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家有一片茶田，在付長天的父親付橫佐的照顧下，茶田裏的小葉茶長的非常好，再加上付橫佐的炒茶手藝，逐漸的在益州打響了名號。可也僅是是在益州而已，畢竟付家小門小戶，財力單薄，人力也單薄，隻有付長天這麼一個兒子幫忙經營，想要向全國範圍販賣茶葉，底氣十分不足。
    付長天從小就跟著付橫佐學習炒茶，照顧茶葉，因此雖然年紀輕但是已經是茶商裏懂茶的一把老手了。付長天知道如果想要把自家的茶葉做大，就必須得到外界的某種支持。
    兩年前，這種支持突然來了，京城要進貢茶葉，挑選皇商。付長天知道這是他們付家一鳴驚人的機會，於是在朝廷的人來後，連忙送上了付家當年的小葉茶。小葉茶清香甘醇，入口後齒縫間仍有回甘，負責挑選皇商的負責人立馬就在十幾家中定下了付家的小葉茶。之後，付家開始了發展壯大，現在為付家炒製茶葉的人已有十幾個，長工，短工加起來也有三十幾人。
    馬車停下，王雲風撩起門簾，扶著王福的手臂下車。王福去付宅敲門，不一會兒就有家丁出來給王雲風栓馬車。王福把琴從車上拿下來，跟著王雲風一起進門。
    “你家主子呢？”王雲風問付家家丁。
    “回公子，我家公子在書房。”
    “我去看看。”付家早有人通報王公子來了，等王雲風進了付長天的院子，付長天也已經出門迎接了。
    “雲風，你來了。”
    “一聽說你從漠北回來，我是馬不停蹄的就過來看你了。這是我前些日子尋得的古琴，你且收著。”回頭看了眼王福，王福趕緊將琴遞過去。
    付長天接過古琴，小心翼翼的撫摸，輕輕撥動琴弦，醇厚的琴音就“箏”的一聲響。付長天忍不住讚歎“好琴，好琴。”
    “月來，看茶。”付長天招呼小廝看茶，自己抱著琴到了院中的方桌前，盤腿坐在蒲團上。“雲風你也坐，我來試試這琴。”
    王雲風知道付長天是個琴癡，也不多說，盤腿坐到付長天的對麵。月來端著茶具過來，先點上一根檀香，再蹲下身子為二人煮茶。
    焚香煮茶，古琴清音，付長天一曲彈罷，王雲風已經品了三杯茶了。王雲風放下杯子，拍手。“長天的琴音真是妙哉。”
    “哪裏，是你的琴尋得好。”說著低頭愛不釋手的撫摸琴弦。
    “長天，此番去漠北，生意可談的順暢？”
    “多了皇商身份的加持，自然無比順暢。漠北的那些蠻子也好我中原的絲綢茶葉，倒是講究起來了。”付長天語帶嘲笑，端起麵前的清茶輕抿了一口。
    “哈哈哈哈，這要得益於漠北進貢我朝的戰馬，皇上一高興就賞了不少的茶葉瓷器和絲綢，想不到他們如此喜歡我們中原的茶葉和絲綢。說到底這也是你付家的茶葉確實好。”
    “此番我去漠北，確實簽了一筆大單，但是我付家茶田要是再供應漠北，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現在買茶田，種茶田，肯定是來不及了，不如你就找幾家品質高的，合作吧。”
    “我也是如此想，但是早前我被選上皇商，他們都心有不忿，這樣合作，我怕他們不會接受，反倒回倒打一耙。”
    “長天啊，長天，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商人重利這是連孩童都知道的道理，沒有永遠的敵人，隻要能帶給他們利益，他們絕對會合作，但你說的也有道理，他們先前被你付家茶葉打壓的狠了，這次怕是不容易合作。不過你可以擺高姿態，由你做中間人，讓他們單獨和漠北簽約，你抽成銀子，做個茶葉鑒定人。想必對雙方都有益，他們也願意接受。”
    “鑒定人？”
    “你跟漠北那邊說，你找了幾家茶商，監督他們的茶葉品質，不好不接手，保證咱們益州茶葉的品質，他們漠北高興。你再跟茶商說，漠北那邊需要茶葉，想把這塊肉分給大家，你們可以單獨簽契約，但是必須保證品質，漠北那邊必須由我來負責對接。”
    “這倒是好主意，隻是品質鑒定卻費時間了，這貨物量大，查驗起來甚是麻煩。”
    “你不會讓各家都派人嗎，互相查驗，若有品質不好的，不得入選。再派自家人查驗二遍，有不實的，或欺瞞的，取消資格。”
    付長天高興的拍手“如此甚好，省去了不少的麻煩，還能讓他們主動保證品質。”
    付長天心下大石放下，看著王雲風，也關心地問道“你最近如何？”
    “益州新來了個知府，昨日宴請了益州的商戶。你說他想幹什麼？”
    付長天眉頭微皺，“官請民？從無先例啊，難道他是想攪渾益州的水，從中謀利？”
    王雲風輕笑，“不止，他是二王爺的人，怕是也意在打壓三王爺的勢力。”
    “這江南米商是三王爺的人，茶商多半是二王爺的人。我付家不參與皇室鬥爭，他應該不能與我們為難。你們王家酒樓應該也無事吧？”
    “你雖是皇商，可難保那位二王爺不想拉攏你，畢竟你們付家的茶葉利潤可抵別人十家，這塊肥肉他沒道理放棄。不過以二王爺的做法，若拉攏不成，毀掉也不會讓別人奪取。至於我王家酒樓，早就和三王爺是一條船上的了。”
    “你是說，紅酒？”
    王雲風點頭，端起茶杯輕呷一口。
    “那你有何打算？”
    “既然他已經把我劃到三王爺的陣營，那就幹脆破釜沉舟投入到三王爺的陣營中，說不定三王爺成功了，我王家還是功臣。”
    “這，這也太險了，就沒別的辦法嗎？”
    “自古搖擺死得快，你見過幾個牆頭草有好下場的？周旋也隻是一時的，早晚都得選擇，更何況新任知府陳東海來勢洶洶，我早些下定決心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可你如何同那三王爺搭上話？”
    王雲風勾起唇角，幽幽道“藏香閣。”
    

    作者閑話：

    自古搖擺死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