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紅綢 良田千畝,藥圃萬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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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烈公子說應當潛心修煉,舍雪便離家去了指璃山閉關,恰好躲過那些魔的追殺。所以,舍雪這條命是烈公子給的。”舍雪省去中間的諸多波折,言簡意賅。
“那舍姑娘為何會在這裏?”烈長尋問。
舍雪支支吾吾不說,臉頰緋紅。
寒千琮道:“舍姑娘要是說不出來個緣由,很容易讓人懷疑舍姑娘來此圖謀不軌,另有所謀。”
舍雪思量半晌,才吞吞吐吐道:“舍雪不敢貿然前往卷墨山,聽聞烈公子與寒公子時常出現在殷州,所以從北城一路南下到殷州。盼望著能夠在殷州與烈公子遇見。果真……那日在千杯少門前看見二位公子,不敢確認,所以一路跟隨,直到了杞州……”
“什麼?你從殷州就一直跟著我們?那你……”
寒千琮在想,那他在路上和烈長尋的打鬧嬉戲不全被她看了去嗎?
這一路上,烈長尋倒還中規中矩,舉止得體。
寒千琮卻又是另一番光景,時不時趁人不注意就往烈長尋身上靠,逮著空隙就抱他一下,或是臉上親一口。
任誰看了去,都不會覺得他們隻是單純的兄弟情!
舍雪埋著頭不說話,寒千琮怒火中燒,握住安涼劍的手不由緊了緊。
“舍姑娘為何如此執著。”
烈長尋這句話不是在詢問,而是帶有責怪的陳述。
舍雪醞釀許久,猛然抬頭,眼角泛著淚花,道:“烈公子當初說已有命定之人,是為了脫身才這樣說的不是嗎?就算烈公子沒有心儀之人,舍雪也絕對不會死纏爛打,強迫於公子。烈公子對於舍雪而言,更像是北城指璃山上可遇不可求的聖潔優缽羅。舍雪隻是想跟在烈公子身邊,看看就好……”
烈長尋身形一滯,不知如何回應,隻得微微側首看向寒千琮。
每每遇到這樣的事,烈長尋總會不由自主地看寒千琮,與其說是向寒千琮求助,不如說是他在告訴寒千琮:你看,她們自己追著來的,這不關我的事吧!
寒千琮道:“舍姑娘要是一直跟著我烈師兄,換做誰都會想入非非,你這是成心給我烈師兄添堵吧!”
寒千琮心裏已將舍雪手刃幾百次,這不是給烈長尋添堵,分明是在給他添堵,舍雪要是一直跟著,他和烈長尋還能你儂我儂,好好過日子嗎?
“那寒公子你看這樣行嗎。。。。。。”
舍雪轉個圈,搖身變成一男子的模樣,眉眼秀氣伴隨書卷之氣,像極了一個身形清瘦的書生。
……
“不行不行!你,你還是變回來吧!看著太別扭了!”
相對於舍雪原來的模樣,男子扮相的舍雪大概更容易引起男人的保護欲,至少寒千琮是這樣認為的。
烈長尋看著手舞足蹈的寒千琮,眼裏不禁泛起漣漪。
舍雪是鐵了心的要跟著他們二人,寒千琮隻得無奈道:“如果你非要跟著我們,那你必須什麼都聽我的,不許擅自行動!還有,你變個鬥笠出來,把你的臉遮住,就這樣走出去太招搖了!”
舍雪向烈長尋遞了一個詢問的眼神,烈長尋看也不看,道:“都聽他的。”
舍雪默默地變出一個鬥笠戴上,寒千琮這才心滿意足地轉身回到烈長尋身邊。
“烈師兄,接下來去哪兒啊?”寒千琮問。
烈長尋甚是不習慣寒千琮如此正經地叫他烈師兄,停頓片刻,道:“去矜家看看。”
寒千琮明知故問:“怎麼看?正大光明看還是悄悄看?”
烈長尋停下腳步,想在他腦門上彈個響指,隨即又意識到身後還跟著一個舍雪,隻得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
此時已是深夜,矜家附近街上的商鋪絕大多數都關了門,好在還有幾家客棧和酒肆還燈火通明。
“麻煩兩間房。”
寒千琮扣一錠銀子在櫃台上,拍拍正在打瞌睡的店小二。
舍雪道:“兩間?”
“對啊,你一間,我和烈師兄一間。待會兒我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就在這兒好好呆著,不許跟著!”
舍雪弱弱“嗯”了一聲,跟著店小二上樓。
二人潛到矜家大門外圍,發現矜家夜裏的守衛比白日森嚴好幾倍。
“家裏是有多少錢,養這麼多守衛!”寒千琮嗆聲道。
二人繞著宅子查看了一圈,幾個偏門的守衛竟比正門的守衛還多!
“那咱們走正大門旁邊的那堵護牆,那裏隻有兩個守衛。”寒千琮方才看到那兩個守衛無精打采,正昏昏欲睡。
寒千琮摁開百刃指環,射出兩根極細的銀針穩穩紮在兩個守衛的腦戶穴,應聲而倒。
“我一個人進去就行,長尋哥哥在外麵守著。”
烈長尋一臉不放心地看著要獨自進去的寒千琮,寒千琮道:“放心,沒事。”
寒千琮躍過護牆,貼著牆角往宅子深處走,繞過一方蓮池和小榭,避開夜巡的守衛和守夜的丫鬟,潛入宅子內院。
內院分東西北三苑,東苑是矜家老爺與正房夫人的住所,北苑為矜一依閨房,西苑為客居。
東苑與北苑之間是矜家老爺的書房。
寒千琮來過矜家一次,因為淞彥真人命令烈長尋來參加矜一依的生辰宴會,他不放心跟著來的。
所以,對於矜家的布局,寒千琮倒也大致記得。
若是平時,以寒千琮的功力,怎麼也不會被發現的。
隻是現如今矜一依與秦家兩兄弟都在,難免多一些顧慮。
寒千琮潛到東苑時,遠遠看見書房的燭火還亮著,於是更加小心翼翼地摸索過去。
寒千琮趴在書房窗戶邊,豎起耳朵聽裏麵的動靜。
無奈怎麼也聽不見一絲絲低語。
絕音絲!
寒千琮正在納悶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餘光瞥見窗框上纏得密密麻麻的絕音絲。
絕音絲產自碧州,是碧州深山裏極為稀少的喑啞鳥羽毛製成,纏於房梁門窗,可隔絕一切聲響。
寒千琮在心裏感歎一番矜家的富饒和奢靡,踮著腳繞到書房前梁柱後,藏匿在黑暗中。
片刻後,書房出來一黑衣人,手腕間係兩指寬紅綢帶,左右探看後關上門往宅子北偏門去。
寒千琮在腦海裏搜索,他曾經在哪裏見過這個這個紅綢帶。
隍汾鎮!殺死錢莊四口人的黑衣人!
他們右手腕兒間都係著同樣的紅綢帶!
寒千琮迅速撤回烈長尋所在的護牆,拔出那兩個守衛頭上的銀針,同烈長尋往北偏門趕去。
矜家北偏門隻有一條路,通往矜家藥圃。
矜家經商覆蓋廣泛,所涉物料眾多,以藥材和木材為主。
藥圃以萬頃計數,分散在九州各地。
二人趕到北偏門時黑衣人已不見了蹤影,隻得沿路追蹤,直到四周開闊。
黑夜裏看不清藥圃的邊界,卻能看清一個個排列整齊的木屋,屋子裏泛著昏暗的火光。
每隔三百米就築有一間木屋,木屋裏住著的是藥農,便於對藥圃的看管和打理。
“怎麼辦?”寒千琮皺著眉頭問烈長尋。
烈長尋看了一眼周圍的情形,道:“先回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