該歸還於我。”
    “嗯哼。”中尉雙手交叉放在身前，點點頭。
    中尉雖然在點頭，但明顯不想放人。老頭指著下士，惱火道：“但是你們養的這群廢鐵不僅在大街上跟我的……我的人打起來，還扣押了我的兩個人。”
    蘇遊和韓天翎轉頭看向隔壁的獄友，永冠。
    永冠喘著粗氣，好像一直都很憤怒的樣子，他在隔壁把手穿過縫隙伸向韓天翎。
    中尉道：“他們違背了街道管理秩序，在眾目睽睽之下公然挑起事端，而且還……”中尉抬了抬手看向韓天翎，說：“穿成這樣。”
    老頭看了眼韓天翎，捏了捏眉心，有些無奈。
    “您要是對AI有什麼不滿，可以等五方會談的時候跟智能人研究部長直接提出來。”中尉抬了抬眉毛，說：“但這三個人現在還不能放，置於他們三人對公共安全的威脅以及汙染，得暫時關押在這。”
    老頭徹底無語了，他道：“我得找你們上司聊聊。”
    “好的。”中尉做了個請的姿勢，請求老頭出去。
    “……”老頭道：“我現在就要求你放了我的人。”
    中尉推著老頭出去，一邊說：“五方會談的時候，你就能見到我的上司。”
    “別推我！”老頭扭了扭身體，甩開中尉的手，指著他的鼻子道：“再碰我，我就躺下去了啊。”
    中尉把雙手別在身後，道：“好的。”
    蘇遊看著兩人走出去，得意一笑，說：“安全部跟生物部一向不合，他們覺得基因技術就是在扯淡，雖然人工智能和基因強化都是為了安全部，但是基因強化進展太慢了。”
    韓天翎道：“哦。”
    韓天翎和蘇遊轉過身去，互相看了對方一樣。
    韓天翎問：“哥，你怎麼知道我在那的？”
    “你都上電視了。”蘇遊上下打量著韓天翎，皺眉問：“你怎麼穿成這樣？”
    韓天翎抓了轉腦袋，說：“我被抓起來了，他們沒給我衣服。”
    韓天翎看上去什麼都不知道，蘇遊歎了口氣，問：“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抓你麼？”
    “她們想讓我幫她們生孩子。”韓天翎錘了下圍欄，毫不猶豫且十分憋屈地說：“她們想把我當種馬。”
    蘇遊：“……”
    韓天翎壓根沒有用腦子去想問題，甚至完全不知道危險來源於何處。
    蘇遊也不忍心戳穿他，但又好奇他和韓蓮之間的關係。
    他問韓天翎：“你媽對你好麼？”
    話題轉的太快，而且沒有來由。韓天翎愣了愣，隨即點點頭，說：“好啊，怎麼了？”
    蘇遊不太相信，他道：“她打斷你的腿，還好呀。”
    “我小時候太皮了吧。”韓天翎問：“哥，你媽不打你麼？”
    蘇遊搖頭。
    韓天翎道：“那可能我們那都這樣吧。”
    永冠在隔壁把圍欄撞的砰砰響。
    韓天翎走到了永冠的對麵伸手撩撥永冠。永冠抓不住韓天翎，開始瘋狂砸欄杆。圍欄上裝有電壓設備，永冠被電的踉蹌後退，但心有不甘，又跑上來砸圍欄。
    蘇遊走過去，喝道：“走開！”
    永冠看向蘇遊，老實了下來。
    “哥，他聽你的。”韓天翎回頭問蘇遊：“他是哥前男友麼？”
    “你前男友才長這樣。”蘇遊沒好氣道。他在心裏默念了幾遍“馬頓”這個名字，這個名字非常熟悉。或許是因為韓天翎說了，他先考慮到自己的前任們，甚至於上學時暗念的對象也沒放過，但是根本沒有人叫這個名字。
    蘇遊接觸的人很多，幹律師這一行的總會接觸很多人，而且他曾經是一個接活接到手軟的天字一號律師。一個案子結束後他就會立刻主動把關於這個案子的人排出記憶裏，以免跟下一場官司串味。雖然很多時候根本忘不了，所以他很相信自己的記憶力，但馬頓這個名字確實是隻有印象而已。
    蘇遊正想著，牢門外的電視此時突然切斷了法律知識的播報，轉到街頭影像。畫麵裏，人群抬頭看著大樓大喊大叫，有人掏出了卡片相機不斷拍照。
    街頭記者拉下鏡頭對準自己的臉，播報道：“現在是下午時間三點四十五，我現在在雙線大街，你們也看見了，這裏現在十分混亂……”鏡頭從記者的臉往樓頂上移動。
    韓天翎和蘇遊都知道接下來會放什麼，但韓天翎還是被嚇了一跳……他從來沒從這種奇奇怪怪的角度看過自己的屁股，現在一想到滿大街的人都看到了屁股，立時羞愧難當，走到牆角蹲下去，把臉埋在雙膝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