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的一段時間了，舒言想。
    他低頭下意識地舀了一勺粥，不讓對方看見自己複雜的眼神，因此他也錯過了對方眼中的懷疑以及傷痛。
    “嘶！”金清席發出一聲，就像是被燙到了一般。
    舒言思索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舅舅，是燙到了嗎？”
    “是有點。”金清席站起來背向舒言，到廚房裏到涼水不停地灌下去，看起來就像是燙得有些厲害。
    舒言有些不知所措，他並不是很清楚這間公寓的構造，他也不太明白家裏是否有燙傷藥？以及藥到底在哪裏？
    事實上昨天金清席才剛剛把舒言從京都醫院帶到家裏來。
    因為長途跋涉，兩人都很累了，也沒有說什麼，金清席用疲倦但溫柔的聲音告知舒言就先不回舒言在鎮上的家了，讓舒言先在他家住一會，還是原來的客房，已經收拾好並且曬好被子了。
    舒言愣了一會，就看見金清席轉過身，麵帶笑容：“沒事了，你忘記了，和你差不多，我最愛吃和記的小籠包，就是沒想到都過這麼久了，這小籠包的汁還是這麼燙。”
    他坐了下來，喝了一口豆漿，似乎是思索了片刻對舒言說：“你下次可別吃香菇了。以前家裏也沒怎麼燒過香菇，也不知道你對香菇過敏，現在知道了，以後可別不小心吃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眶有些紅，臉上卻很是嚴肅，同樣很普通的一張臉上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有些悲傷。像是被“舒言”這次突如其來的住院嚇到了一般。
    他也沒等舒言的回答，似乎是小籠包涼了，他自顧自吃了起來，不怎麼說話了。
    舒言看到對方的舉動，下意識也跟著喝起了粥，嘴裏頓時彌漫著一股海鮮的味道。
    雖然不是很喜歡，但並不討厭。
    隻是看似自顧自吃飯的金清席似乎是無意間看了一眼舒言，舒言用湯匙喝粥，整過過程幾乎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背也是始終挺著，整個人有著一眼就能看出的優雅。
    金清席眼神變得更加深沉了。
    吃過早飯後，金清席開車帶舒言回到了鎮上的房子。那是舒言爸媽的房子。
    “你剛剛出院，注意身體。少點些外賣，我和旁邊的楊奶奶說了，給她夥食費，盡量給你少點補身體的。”
    一路上，金清席嘮嘮叨叨。
    “我先請一個人來管店，到時候過幾天就來看你。然後我到時候做飯給你吃”
    舒言把目光放在路邊的風景上，卻也還是很認真地記住了金清席的叮囑，時不時“嗯”幾聲。
    到地方的時候，舒言看到一位慈祥的奶奶站在房子的門口等著，他下了車，幫著金清席一塊拿東西。
    楊奶奶走上前幫忙。
    “今年過年怎麼回來這麼早？小言的身體怎麼樣？還行嗎？”
    “還行，婆婆，我昨天給你打電話的請你稍微注意點，麻煩你了。”
    “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你們兩個都是我看著長大的。就是小言怎麼變得安靜了不少？”
    “這孩子估計在外麵吃了不少苦……”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低。
    隻是聽到“安靜”的時候，舒言突然猛地一顫，他收回了下意識觀察周邊環境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