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很多地方都已經生鏽了，駕駛員也是個畸形，長了四隻耳朵，像神話裏的仙人。
    韓天翎和蘇遊挨個坐下。吳老板坐在兩人對麵，笑道：“我損失三百萬，天翎，你要怎麼還我。”
    “我盡力。”韓天翎道。
    “是一定。”吳老板說。
    蘇遊看著兩人，不知道兩人在交流什麼。
    地鐵到頭有一個沒有門的方形通道。
    吳老板沒有接著送，他在門外停下，說：“門外是西南門隧道口。”
    韓天翎沒有多想，跟蘇遊走進去。
    吳老板拉住他的手腕。
    韓天翎回頭看著吳老板，問：“幹嘛。”
    吳老板道：“希望你能全身而退。”
    “……”韓天翎抽回手，打開手電走進通道裏。
    “我是真心的！”吳老板喊道。
    “謝謝。”韓天翎喊道：“不要打我媽主意。”
    “我盡量。”吳老板道。
    蘇遊道：“你兩關係不是不好麼？”
    “大多數情況下不好。”隧道很矮，韓天翎弓著身子，說道：“但我們都是被高牆攔在外麵的窮人。”
    蘇遊感覺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變得很微妙，並不像韓天翎說的那樣緊張。或許這就應了那句老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兩人在黑暗中走了半個小時走到了通道的盡頭。盡頭被牆堵住，蘇遊推了下，卻沒能推開。
    他罵了一句，說道：“沒路了。”
    “我試試。”韓天翎道伸出手推了下石牆，說：“有點分量。”
    蘇遊站在韓天翎的雙臂中間，周圍全是韓天翎的氣息。他緩緩吐出一口氣，把手電光照在韓天翎的臉上，問：“要幫忙麼？”
    “不用。”韓天翎道。
    蘇遊道：“這個時候你應該說需要。”
    “？？？”韓天翎低頭看著蘇遊。
    蘇遊道：“然後我就能給你充電了。”
    韓天翎忙抽回手，警惕道：“哥你想電我！”
    “……”蘇遊翻了翻眼皮子，側身給韓天翎讓出一條道，沒好氣道：“開門。”
    韓天翎抓了抓腦袋，上前去推開石門。
    隧道口第一個關卡在兩人身後一千多米遠的位置。隧道口附近無人居住，都是荒草，雖然是人工種植的草皮，但成活率並不高。
    韓天翎走出隧道，深深吸了口氣，打了個噴嚏，說：“牆內的空氣也沒多新鮮麼。”
    “有意見？”蘇遊道：“到這來得聽我的。”
    “哦。”韓天翎問：“現在怎麼辦？”
    “等著。”蘇遊道。
    韓天翎問：“等什麼？”
    蘇遊抬頭看著遠處，沒有回答。
    韓天翎道：“我聽見發動機的聲音了。”
    “你耳朵真好。”蘇遊沒看見車燈，韓天翎已經聽到了聲音。
    不多會，一輛轎車開了過來，停在兩人身邊。
    韓天翎驚訝地看著車，問：“你的車？”
    “難不成是你的。”蘇遊拉開車門，笑道：“上車。”
    韓天翎走到副駕位置摸了摸車門，沒摸到車把手。
    蘇遊坐上駕駛座，打開副駕車門。
    韓天翎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坐進車裏。
    城市的中心就是那座高聳入雲的建築，無論身在何處，都能看見那座高樓。韓天翎趴在窗戶上看著外麵的高橋和路燈。路上仍有AI在街上巡邏，偶爾有幾輛飛車在空中隧道經過。
    “哇哦……”韓天翎不斷發出驚訝地聲音，活像劉姥姥進大觀園。
    蘇遊道：“呆久了就膩了。”
    韓天翎轉頭看著蘇遊，問：“你為什麼不喜歡這裏。”
    “以前是因為討厭AI。”蘇遊道：“現在……太多了，你跟吳老板之間有什麼約定麼？”
    韓天翎嗯了聲，說：“吳老板想找到地下黑市的幕後。”
    蘇遊原以為韓天翎會跟他糊弄過去，沒想到韓天翎對他和盤托出。他問：“然後呢？”
    韓天翎道：“不知道。”
    “不知道？”
    韓天翎道：“大概是抓了交給他吧。”
    “哈哈。”
    “笑什麼？”
    蘇遊搖了搖頭，問：“這不是你跟吳老板之間的秘密麼？”
    “嗯。”韓天翎道：“是秘密。”
    “你就這麼告訴我了？”蘇遊道。
    韓天翎問：“我要對你有所保留麼？”
    蘇遊側頭看著韓天翎，笑著搖了搖頭，說：“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韓天翎點點頭，看著後視鏡，猶豫了半晌，開口道：“後麵那輛車……”
    蘇遊問：“怎麼了？”
    韓天翎道：“它一直跟著我們。”
    蘇遊看了眼後車鏡，打開智能鍵，說：“沒關係，我問一下。”
    車裏發出嘟嘟兩聲連線後，蘇遊禮貌道：“你好。”
    “你好。”跟車裏女人回道。
    聽到女人的聲音，兩人都是一愣，看了眼對方。
    蘇遊對韓天翎做出了噤聲的手勢，說：“AI提示我，你一直再跟著我，需要什麼幫助麼？”
    女人道：“是你旁邊那人告訴你的吧。”
    韓天翎警惕起來，手摸向刀柄。
    女人又道：“我這邊顯示，你的AI沒有全部啟動。”
    蘇遊看了眼觀後鏡，對韓天翎道：“她的車比我高級。”
    韓天翎問：“她想幹什麼？”
    女人道：“我在拍賣會上準備買你，但被人捷足先登了。”
    女人的聲音還算穩定，不像適才那樣尖銳。
    蘇遊笑道：“不好意思。”
    韓天翎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問蘇遊要不要把後麵的人解決了。接著，就拔出了刀，手也摸向了門把手，準備開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