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 惡果 世上哪有不漏風的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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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講,徒弟有事一定是最先找自家師尊,奈何秦問離和秦問生的師尊秣隱真人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太吾真人又愛遊曆四方,一聽說矜家的消息就立馬去找淞彥真人這個頂梁柱。
況且,此事涉及他自家的弟子矜一依,淞彥真人理應要比旁人多關照些。
等淞彥真人去找矜一依時,守山門的弟子告訴他矜一依一大早就下山去了。
淞彥真人立馬傳信給不知道哪裏去玩樂的太吾真人,隨後同秦問離、秦問生一起下了山。
“淞彥真人呢?”寒千琮進門就問,秦問生連忙道:“淞彥真人去矜家了。”
寒千琮:“那我們。。。。。。就不用去了吧?老一輩的人說話我們也不好插嘴。”
“淞彥真人是這樣囑咐我們的,但主要是矜師妹那邊,她鐵定傷心死了,搞不好回來還會怪。。。。。。”
“矜師妹不會的,她是個明事理的人。”秦問離突然道,此前一直坐在旁邊若有所思。
秦問生:“對了烈師兄,你們找到上次那個孩子了嗎?”
烈長尋:“尚未。”
“那可就糟了!他們家聽說矜伯。。。。。。矜家的事氣得不行,認定他們的孩子就是被賣給血鮫吃了,說要來找人償命,大概明日就到杞州了。”
寒千琮道:“淞彥真人在,肯定沒事的。”
烈長尋蹙眉道:“除了這件事,還要一事未明,但一定和矜伯伯有關。”
寒千琮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還有隍汾鎮一事疑點重重,險些給忘記了,“那要不傳消息給淞彥真人?”
烈長尋點點頭,在桌上簡明寫好一張信條,對折後注入一絲靈力,信條便自覺從窗戶飛出去。
秦問生輕歎一聲:“不知道淞彥真人會怎麼解決,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烈長尋道:“師尊定會秉公處理,不會委屈了矜伯伯,但也不會含糊。”
“淞彥真人肯定大公無私,隻是淞彥真人那麼喜歡矜師妹,現在卻。。。。。。矜伯伯也是,家裏那麼有錢了還要去貪那些東西,要那麼多錢幹嘛啊?不行!回去一定要告訴爹爹一心向正,千萬不要走什麼歪路子!”秦問生兀自說得起勁,其他人宛如看智障一般的眼神看他。
“閉嘴。”秦問生還要說些什麼的,被秦問離嗬斥了一聲。
而寒千琮已經在腦海裏腦補了千百遍正義盎然的秦家家主在自家院子裏刷夜壺的場景。。。。。。
秦家作為世代相傳的仙門世家,家風嚴謹,家規中明令禁止修行任何邪魔外道,與其接觸也不行,一旦發現家規處置。
而秦家的家規不是打板子也不是跪祖先,而是打散其一身修為淪為凡夫俗子,將其在秦家所用的所有錢以千倍奉還,意思就是用了一兩銀子就要還一千兩。。。。。。
同時,將此錢財捐贈出去改善瑾中州偏遠地區的民生問題。
若是還不上來,就得在秦家洗一輩子的夜壺。。。。。。
幾百年過去,秦家迄今為止沒有任何人心有旁騖!
秦問生幹癟癟地閉嘴,眼珠子還在骨碌骨碌地轉,不曉得又在想些什麼天馬行空的東西。
“以後見到矜師妹,盡量不要提及此事。”烈長尋丟下一句,轉身朝另一個房間去。
寒千琮道:“天色已晚,問離師兄早點歇息。”
秦問生:“我也是你師兄,你怎麼不叫我也早點歇息?”
“你?”寒千琮翻個白眼,一甩袖子就走。
“你回來!那剛才那是什麼眼神!”秦問生在門前又蹦又跳,秦問離在後麵陰著臉,無可奈何!
次日,淞彥真人喪著臉從矜家出來,一臉的憤懣和不可置信。
“師尊。”
“淞彥真人。”
烈長尋和寒千琮一早就在矜家門口等著,見淞彥真人臉色不太好,又不便說更多。
“長尋,你矜師妹昨晚半夜回卷墨山了,怕是氣得不輕,這段時間你要多多照顧她。千琮也是,多多照看你矜師姐,我怕她想不開。”
“是。”
“唉。。。。。。”淞彥真人一連歎了好幾次氣,又不說到底怎麼樣了,搞得寒千琮在一旁一頭霧水。若是太吾真人,他早就翻了無數個白眼了。
烈長尋:“師尊為何連連歎氣?”
“矜兒她爹啊。。。。。。實在是太不明事理了!這一大把年紀了怎麼還如此貪財!”
寒千琮問:“所以,矜伯伯還做了什麼其他的……?”
“唉!簡直是讓人難以啟齒!”淞彥真人難得如此氣憤,那矜九鼎必定還做了諸多喪盡天良的事。
十七年前,杞州最為人知的還是杞州的駐地仙門鄭家,那時的鄭家不瘟不火,恪守本分,一直處理著杞州大大小小的擾民事務,那時矜家還隻是杞州的首富,於今日而言是天壤之別。
好巧不巧,鄭家門下一弟子老母病重,按照大夫藥方前往矜家藥鋪買藥,誰知那弟子的老母喝光藥後當場去世。
細細盤查下來,發現是矜家藥鋪抓藥的小廝一時走神將藥材抓錯,藥材相反相克,才最終導致那老婦人的去世。
這樣的疏忽對於那時的矜家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失誤,於是矜家怎麼也不承認,一來二去事情沒有解決,反倒是讓矜家和鄭家結下了梁子。
鄭家在杞州的威信本就高於矜家,坊間便一傳十十傳百,以訛傳訛,說是矜家的藥吃了會死人。
矜家那一年的藥材生意損失慘重,好在還有其他的米行木材掙錢,倒也沒虧多少。
然而矜九鼎作為一個睚眥必報的商人,豈會輕易受鄭家牽製?於是矜九鼎冒著生命危險,雇了十大船的高手去東溟海域撈金。
吸引他的不僅是海底的珍珠,還有曾經遇上海浪沉入海底或是擱淺在礁石附近的經商船隊。
這一去,加上那些殘肢斷腿的人隻剩下十人活著回來,這些人皆是矜九鼎的親信。
矜九鼎能活著回來,全靠他那三寸不爛之舌。
於是,便有了與東溟血鮫以人換財的交易。
矜九鼎有了金錢支撐,說起話來腰板也直了不少。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還當真不假。
給了鄭家那弟子幾百兩銀子,順道收買了鄭家其他剛入門根基不穩的弟子,杞州的風向瞬間就偏倒了。
“鄭家假公濟私,私底下看矜家錢財紅眼,借藥鋪一事打壓矜家。”
“鄭家為維護在杞州的地位,不惜毒死門內弟子親母……”
……
諸如此類,愈演愈烈,呈壓倒之勢。
鄭家百口莫辯,且修仙之人向來不擅長處理這般俗事,對於這樣的言論便也無力反駁。
漸漸地,鄭家在杞州的地位每況日下,矜家卻是蒸蒸日上。
而隍汾鎮,這個位於杞州深山偏遠地界的小鎮,很不幸地成為了矜九鼎的第一個大型屠宰場。
矜九鼎捕完了杞州城內的流浪漢,血鮫就沒了口糧,而血鮫的需求也越來越多。
那時的矜九鼎生意做得紅紅火火,自是不想停下腳步,血鮫便給他出了個主意,讓他一次性交完兩年的分量,免得他每個月都奔波勞碌。
矜九鼎沒有那個膽子,但想來想去還是抵不住那些明晃晃珠子的誘惑,便威脅欠了他一大筆錢的隍汾鎮錢莊幫他做事。
於是,打著做善事的幌子,把周邊零散的流浪漢和落魄人吸引到隍汾鎮。
與此同時,在隍汾鎮上的幾口井裏投了毒。
一夜之間,隍汾鎮的人都染了怪病。
外麵的人聽了避之不及,裏麵的人想出去又出去不了。
鄭家派去支援的人無一例外,皆是感染重病。
危難之際,矜家伸出援手,佯裝在鎮上行醫救命,實則是在繼續下毒。
其中有幾個隍汾鎮本地人粗略懂點醫術,告訴大家隻是平時的風寒一樣,不礙事。
事實上確是如此,然而說過這樣話的人第二天就曝屍街頭,於是人們更加抓緊了矜家這根救命稻草。
不出三日,隍汾鎮的人少了一半,矜家的人說話也不好使了,人們開始躁動不安,開始逃跑。
矜家也早做好萬全的準備,將剩下的人一網打盡,並將鎮上的房屋洗劫一空。
人們隻聽說,一場怪病帶走了一整個鎮子的人,矜家出了不少藥材和人力,卻也無力回天。
這使得隍汾鎮再無人問津。
天不遂人願,矜家以為能消停兩年,結果不出半年,血鮫又找上門來,說是血鮫數量增長,需求也隨之增加,如若矜九鼎不配合,就將他的醜事捅出去。
上了賊船,哪是那麼容易下來的。
隍汾鎮錢莊老板經曆過那場怪病後嚇得不清,也意識到矜九鼎此人心狠手辣,若是事情敗露必定不會放過他,連夜攜家眷逃跑,當然,也落了個幹脆的死法。
憑矜九鼎一人之力是滿足不了血鮫的需求,他便與其他州的富商加強聯係,尋求機會牽製對方,譬如大手一揮借個幾萬兩銀子出去,那些富商可不得被矜九鼎牽著鼻子走。
世上哪有不漏風的牆,矜九鼎小心翼翼這麼多年,終是嚐到了自己種下的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