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一章,姐夫江譽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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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一晃而過,還不及尋常修者閉關的時間。
    然而守孝期已滿,若不是還有這日升月落,他都不知道,不知不覺間師父已經離開三年了。他麵上一時有些迷惘,三年修煉上的空白讓他本來的修為更加凝實。往常師尊還總喝他坐不住,根基無法凝練,卻沒想到有一日他乖乖穩固修為,會在這樣的情況下,也實屬天意弄人。
    謝非離跪坐起身,一身孝衣還未換。他靜站了一會兒,想到不久前無意中看見師姐背著他對著師父遺物哭泣的模樣,到底不放心。他踏出門口,尋到師姐洞府,還未進去,聲音便先到:“師姐,你在麼?”
    洞府裏兩個相擁的人被一驚,分了開來。準確的說,是謝心蘭推開了男子。
    謝非離驚疑未定,他的眼神在自家師姐和這個一身紅袍的男子間來回,第一反應就是這不知哪來的家夥敢趁他不在欺負他師姐!一下子燒起騰騰怒火,言語中不由帶了些衝衝敵意:“師姐,他是誰?!”手中已現利劍,隻要師姐說一句不好,他立馬就把這家夥釘在三生門門口……那巨大的鼎爐上!
    謝心蘭向前一步,伸手正要拿下他手中武器:“阿離,他……”
    男子卻看著那利劍蹙眉,一把把謝心蘭拉住,把她藏在自己身後,他身高與謝非離相近,兩個男人近乎敵對地相對而站。謝非離在打量著這個人,男子也在上下打量著他,但目光比較克製,隻見他微微頷首,禮貌道,“江家江譽,百聞不如一見,今日才算見過三生門赫赫有名的天才了。”
    謝非離麵色一變,“你別給我說些有的沒的,孟浪之徒!離我師姐遠些!”他手中利劍劍光森冷,往前一刺,離江譽更近,近的已經令人有了威脅之感。
    “阿……”謝心蘭見他急匆匆的模樣,正要說話,卻被江譽抬手攔住。
    江譽道,“我是你師姐的未來道侶。”
    “一派胡言!”利劍往前一送,正要把這無恥之徒的嘴巴給戳個稀巴爛。
    “早先曾攜心蘭見過令師。”劍尖停在江譽麵前一根手指粗的地方。迎上謝非離疑惑的眼神,江譽不緊不慢,“那時你不在,薑真人說,等你回來,婚事再議。無奈事出突然,心蘭守孝三年。三年一見,是在下失儀了。”說完,他抬手一禮。
    謝非離半信半疑收回利劍。
    謝心蘭按住江譽的肩膀,抬著唇角,似乎想笑,又不大笑得出的模樣:“阿離,他是你姐夫。”
    姐夫姐夫!師父才走,師姐又要嫁人!這座山峰,是不是就注定隻剩他一人!他恨不得當場把江譽這個新鮮出爐的姐夫給戳死在這裏!碎屍萬段!然而看見師姐略顯為難的麵孔,卻又下不了手。謝非離把劍往地上一擲,劍尖插入地麵,劍身輕晃,他扭頭就走。
    謝心蘭低頭看著那輕晃的劍身,劍身上倒映出她一身孝服。
    江譽喚道,“心蘭?”
    謝心蘭抬頭,對著他擔憂的目光笑了下,“孝期剛滿,阿離也還小,我們的事,再議吧。”看著謝心蘭神思不屬的模樣,江譽動了動喉結,最終還是把溢到喉頭的話吞回去,抬手輕輕壓在她肩頭
    回到江家,江譽甫一進門,兩柄相交的紅纓槍落在他前方,守在兩邊的弟子目不斜視:“大師兄,家主讓您去一趟書房。”
    江譽想了想,“他可還有說別的?”
    弟子們:“沒有。”
    江譽擰著眉,暗想不會是縹緲仙宗已經來了回複?他趕去家主書房,守在門口的兩名弟子替他推開房門。內裏,江昆正在寫字。一張紙,一個字,鐵畫銀鉤,氣勢凜然。江譽垂眸看著那個江字,低低喚道,“父親。”
    江昆把筆一扔,從桌後繞出來,麵上喜怒不顯:“去哪了?”
    “去……三生門。”
    “嗬,去尋你那小情人?”
    這話未免對心蘭太過輕賤,江譽擰眉,“父親,她是我……”
    江昆打斷他的話,背手望向窗外,似是在感歎著,“都要成親的人了,什麼時候能成熟些?”
    “幾日前,我已派人前往縹緲仙宗商議退婚一事。”江譽徐徐坦白。在他眼裏,此事已定,不管父親如何責罰,他當一力承之。
    江昆不動如山。
    江譽不懂他意思,隻以為是父親對他自作主張發作前的沉默,若風雨欲來時。一時間略顯僵硬的站在那裏,像被故意冷落的孩童,恍然想起兒時被罰跪在書房的日子,轉眼孩童成人,不變的是對他說一不二的父親。窗外飛鳥掠過,黃昏的顏色潑進屋內,江昆麵朝著光,背影深不可測:“我是怎麼教導你的?”
    “我……”
    “哼!出息了,你真以為你的婚事是你一個人的事?”江昆轉過臉,麵目深沉,朝他步步走來,一步一個不可置疑:“你還未出生,這事就已經板上釘釘。要怪,便怪你不該生在江家。”
    江譽被他逼得往後退了幾步,“可我已經派人……”他的話,在父親森森的目光裏斷開,像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若是縹緲仙宗已經接到他的訊息,江昆哪還會這般和他閑話,早該拎著他往縹緲仙宗去了!江譽忍無可忍:“父親!心蘭到底哪裏不好?”
    “她有哪裏好?”江昆麵上顯出一抹譏誚,“父母不再,天賦不夠,唯一的師弟,也不過一個區區金丹。”
    “論修為,論地位,她哪裏比得上縹緲仙宗掌門親傳?就連那蠱惑你的長相,”江昆笑容輕蔑,“在我看來,還不如合歡宗的弟子。”
    書房內傳來噼裏啪啦東西倒地的聲音,像打起來了。門口守著的弟子悄悄斜著眼,十分默契地看了看對方,又轉回視線,隻覺得背地一身冷汗,不知大師兄又怎麼惹惱家主了,家主教導弟子的手段向來嚴厲,對著親兒子那更是……
    “來人!”
    這一聲喝的兩名弟子挺直背,眼觀鼻鼻觀心推門而進,刻著金紋的紅纓槍倒在門後地上。大師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背上幾道滲血的傷痕,倒像是被紅纓槍狠狠打過的,估計是暈過去了。兩名弟子心裏鬆了口氣,麵上隻做不見,垂首問家主有何吩咐。
    江昆指著江譽,“把他給我關回去,找兩個長老看著,不到大婚那日,不許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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