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傑有心去問問黃祥什麼打算，卻想起兩人那荒唐的一夜，皺著眉頭歎了口氣。搖搖頭放棄了。
    而在這緊要關頭，身為總經理的黃祥卻一連兩天沒有來上班。
    看著空蕩蕩的總裁辦公室，同事們都在猜測黃祥不會是直接跑了吧，可這在現在這個時代，弄這麼一出怕是前途盡毀。
    嚴傑心裏著急卻不能聯係黃祥，一顆心像放到了烤箱裏，火急火燎卻被封死在其中。
    他時不時的會看看公司門口，期望能夠看到黃祥推門而入的畫麵，翻翻手機公司內部群希望黃祥會在裏麵向之前一樣發幾條消息。
    可是黃祥像蒸發了一般，一點消息都沒有。
    就這樣煎熬的兩天過去了。
    人力將視頻會議早早的就打開了，公司的同事大多無心工作，大家都在等，黃祥今天會來公司嗎？
    黃祥今天會當場辭職還是？總部的懲罰是什麼？
    沒有人相信黃祥能夠解決這次事情，他應該是上天無門入地無洞，像個油鍋上的螞蟻慌慌張張。
    其一是現在形勢真的對黃祥來說及其不利，其二則是大部分人的心裏，愛看別人倒黴的。
    沒人看好黃祥，大家都認為今天這視頻會議就是走個流程罷了。
    總部發的消息是上午十點開會，秒針一針一針的跳著，就像兩堵相向的牆壁，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靠近，直到最後嚴絲合縫的緊貼在一起。
    將誤入其中的一切事物壓扁，時間很快就到了九點半。
    嚴傑坐不住了，拿出手機將爛熟於心的電話號碼輸了進去。
    號碼剛撥出去，還沒聽到嘟的聲音，就聽門口有人說道，“總經理好。”
    總經理？
    這一聲就像號角一樣，眾人紛紛抬頭看向門口。
    黃祥正衣著整齊的從門口進來，向那人點頭致意。
    他像一陣風，途徑道路上的人心都被這陣風吹的恍恍惚惚，而他自己目不斜視走到辦公室將人力和銷售總管叫了進去。
    那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辦公室裏發生的任何事情都能明明白白的告訴眾人。
    隻見黃祥從公文包中拿出一遝文件。
    銷售總管拿起剛翻了一頁，瞬間臉色大變，但當他看到下一頁很快就轉為異常高興的樣子，就像在演話劇甚至還控製不住拍了手。
    黃祥卻依舊沒有什麼表情，而是把另一份文件遞給人力。
    人力看到文件剛一開始同樣和總管一樣臉色瞬間就變的難看，但是卻沒有再下一瞬變成笑臉，而是一副神情凝重的樣子。
    她抬頭看了看黃祥，張口想說什麼但是卻在看到黃祥的目光是打了一個寒戰，把話咽了進去。
    看到兩人截然不同的反應，眾人都在心裏打著問號，所幸時間馬上就十點了，馬上就能看到最後的結果了。
    大家也不介意多等一會。
    十點整。
    會議室裏幾乎公司所有的人都到了，原本容納百八十號人都綽綽有餘的會議室，此刻卻人滿為患。
    座位隻在前排放了兩排，供主管他們坐，而更多的人擠著站在後麵，人雖多卻無比寂靜。
    人們連小聲交談都沒有，全部心神都放到了正在調試聲音的那塊不大的屏幕上。
    “各位，人都到到齊了吧，現在就開始會議吧。”
    “那先有請黃總做下彙報吧，項目現在是什麼情況？”
    黃祥拿過麥克，打開按鍵。
    “王總好，我是黃祥，這個項目一開始就是我們主導的，需求、方案都是幾經確認，而這邊甲方也屬意這家供應商。”
    “本來一點問題都沒有，等中標公告發了，我才知道居然是另一家中的標，而這家問我們要授權卻沒有人給，甚至這件事情我都不知道。”
    “我問了這家中標的供應商，他們問誰要的授權，而他們告訴我一個名字，那個人在前一段時間被我辭退了。但是當客戶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卻沒有說自己辭職的事情。”
    “同時，負責這家客戶的新銷售，在接手後，沒有第一時間拜訪也是這次事情發生的原因之一。”
    “我知道，這些在你給我的報告中已經寫過了，但是這樣的大項目，你怎能就安心交給手下的人？而自己什麼都不參與？”
    那人打斷了黃祥，步步緊逼。
    “這件事情之後，我們找到了一些能夠質疑的地方，已經將投訴書交給財政部了，相信過幾天這邊標就會重招了。”
    聽到這裏分公司已經有人在心裏舒了一口氣，畢竟這是還有的翻。
    “你怎麼能確定一定會廢標？”那人不是很相信黃祥的說法。
    “廢標公告過幾天就會發出來了。”
    “對了，王總，您可以看下您的電腦，我給您發了封郵件。”黃祥透過屏幕目光冰冷。
    視頻會議那頭，王總看到郵件內容的時候雙眼閃了下光。
    “你這個是真的嗎？”
    “怎麼敢拿這樣的事情開玩笑呢。”
    看著黃祥一副自信的樣子，王總咬了咬牙，露出一個笑容，說了句恭喜。
    看完這封郵件，王總也沒心情再開會了，匆匆說了句鼓勵的話就結束了這次會議。
    這次會議完全把情況完全的逆轉了過來，誰都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局。
    本來以為黃祥這次必死無疑，卻這樣平靜又順利的結束了。
    不管大家是怎麼想的，這次的危機總算是過去了。
    公司眾人議論紛紛，都在猜測是誰幫了黃祥，而嚴傑這個時候已經不在關注這件事了，既然危機已經解除，那就不用再做多餘的事情叫人誤會。
    而黃祥這邊趁著這次事件將搗亂的人全部都揪了出來。
    有了上一次離職那人的搗亂經曆，人力這次非常謹慎的把他們的離職公告在公司內部發了一遍，又通報了導致危機產生的人。
    但是黃祥這接連兩次的大規模開人，導致公司的員工數量一下減了一半。
    而缺了人，直接導致攤到每個人身上的工作量大幅提升。
    招新人畢竟是需要時間的，所以還留在公司的人，不得不每天加班熬夜工作。
    而身為總經理，按理說不用跑業績的黃祥也因為這樣的情況不得不每天出去跑業績。
    黃祥將人叫進辦公室。
    “嚴老師，現在公司業績不好，我這邊很多流程還不熟悉，人也認識不全。”雖然坐在總經理位置上，但黃祥這話無端端添了些委屈和茫然的感覺。
    嚴傑打心裏不想和黃祥有過多的接觸，沒等黃祥說出要求的話來，就說到。
    “我知道，楊名來公司4年了，他一直業績都不錯，懂得事情也多，你可以和他一起出去。”
    “可我不認識他，我又不能讓其他人覺得我什麼都不懂，身為總經理還得像員工學習。嚴老師你也知道他們本來就布服我，要是知道我不熟悉公司流程業務，不是……”
    黃祥沒有說下去，但是他的意思嚴傑明白。
    “那，小麗吧，小麗來了許多年了，許多業務她也熟悉。”
    黃祥直勾勾的眼神一直觀察著嚴傑的神情，不放過一絲絲浮動。
    嚴傑說完這話，微微低下頭，不叫黃祥看見他的神情。
    那低著腦袋，眼簾顫動，那眼神飄忽不定。
    “嚴老師，王語嫣不喜歡我身邊有女生。”
    黃祥這脫口而出的話叫嚴傑一怔，對啊，黃祥是有女朋友的，黃祥怎麼會喜歡他，嚴傑臉有些發白。
    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以為黃祥是在製造機會再次接近自己。
    要是不帶私心想，黃祥和自己出去跑客戶是再正常不過了，一來自己不會將黃祥的缺點說出去，反而自己定會傾囊相教。
    嚴傑抬起頭，從喉嚨裏擠出四個字“那就我吧”。
    “謝謝，嚴老師。”黃祥看在嚴傑平靜的表情下極力掩飾的失落神情，心中微疼。
    但隻有這樣才能打消嚴傑的顧慮，以他的性格定是不願再與自己產生糾纏。
    就這樣兩人隔天第一次出去跑客戶。
    嚴傑工作已經是第九個年頭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在出門之前突如其來的緊張感淡淡的籠罩在嚴傑心頭。
    照著鏡子，筆挺的西裝穿在身上看起來精神煥發，雖然自己已經三十多了，但是那身材卻足夠讓小年輕羨慕。
    看著裏麵自己眼角淡淡的皺紋，他強行舒展了眉頭。但畢竟不是二十多歲的人，歲月的痕跡還是在他身上留下了證據。
    歎了口氣，拿了包出門去了。
    早上因為緊張，他都忘了買早點。
    坐在自己位置上，一邊忙著手裏的活，一邊想著黃祥什麼以後叫他走。
    沒過幾分鍾他就要想一次，撿些簡單的事情不費神的先做著，以便黃祥叫他隨時能走。
    時間就這樣在嚴傑的等待中到了十點。
    他正下著一個檢測報告，左肩被人拍了一下。他還沒回頭，耳邊就傳來，黃祥特有的聲音。
    “嚴老師，你手頭事情還多嗎，我們準備走吧。”
    “嗯”
    強忍著那從左肩傳來的酥麻之感，收拾好背包。
    跟在黃祥身後進了電梯，狹小的空間，安靜的隻剩兩人的呼吸聲。
    黃祥正嗅著嚴傑身上的清香，沉醉在其中，而嚴傑看著又電梯門映出的黃祥模糊的圖像胡思亂想。
    電梯“叮~”的一聲，驚醒了兩個同樣不在狀態的人。
    “開我的吧”。
    坐在黃祥副駕駛，座椅的位置剛剛好，連椅背的角度都是絕佳。
    不像是經常坐著女生的座位，嚴傑一瞬間的疑惑，但他馬上就止住了繼續下去的衝動。
    “先去孟總哪裏？”他們是工作關係，嚴傑再一次在心裏警告自己。

    作者閑話：

    以前中午寫點，現在中午時間都挪給工作了，直接導致時間越發緊張。這工作做的我真是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