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三章 獵物 四條人命換兩箱破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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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
寒千琮和舍雪掛在牆頭上腰酸腿麻,正打算悄悄舒展身子,紅綢死士所在的這頭巷子裏突然闖進一個醉醺醺的胖子,手裏提著一個精致的細嘴酒壺,頭戴金絲發冠,身著金黃大袍,富態滿滿。
“來,美人兒,陪爺再喝一杯……”胖子望著巷子裏站著的兩個死士,提起手裏的酒壺就往他們嘴裏灌。
兩個紅綢死士很有默契地各自往邊上一閃,那富貴胖子撲了個空,轉個身略作不滿:“哎呀,美人兒跑啊……你們跑,爺來追你……”
其中一個死士默默將手搭在腰間的配劍上,另一個死士示意他別衝動,隨即出手在那富貴胖子後頸上一砍,胖子立馬昏了過去。
寒千琮正疑惑,這胖子一看便是富貴人家,不是隻對流浪漢這一類人下手嗎?
正納悶著,那兩個死士把那胖子抬起來飛快地移到巷子外麵,確認四周沒人,把那胖子甩得遠遠的。
“啪”地一聲,活像一塊肥肉從幾丈高的地方拍到地上。
“誰……”二人正看得聚精會神,寒千琮感覺身後有人靠近。
“噓……”
寒千琮喜道:“長……師兄!你怎麼來了!”
舍雪正要說話,烈長尋小聲道:“等會兒說,先看看。”
兩個死士扔完人後又回到那堵破牆邊守著。
功夫不負有心人,一個多時辰後,兩個死士終於又虜了兩個來撒尿的流浪漢。
這死士的輕功倒不差,可是手上的力道就不怎樣了,兩個死士抬了半晌才把流浪漢從牆的這邊運到那邊。
巷子突然熱鬧起來,一個車夫拉著一個簡陋的板車停在院子門前,板車上堆滿了幹稻草。
隨之而來的是另外兩個紅綢死士。
四個死士連扛帶拖地將柴房裏的四個麻袋拉到車上的稻草堆裏蓋住。其中一個麻袋小一半,裝得便是那個小孩子。
板車在街道上不緊不慢地駛著,午夜的街市十分冷清,木頭車輪壓到街道被踩鬆的石磚上發出空靈詭異的聲響。
四個死士分散開前行,隱匿在街邊井巷的黑暗中。
寒千琮三人一路尾隨至矜家大院附近。
板車行至矜家大院的北偏門並未進去,而是沿著路朝矜家藥圃的方向去。
寒千琮正打算跟緊一點,被烈長尋拉住。
這時,從北偏門走出來一個身穿黑色鬥篷,遮得嚴嚴實實的人,身形明顯比身後跟著的十來個死士要瘦小,步履稍顯蹣跚卻也沉穩
“矜老頭兒!”寒千琮不自覺哼哼。
“跟上。”烈長尋道。
待到視野慢慢開闊起來,矜家老爺跟著板車直至藥圃最中央,遠遠見一行人越來越矮小,直到被藥草淹沒。隻留著四個死士站在原地不動,似乎在守衛什麼。
等靠近一些才發現,藥鋪中央竟然有一個巨大的洞口通向地表下。
寒千琮二話不說從百刃指環射出四根銀針,銀針像長了眼睛一般直直紮在四個死士的後腦勺,四個死士應聲而倒。
四個死士身後攔著的洞口地上圈著一長串極其細小的銀鈴子,月光打在上麵閃著細碎的銀光。
“這串鈴子還好看,是幹什麼用的?”舍雪看見這類亮晶晶的漂亮小物件兒就移不開眼,伸手就要去撿,突然橫空出現一劍鞘攔住她的手。
“別動!”烈長尋突然厲聲道。
“烈。。。。。。烈公子。。。。。。”
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串鈴子並非是在地上,而是懸浮在地麵上方,與地麵若即若離。
“千裏傳音玲。這不是。。。。。。淞彥真人造出來用於提醒卷墨山入侵者的嗎?”寒千琮道。
千裏傳音鈴,淞彥真人年少時研製出的靈器,若有外來人入侵千裏傳音鈴罩下的區域,千裏傳音鈴的主人便會立馬知曉。隻是後來太吾真人寫的護山靈陣更加強大,卷墨山便不再用千裏傳音鈴。
烈長尋在千裏傳音鈴上方輕輕一揮,一串銀鈴收入囊中,他眉頭微蹙:“我記得師尊沒教過她。”
寒千琮道:“或許,是矜師姐看了淞彥真人的手稿,恰好學了用來防那些小動物來破壞藥圃的,被他爹用來。。。。。。咱們還是先進去看看再說。”
舍雪道:“對!咱們不能憑空下結論!”
。。。。。。
“你留在外麵。”寒千琮對舍雪道。
舍雪突然焉了一半,嘟噥道:“我不,我能幫上忙的!”
“我的意思是你在外麵放風,有壞人來了就把他放倒,盡量別傷及性命。我和師兄能不能安全回來還要倚仗舍大小姐不是?”
舍雪這才笑道:“好吧,那你們快去快回,有危險記得快跑,我在這兒等你們。”
洞口裏是一個極長極緩的斜坡,起碼能容納大型馬車通過。
牆壁隔著兩米遠掛著一盞煤油燈,忽明忽暗的燭光在無邊黑暗中顯得寂寥冷清。
二人沿著牆壁蜿蜒前行,寒千琮感覺通道裏的空氣越來越稀薄,煤油燈也比洞口的暗了不少,連腳下的路都看不清,隻得放慢腳步。
直到一處分叉路口,二人才停下來。
眼前一條路細長狹窄,是一階一階的石梯往下走,另一條寬闊平坦,向前方蜿蜒。
寒千琮不敢說話,在這樣一個密閉的環境下極容易造成回音,而且還會隨著通道越傳越遠。
他抓過烈長尋的手,在他手心裏寫道:“走哪邊?”
烈長尋半晌不回應他,煤油燈的光太微弱,寒千琮看不清烈長尋的表情,隻感覺他是在看著自己。
寒千琮以為他沒反應過來他寫的什麼,隻好又抓起他的手再寫一遍。
剛抓住烈長尋的手,烈長尋反客為主抓住寒千琮的手,另一隻手摟過寒千琮的腰,埋頭深深地吻住他的薄唇。
寒千琮睜大眼睛,突然忘記自己方才要幹嘛來著!
正當寒千琮要閉上眼睛好好享受時,烈長尋不合時宜地放開了他,在他手裏寫了兩個字“稻草”,隨即走向前方寬闊平坦的的通道。
寒千琮附下身仔細看眼前的通道,平坦寬闊的那條通道地上躺著一根孤零零的稻草,他看了一眼,然後追上去在烈長尋腰間揩一把油,再若無其事地往前走。
幾個緩坡後,通道越來越向下,煤油燈竟然又死灰複燃一般熊熊燃燒。
又拐了幾道彎,遠遠聽見潺潺流水聲,這裏竟有一條暗河!
二人更加小心翼翼地靠近,流水聲愈加大聲,隱約傳來的還有交談聲。
寒千琮以為他們轉個彎就會看見矜家人,哪知轉過彎後前方出現好幾個通道,每一個通道都傳來嘈雜的人聲和水流聲。
烈長尋在每個通道停留幾秒,最終走向東邊的一個通道。
烈長尋感官敏銳,通過對每個通道的風向、氣味和水分判斷方位。
若矜家當真和血鮫有來往,那此處的暗河便是血鮫與矜家聯絡的地方,畢竟血鮫還沒厲害到敢隨意在地麵上走來走去。如此一來,通向暗河的通道必定有空氣流動,夾雜暗河特有的岩石味和潮濕。
二人放慢腳步慢慢靠近,前方人的對話也越來越。
“矜老爺,您知道我們家主子是不吃死的,怎麼您現在不僅數量達不到,連個鮮活的人都捉不到嗎?”
“大人的話可不能這麼說,他們都是活的,隻是暫時睡著了。倒是矜某人要的東西,大人帶來了嗎?”
“不就是點破珠子,咱東溟多得是,還會少了你不成?”
通道盡頭是幾步石階,旁邊正好有一塊巨石,二人伏在石頭後暗中觀察。
本應平靜的暗河此時翻湧著血紅色的波紋,一男子身著閃閃發光的華服立在河中央,雙腳淹沒在水裏,而他裸露在外的臉、脖子和手皆是血紅色,像是剛從油鍋裏燙過一般。
寒千琮心裏感歎:這血鮫除了紅了一點,五官長得倒像個俊俏的人類公子哥!
血鮫身後浮著兩隻人身魚尾的金色鮫人,隻看上半身活脫脫是精致美豔的女子。
矜家老爺微微側身,幾個紅綢死士將地上的麻布口袋解開,四個衣衫襤褸的人軟癱癱地趴在地上。血鮫袖子一揮,四個流浪者被一股冰涼的河水激醒。
四個流浪者睜開眼暈乎乎的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血鮫再輕輕揮手,河水裏冒出兩個晶瑩剔透的箱子,每個箱子約有一方茶桌那麼大,透過箱體,無數珍珠水晶泛著晶光。
四個流浪者剛睜開眼就看見兩大箱珠寶自己從河裏冒出來,渾然沒有發覺河中央立著的血鮫和自己被捆綁著的雙手雙腳!
“這麼多寶貝,我是在做夢嗎?”其中一個流浪漢顫抖著聲音道。
血鮫獰笑道:“你當然不是在做夢。”
幾個流浪漢這才發現飄在水上的血鮫和鮫人,瞬間慌了神。
“你是什麼怪物!救命啊!”
“為什麼綁著我們,放開我!放開我!”
“矜老爺,矜老爺!您是來殺這些怪物的嗎,快救救我,快解開我身上的繩子!”
相比之下,那個半大的孩子倒是顯得無比淡定。
矜家老爺道:“你們不是喜歡那些珠寶嗎?跟著水上那位大人走,你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廢話那麼多,帶走!我家主子還等著喝血呢,可別耽擱了!矜老爺下個月記得多找兩個人,我家主子不會虧待您的。”
聽到喝血二字,幾個流浪漢瞬間明白自己麵對的是什麼怪物了,在矜家老爺麵前哭天搶地,滾來滾去,先是求矜家老爺和血鮫放了他們,可那矜家老爺的心早就飄到那兩箱珠寶裏去了,血鮫更是看也不看一眼。
見求饒沒用又開始破口大罵:“姓矜的你個沒心肝的雜種,你不怕遭天譴嗎!”
“你被幾個破銅錢迷了眼,傷天害命!總有一天不得好死!”
“你他娘的就是個賤種,黑心肝子!你女兒也是個賤婆娘,還假惺惺給我們吃的。。。。。。”
矜家老爺本來充耳不聞,誰知一聽到有人罵他寶貝女兒,立馬衝過去給那流浪漢一腳,道:“你們肮髒的血液能給東溟血鮫喝已是這輩子修來的福氣,還不懂得珍惜!死乞丐,若不是那糧食發了黴,誰他娘要給你們這些爛人吃!”
如晴天霹靂,矜家老爺的醜陋嘴臉顯露殆盡,完全顛覆他在杞州的善人好名聲。
流浪漢還要掙紮著罵兩句,血鮫厲聲道:“說完了嗎?廢話真多!矜老爺,咱們先走了,下個月再見。”
說著,矜家老爺讓幾個死士把流浪漢往河裏推。這時,血鮫身後又浮出幾隻鮫人,盯著流浪漢垂涎三尺。
眼看流浪漢幾隻鮫人要抓住那些流浪漢,烈長尋猛一驅劍刺向岸邊,尋知劍氣激起極高的浪花。將血鮫和流浪者之間的岩石劈開一大條口子。
“我看,這位大人就不必走了吧,留下來看看咱們大九州的風景,多好啊?”
寒千琮負手從巨石後慢慢走出來,笑容堆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