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郭氏議婚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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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見金輪法王受傷一掌逼退了達爾巴。
達爾巴與霍都見金輪法王竟已受傷,震驚之下紛紛退到西藏武士一方,警惕的盯著群情激昂的一眾中原武林人士。
郭靖對那白衣男子深深一揖之後麵朝金輪法王道:“法王遠來中土參加我中原武林聚會,我等倍感榮幸,歡迎之至。今日我侄楊過既已打敗法王高徒,按照先前約定的規矩,我們便要奉過兒之師龍溪清姑娘為武林盟主。若是法王願意,自可留下參加加封儀式,若是不然,請法王好走。且請法王謹記,我大宋乃禮儀友善之邦,然好客卻不代表可欺,若有外邦試圖要攪擾不安破壞安寧,我中原武林定是同心同德,勠力以抗,絕不叫外人侵占我一絲一毫。請先生記下。”
眾人隻覺群情激昂,然無人開口紛紛盯著金輪法王一行。
金輪法王仔細掃過在場氣勢恢宏的一眾武林人士,終於眼睛在郭靖,楊過與那白衣人身上來回。沉默片刻後勉力笑道:“好,原是老夫自大了,想不到中原武林人才輩出,實在叫人側目。老夫告辭,往後自有再切磋之時。”
金輪法王帶著眾人一步步緩慢穩健的離開歸雲莊。
在場眾人一見莊門閉上,隔絕了金輪法王一行,也不知誰帶的頭,紛紛歡呼出聲,將楊過等人圍在中間。情緒高漲,激昂萬分。
郭靖黃蓉對視一眼,雙雙上前,郭靖拱手鄭重道:“郭某代中原武林謝先生相救恩德,還請先生入內堂稍事休息。”說罷黃蓉上前又將龍溪清與郝大通等一道請上,一同引上了內堂席麵。
主家席上原本便空了一席,現今朱子柳受了傷毒又空出一席來,郭靖黃蓉請了那白衣男子與龍溪清一道入座。又領著眾人端端正正對那男子施了一禮。
“中原武林再謝先生恩德,我等意欲高攀相交,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男子掃一眼眾人與站在身邊望著他的楊過笑道:“在下傅生,舉手之勞不必客氣,同為紅塵,自是不能被蒙古人壞了這一方清淨安樂,出手本是應當,眾位無須多禮。”
眾人聞言四下麵麵相覷,卻是都未曾聽說過‘傅生’此人。
此人出場排場之大,之奇,可謂天下絕雙,且武功出神入化,一掌重傷逼退金輪法王,想必便是比著當今武林第一人的郭靖與五絕也是不遑多讓的。然而這般人物卻是無人識得,著實怪異。
旁人或許隻覺神異,那黃蓉心思細,想得便多。這般天下無雙的人物,卻默默無聞,若非避世而居,那其人此時現身的意圖便有些耐人尋味了。
黃蓉第一個想的便是此人恐怕是那傳說中的絕情穀穀主,遲疑片刻後拱手笑道:“黃蓉冒昧,不知傅先生可是絕情穀主人?”
眾人紛紛詫異,楊過看著,不由悄悄後退半步,垂著頭捏了捏手中的小瓷瓶不知在想些什麼。
傅生意味不明的看一眼黃蓉而後笑道:“郭夫人多慮了,傅某不過區區山野之人罷了。少在江湖走動,恐怕引起郭夫人誤會。”
黃蓉一怔,多看了其人幾眼也未曾多想,郭靖上前道:“是蓉兒莽撞了,請傅先生莫怪。”轉而對楊過龍溪清道:“今日除了傅先生,還要多謝龍姑娘出手相助,更要感謝龍姑娘調教出過兒這般的好孩子。若非過兒足智多謀破了金輪法王謀劃,我中原武林今日必定是要落入金輪法王之手,即便不然,那背信棄義的名聲也跑不掉。郭靖代中原武林再謝龍姑娘。”
龍清溪自幼不見生人,哪裏懂得這些規矩過場,見郭靖領眾人拱手為謝微微頷首一退,隻看著楊過。
楊過笑著上前一步道:“郭伯伯,眾位英雄請莫多禮。我姑姑自幼少見他人,禮數不周了。正如傅先生所說,那蠻子入侵我中原之土,我等習武之人自當協力以抗,楊過微薄之力,不曾做了什麼。我與姑姑同今日在座眾位一般聯手抗擊外侵,必不叫中原武林被外蠻掣肘。”
楊過雖小小年紀,然而一番話下來卻是極為得體,在場英豪心中感慨此子年紀輕輕武功高強又是有規矩禮數的,那郭靖黃蓉心裏更是高興。
郭靖原是盼著侄兒楊過有出息的,今日以前對這孩子也不甚了解,甚至不知其人會武,此番一鳴驚人,可不叫郭靖欣慰。
黃蓉心中則是想得更多些。她原看不上楊過,今日一見,自知此子不凡,不由又想起當日靖哥哥同他說過的與芙兒的婚事,心下一陣寬慰得意,悄悄看了一眼郭芙,果然見她臉頰緋紅的偷偷瞧著楊過不轉眼珠,不由心中一笑,拉了拉郭靖衣袖示意。
郭靖引著眾人坐下,自有莊中仆從陸陸續續上了酒菜。而後順著黃蓉視線看去,便瞧見了女兒欲說還休的神色,不由一笑,當下哈哈起來,捧著杯子起身轉到了龍清溪身邊。
龍清溪十分不解看著他,郭靖笑道:“龍姑娘,你是過兒師傅,便是過兒長輩。今日便有一樁事要請龍姑娘為過兒做主了。”
楊過一怔,尚不知就裏,便見黃蓉笑著將滿麵羞紅的郭芙引了過來,含羞帶怯的看著他。當下心中一跳便要說話,果然聽郭靖大笑道:“郭某有一女芙兒,資質尚可,願配與過兒為妻。我原與過兒之父為異性兄弟,淵源極深,早便有過後代結親的想法,隻我那義弟夫婦命途多舛,年紀輕輕便去了,現今隻留下過兒一個孤苦伶仃。這樣的事情,今日便冒昧請龍姑娘師尊在上代為做主了。”
此話一出,登時滿堂皆驚。不說那一眾武林豪傑,便就是主家席這幾人同幾個親近知道的便紛紛色變。
武修文武敦儒兄弟倆自小便同郭芙一道長大,二人傾慕郭芙經年累月,原隻想著無論如何芙妹最終也會在自己二人中選擇一個,誰想後來出現一個楊過,霎時便奪去了芙妹所有的注意。所幸師母黃蓉不喜此人,他二人倒也未曾多慮。誰想此番,竟是師傅師母提出要將芙妹配給楊過,心中霎時隻覺塌了,紛紛憤懣難當卻又無可奈何,隻得咬牙紅眼的瞧著。
旁的長輩們且是笑著的,那龍溪清卻是怔怔著望著楊過又看著郭芙,好半晌才低聲癡癡的道:“過兒不會娶郭姑娘的。”
她話說的極輕,然而身邊那幾人卻是聽得分明,郭芙當時色變眼眶便紅了,嘴唇蠕動便要說話,忙叫黃蓉拉住了。
黃蓉臉色也是不好,她自己的寶貝女兒被這般斷然拒絕,當著武林同道的麵,她的麵子過不去。然畢竟還是有幾分理智在,勉力笑起來,“龍姑娘可以為有不妥?”
龍溪清尚未說話,楊過卻是怔怔的開了口,“我的終身大事,自有爹爹做主。”
郭靖黃蓉一怔,心中霎時閃過楊康此人,繼而又明白過來。當年初見楊過時,楊過曾經隱約提過他是有一個義父的。
滿座皆驚時,那一直安靜飲酒的傅生輕聲笑起來看著身邊楊過道:“雖說師命為大,然既然過兒小公子尚且有父為主,自然是要聽從父命的,諸位以為然否。”
黃蓉一顆七巧玲瓏心,便見了龍溪清望著楊過的癡癡神色便隱約有了猜想,此時一見她斷然回絕婚事,便驚醒恐怕此女對楊過是有別樣感情的。所幸楊過仿佛並未多想,便就是有,這二人身為師徒,又怎能亂倫背德。
她如今是看好了楊過,知曉此子有大出息的,莫說芙兒喜歡,便就是隨便哪一樣也不是大小武之流能相提並論的,這樣的人,合該是他們的女婿才是,無論為了什麼為了誰,這事也須從長計議。
黃蓉當下笑起來,對傅生拱手後拍了拍郭靖的手上前道:“傅先生說的是,是小妹忽略了。”而後笑道:“是郭伯伯郭伯母冒昧了,過兒尚有義父在,哪裏有叫龍姑娘這般未出閣的姑娘替你一個半大小子做主這樣的事情的理。是我們思慮不周了。過兒莫要羞惱,快快坐下。”說罷輕輕將思緒飄遠的楊過安坐。
黃蓉輕飄飄幾句話四兩撥千斤便就略過了這話題,眾人尚且在震驚中,眼見黃蓉拉著癡癡傻傻的楊過坐下便又紛紛坐下來觥籌交錯,隻是那注意,卻都去了主家席上。
黃蓉一使眼色,大小武忙上來扶著郭芙過去坐下了。她倒是不擔心大小武編排楊過些什麼,這麼些年了,郭芙對這兩個小子是什麼狀況她自然知道,現今楊過出色,又談到了婚事上,她更不擔心郭芙會叫大小武兩個莽漢哄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