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氣氛很是詭異。
    在最初的驚慌失措之後，寧雪微已經冷靜了下來，她縮在孫文成的懷裏瑟瑟發抖，巴掌大的小臉慘白一片，看上去柔弱而可憐。
    但是沒人去可憐她。
    因為寧煥紅著眼強忍淚水不落下去的清秀模樣，搖搖欲墜的單薄身軀，看得在場的每個人都於心不忍，對背叛他的人心生憤怒。
    祁默收回了拳頭，一雙眼黑沉沉的，低沉的聲音響在寧煥的耳際，無端的讓人覺得十分可靠。
    “這樣的人渣，不要也罷。”
    寧煥的心裏有一絲的顫動，他朝祁默笑了笑，像是清晨的露珠一樣幹淨純潔，“謝謝。”
    祁默看著他發白顫抖的嘴唇，伸手握住了寧煥的手，將他緊握的拳頭展開，有血珠從手心裏冒出來。
    寧煥沉默而被動的被祁默拉了出來，其餘人也都默默的看著這一切。
    無論如何，在這一天，寧雪微和孫文成在圈子裏的名聲，算是臭了。
    寧煥被祁默領著坐在了他的房間裏，垂著眼不發一言。
    “喝咖啡嗎？還是紅酒？”
    “不用了，謝謝。”
    看他雙眼茫然的樣子，祁默忍不住勸道，“人生中誰沒遇上個渣，你就不要多想了。”
    寧煥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艱澀的開口，“我知道的。”
    雖然今天在孫文成房間的一番姿態，做戲的成分占了很大一部分。
    在確定孫文成出軌的時候，他就已經將今天的每一幕規劃好了，包括寧雪微固執霸道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讓孫文成接他的電話的。
    還有酒店房間的電話，是他收買了打掃衛生的阿姨將電話聽筒拿開，這樣無論如何前台都打不通電話。
    所有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傷害他的人他都報複回去了，可是看著孫文成仇恨的眼神，他還是不可抑製的感覺到了心痛。
    人心，果然是最難測的。
    玻璃杯輕輕與桌麵碰撞的聲音清脆，將寧煥從茫然中驚醒。
    “我不高興的時候，就喜歡喝酒，酒精是最好的解毒良藥。”祁默坐到了寧煥的對麵，他的手中捧著一杯與桌上別無二致的液體，淺啜了一口。
    寧煥看了看對麵的祁默，又看了看小幾上的酒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滑向胃裏，強烈的刺激攫奪了寧煥全部的感官。
    在這一刻，他想不起什麼孫文成，想不起什麼寧雪微，隻有喉中的刺激感那樣清晰。
    “再來！”不用祁默動作，寧煥就主動接過了祁默手裏的酒瓶，滿上，“幹杯！”
    他豪爽的喝酒方式幹脆而利落，看得祁默眉心一跳就想要去阻止。
    這麼喝下去，怕是得進醫院了。
    但是在他製止之語將要說出口的那一瞬間，祁默突然想起麵前這個人是失戀了，借酒澆愁正好。
    算了，他看著點就是了。
    於是他拍拍寧煥的肩膀，沉痛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哥敬你一杯！”
    寧煥懵懂的看向祁默，祁默的五官哪哪兒都精致無比，在酒精的作用下，寧煥的眼前霧蒙蒙的，祁默在他的眼裏更是增加了一分美妝濾鏡，他看著看著，忽然覺得眼前的人沒那麼討厭了。
    飛機上的那一巴掌本來就是誤會而已。
    而且這人還算得上是個好人，還陪他喝酒安慰他。
    祁默陪著喝了一杯又一杯，到最後他自己腦子都不清醒了，看著寧煥目露悲傷。
    寧煥一臉懵逼，心想我失戀怎麼感覺你比我還難過的樣子，就聽到祁默的歎息聲，“兄弟，這次隻能說你自己眼瞎了，那姓孫的醜的回爐重造都沒救了，吃一塹長一智啊！”
    “……”
    寧煥麵無表情，心想這人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