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手輕腳地走到惠陽身旁，許菲爾用嘴型提醒他——你媽來查崗了。
    轉而又恭敬地對手機內的人道：“嗯嗯，阿姨，我馬上就到小惠的包廂了。”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許超同學邊捂著耳朵邊打開了包廂內的所有音響設備，還貼心地將音量調到了最高。惠陽則抄起桌上的話筒，打開開關，深吸了一口氣。
    萬事具備，許菲爾再次用動作和眼神示意了下李文韜，然後對惠陽比了個「ok」的手勢，同樣捂起了耳朵。
    “啊——啊——啊——啊——”
    伴著小提琴優美的曲調，惠陽昂首挺胸，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練習曲的吟唱之中。
    別人唱歌要錢，惠陽唱歌要命啊！
    難怪要選隔音效果極好的貴賓包廂了，惠陽這嗓子的殺傷力可真不是蓋的，不僅唱得完全沒在調上，還縷縷破音……
    聽歌三秒鍾，失聰兩小時，差不多也就是這個強度了。
    當雙耳完全暴露在這樣支離破碎的歌聲中時，李文韜才算理解了許菲爾那番暗示的含義。
    而看著李文韜急忙捂住耳朵，一副「我是誰，我在哪」的懵逼模樣，惠陽才想通了為什麼許菲爾要問自己是不是和李文韜有過節。
    “嗯，陽陽今天有進步了，這段練聲曲聽著還可以，繼續加油吧。”一曲作罷，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輕柔的女聲，緊接著便是一陣悅耳的忙音。
    ……
    是夜，被許菲爾開車送回了家，枕著左手躺在床上的李文韜，挖著已恢複聽力的耳朵，將目光落到了牆上的一把舊吉他上。
    因為三年多沒有去碰過了，這把陳舊的吉他上已蓋滿了灰塵。
    縱使身心再怎麼蠢蠢欲動，李文韜還是沒有起身去碰它，而是轉手拿起了床頭櫃上那本厚重的《微觀經濟學》，走出房門，一路踱步了到底樓的客廳內。
    李文韜的父母正一如既往地並排坐在沙發上，隻是眼下他們並不是在觀看財經頻道，而是在聊天。
    故意調大了電視的音量，將微卷的黑發一絲不苟地盤進銀色的蝴蝶發飾內，李文韜的母親劉雅湊到身旁的男人耳旁，小聲地問道：“李老師，你有沒有覺得最近斌斌有點怪怪的？”
    “哪裏怪了？”短發被極有條理地梳向腦後，戴著一副製作精良的金邊眼鏡，李文韜的父親李成恩邊說邊摟上了劉雅的肩膀。
    “前幾天我給他送夜宵的時候，聽見他在房間裏自言自語，說什麼人會發光。昨天還問我，為什麼有的人單看眼睛就會覺得他特別迷人之類的。”正說著，劉雅忽然一臉擔憂地攥緊了李成恩的手，“你說他會不會是早戀了呀？”
    聽完劉雅的話，李成恩的神色倒是沒怎麼變，他勾起嘴角笑道：“青春期嘛很正常的，過陣子就好了，你不用太擔心。而且，如果對方真能入了斌斌的眼，肯定是位比他更優秀的女生，這項投資絕對穩賺不賠。”
    “也對，還是李老師想得深遠，有你做老公真好。”
    “雅雅才是，溫柔體貼又關心兒子，娶到你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
    眼看著兩位金融界的巨匠在沙發上你儂我儂，被秀一臉的李文韜沒好氣地清了清嗓子打斷他們道：“爸媽，我們的約法三章能改改嗎？”
    話音剛落，李成恩急忙扭頭，看著自家兒子那副盛氣淩人的模樣，推了推鼻梁上的金邊眼鏡道：“你想怎麼改？”
    “班級第一太過簡單，我打算把條件改為年級前三。”畢竟眼下的情況是考年級前三比考班級第一簡單，但李文韜的父母並不知情。
    “別給自己太多的壓力，班級第一足夠了。你有那個時間，不如多看看財經類的書吧。或者可以適當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李成恩轉回頭，本著關愛兒子的心，又多嘴了一句，“那把吉他你也很久沒彈了。”
    “嗯……我知道了。”壓製住心中翻湧起的激動，李文韜微笑著點點頭，然後迅速地回到了房間。
    “看來對方確實是位比斌斌更優秀的人呢，否則他也不會這麼幹勁十足的。”
    望著李文韜離開的背影，劉雅才算鬆了最後一口氣……
    第二天清晨，將微型相機、錄音筆、偽裝服飾、遮陽帽之類的東西丟到新聞社的活動室之後，李文韜便急匆匆地跑到校門口，等待著那個人的到來。
    “惠陽，要不，我來教你唱歌吧？”校門口，當著來來往往諸多學生的麵，李文韜一把攔下了正要繞過自己的惠陽，一臉自信地說：“考慮一下唄，我唱歌很好聽的。”
    這又是哪門子的搭訕騷套路啊？！
    由於李文韜的這一令人費解的舉動，校內原本僅針對惠陽一人的風向，萌生了些許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