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當鋪 你不需要成為最卓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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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歸心樓。
“長尋哥哥,你快捏捏我!”寒千琮恍惚了一整晚。
烈長尋笑著,輕輕捏了下他的臉頰。
“重一點!”
“千琮,你不是在做夢。”
整個晚上寒千琮都在自己掐自己,或是讓烈長尋捏自己。
烈長尋起身穿衣:“快起來,習劍的時辰到了。”
寒千琮道:“長尋哥哥等一下,你轉過身來。”
“千琮你這是。。。。。。這麼使勁兒地要往哪裏鑽啊?”
寒千琮坐在榻上一把摟住烈長尋,腦袋在烈長尋胸前蹭了蹭,又往懷裏使勁兒鑽:“往長尋哥哥心裏鑽。”
烈長尋俯下身,雙手捧著寒千琮的臉頰,寵溺道:“不用鑽,千琮一直都在我心裏。”
“長尋哥哥。。。。。。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幸運、最幸福的人。”
烈長尋環著寒千琮往懷裏輕輕摁了摁,低聲道:“憐我憐卿,何其有幸。”
二人膩歪夠了才去習劍。
習劍回來見秦問離神色嚴謹地站在引心居門口。
“烈師兄”秦問離向烈長尋微微頷首示禮,直接道:“昨日接家父手書,說瑾中州一富商獨子賭氣離家,苦尋半月未果,前來求助,家父命人四處搜查,發現瑾中州已連續好幾年無端失蹤人口,上至老嫗,下至嬰童,毫無章法。家父追蹤至東溟州便斷了線索,恐怕多少會牽涉到東溟血鮫,無奈隻得傳書於我。烈師兄知道秣隱師尊一向不理這些事,所以隻好向烈師兄求助。”
烈長尋眉頭微蹙,道:“知道具體的失蹤人數嗎?”
秦問離道:“就瑾中州而言,粗略估計一百餘人,但有一點值得注意,失蹤的人裏大部分是乞討者或是獨居者。”
“專挑這種孤家寡人下手,所以就算失蹤了上百餘人,人們也不會明顯察覺其中異樣,那說明這凶手定是有所顧忌,不過,這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嗎?死了總能見到屍體!”寒千琮皺著眉頭道。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憑空消失一樣。”秦問離道。
烈長尋道:“僅僅是瑾中州就有百餘人失蹤,可查探過其他州有無此種情況?”
秦問離道:“家父在信中未曾提及,想必對其他州的形勢也不清楚。”
“這樣,千琮你先回歸心樓,我與問離去一趟師尊那裏。”
寒千琮道:“我不,我要一起去!”
烈長尋莞爾道:“好。”
三人去找淞彥真人,淞彥真人讓他們去找太吾真人,太吾真人讓他們自己看著辦。
寒千琮道:“我就知道,師尊肯定不會管這事兒的,每次卷墨山的大事小事都是長尋師兄處理,他要是多說一個字,那真是奇了怪了!”
烈長尋笑道:“師祖和師尊是想借機曆練我們,千琮應當高興才是。”
寒千琮道:“好啊,那我們正好趁機下山遊一趟?”
烈長尋不答,對秦問離道:“問離,你回家一趟,查清楚瑾中州和西三州的具體情況,三日後瑾中州彙合,其他的交給我。”
秦問離:“好,多謝烈師兄。”
烈長尋道:“不必。”
“那我回去準備。”
烈長尋微微頷首。
寒千琮笑道:“長尋哥哥真是懂我,千琮很久以前就想回殷州看看了。”
“千琮是想回去吃燒鵝吧?”
寒千琮不語,笑得更加燦爛,見秦問離走遠後,寒千琮身子一軟,往烈長尋懷裏倒:“習劍好累啊,沒力氣了……長尋哥哥不扶扶我嗎?”
烈長尋耳垂微紅,道:“千琮為何往日都不累,偏是今日累?”
“往日就算千琮說累也不能往長尋哥哥身上靠啊,如今可就不一樣了。”說罷,又往烈長尋懷裏鑽,烈長尋無奈地搖搖頭。
次日一早,二人便禦劍前往殷州。
有了前車之鑒,二人換上黑衣,戴上鬥笠,以防被圍觀。
“長尋哥哥,我怎麼覺得……他們還是在盯著我們看?”
寒千琮非吵著要去吃千杯少的燒鵝,路過鬧市,所有人皆不約而同、有意無意地瞟他倆。
“許是他們覺得我們給這裏帶來了威脅。”烈長尋道。
寒千琮愣了愣,一陣大笑:“哈哈哈,長尋哥哥這麼說,我突然覺得我們這身打扮像極了那種英姿颯爽的江洋大盜,殺人不眨眼的死士,哈哈哈!”
千杯少。
七歪八斜的醉漢一如當年,仙門世家的人情冷暖、權勢更替向來是酒肆上好的談資。
“靜修十幾年才結丹的寒千琮原來是被人從小下了清靈咒!”
“這清靈咒可是萬骨北城最古老的咒語之一,一旦中招,便如凡胎肉骨,絕無結丹的可能!”
“可如今這寒千琮的修為,在乾朔九州同輩當中怕是僅次於他大師兄烈長尋!”
“怕是使了什麼不可告人的法子才能得此修為吧……”
客棧臨窗一角,一黑衣少年側目而視,滿眼不屑道:“……碌碌之輩,那完全是因我天資聰穎,穎悟絕倫!”
寒千琮收回目光,滿眼秋波如星河、對著正襟危坐而神色柔和、身軀凜凜而眉眼清婉之人道:“長尋哥哥,你說是不是呀?”
聞言,烈長尋深邃如漆的眼眸漾出微不可查的寵溺,道:“嗯,千琮說得都對。”
寒千琮右手支著下顎,身體微微前傾,眉眼一彎邪魅道:“那長尋哥哥說幾句誇誇我的話?長尋哥哥可很少會誇我呢。”
烈長尋沉思片刻,道:“這世間惟有你教人心手茫然。”
寒千琮再明白不過:又是在說我不讓人省心?當真無趣啊!
寒千琮輕歎一聲端正了坐姿,埋頭撥弄桌上的陶杯無奈道:“長尋哥哥,這可不像是誇人的話啊!不過,能讓長尋哥哥誇獎的人定是十分卓絕之人。”
烈長尋不語,神色一凜,片刻後柔聲道:“方才,的確是在誇你。”
寒千琮停下撥弄茶杯的手,一臉茫然抬頭道:“……啊?長尋哥哥你剛才說什麼?”
烈長尋抬起頭看著寒千琮,認真道:“千琮不用是最卓絕的人,我自會護你安穩一世。”
寒千琮感覺自己的臉燙的厲害,道:“長尋哥哥嘴裏有蜂蜜嗎?”
烈長尋正襟危坐,道:“心中如何想,話便如何說。”
寒千琮嘴角一彎,道:“我現在很想嚐一嚐長尋哥哥嘴裏的蜂蜜,怎麼辦?”
烈長尋握住陶杯的手緊了緊,道:“時間不早了,還有正事要辦。”
寒千琮眯著眼睛,道:“聽長尋哥哥的,正事辦完了再辦其他的正事。”
自烈寒兩家相繼隕滅,殷州便沒了統管一州的仙門,幸運的是殷州同瑾中州一樣,處於乾朔九州心腹位置,極少會受邪祟侵擾,這十多年來也就平安無事。
寒千琮跟隨太吾真人遊曆多年,打探消息的門路自是四通八達。帶著烈長尋繞過七八條街,穿過兩條彎彎繞繞的巷子,最終在一個極不起眼的鋪麵停下。
鋪麵沒有招牌,沒有招待的夥計,一扇木門敞著,門框上一根麻繩吊著一塊小小的木牌,上麵歪歪扭扭的寫了三個字“隨當鋪”,木牌隨著風微微擺動。
“當鋪?”烈長尋問道。
寒千琮道:“師尊曾經帶我來的,和一般的當鋪不一樣的是,這裏當的是銀子,銀子夠了,想要什麼都可以。”
當鋪裏黑壓壓的一片,寒千琮卻是輕車熟路,左拐右拐,直到看見隱隱燭火,才聽見淺淺的竊竊私語。
大堂裏長桌三三兩兩,均坐滿了人,或是麵紗遮麵,或是衣帽敝體,裹得嚴嚴實實。
店裏夥計大抵也是見過世麵之人,見二人氣宇非凡,鬥笠加身,各自腰間別一把靈光流轉長劍,直接將寒千琮烈長尋二人領入內間,輕聲道:“掌櫃的,有貴客。”
店掌櫃眉須雪白,乍看已是古稀之年,卻精神抖擻紅光滿麵,笑道:“二位公子想換點什麼?”
寒千琮道:“我要的東西不知掌櫃這裏有沒有?”
店掌櫃不說話,寒千琮感覺他正透過鬥笠上的帷帽將他看得清清楚楚。
寒千琮從懷中掏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一把扔在桌上,傳來沉悶的撞擊聲,道:“最近十年,不,最近的十五年裏,乾朔九州每個州無端失蹤了多少人?”
店掌櫃笑道:“至多五日。”
寒千琮又從懷裏掏出一個與剛才一模一樣的錢袋扔在桌上,道:“三日。”
店掌櫃微微頷首,道:“三日後盡數奉上,公子放心。”
二人出了當鋪,烈長尋看著寒千琮不說話,欲言又止。
寒千琮笑道:“長尋哥哥,我現在身無分文,接下來你可要食宿全包,那是走之前師尊給的,當鋪那老頭太貪了,一錠金子也不給我留下。”
烈長尋道:“千琮比師兄考慮得周到許多,師祖果然是深謀遠慮。”
寒千琮嘻笑道:“長尋哥哥知道我的,以防萬一,對吧?”
“嗯。”
寒千琮一把抓住烈長尋的手腕兒,兩眼放光,道:“天色已晚,長尋哥哥找個客棧咱們談談正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