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到教室的時候，早自習都已經下了。不過還好，英語老師一般不怎麼管事，班主任也沒來找麻煩。
    林霄轉過頭看著出去那麼久，被晨風吹得散發出冷氣的兩個人，季思的麵上倒是看不出些什麼，倒是田甜的眼圈有些微紅，便有些揶揄地看著田甜：“田女士，怎麼啦？告白被拒啦？”
    田甜若無其事地噗呲一聲笑：“林先生，你怕是不要想得太多。我隻是去和季思告別而已。”
    被告別本人和林霄都一臉懵地看向她：“告別？去哪？”
    “轉學呀。我要去偉大的首都了，你們在這旮旯之地就羨慕著吧。”
    W市也算是國家的經濟發達之地了，哪裏算什麼旮旯之地。林霄也不去理會這姑娘明顯的口不對心，反而繼續問道：“怎麼突然的要轉學。”
    田甜笑笑：“去北京讀書，以後高考收分更低一些。”
    “那也不用現在就轉去啊，高三再轉也完全來得及。”
    田甜瞪他一眼：“我不來煩你，你還不好了嗎？”
    “不好。”林霄回瞪回去。
    看他們倆緊緊盯著自己，田甜垂了眸還是解釋到：“清明節，去祭祖的時候，爺爺又摔了一跤，現在還在醫院呢。他年紀大了，我爸媽在北京也穩固了下來，就不放心，這次是必須要過去了。他一個人過去，沒人照顧他，保姆我也不放心，我跟他一起過去……”
    季思聽到這有些擔憂的問道：“田爺爺怎麼樣了？”
    “沒什麼事了。”田甜把臉擱在右手上，偏著身子看向季思：“季思，到時候來送送我們吧。”
    感受到肩上被擁抱後到現在都是有濡濕的感覺，季思沉默地點點頭。
    田甜又轉向了林霄：“林先生，我走了，你記得對季思好點。”
    林霄煩躁的轉過身去：“你當是臨終告別呢。你是去北京，又不是去天堂，以後總能見麵的，把氣氛弄得這麼悲壯幹嘛。”
    隻是他們都知道，見麵的機會到底是不多了。
    一天的時間悄然而過，下課鈴聲響，季思叫住了田甜：“我去看看田爺爺。”
    田甜點點頭，他們一前一後的朝著城西走去。
    看到一個水果店，季思進去買了好些水果才又接著繼續向前走。
    田甜就在一邊看著，也沒說些什麼。
    這麼多水果，哪裏來得及吃完。
    到田家老宅的時候，老爺子正怔怔看著屋裏自己的那些雕刻出神。
    腳步聲打亂了他的思緒，他轉過身背對著門口不經意間擦擦眼睛才有轉回頭呢。
    田甜如他所想的踏進了門口，身後還跟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季思。
    “田爺爺。”季思裝作沒有看到田老爺子剛剛抹眼淚的動作，一如既往地對著他打招呼。
    老爺子端著臉看他：“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季思朝他笑。
    “老爺子可好著呢，有啥好看的。”田爺爺強著嘴，然後裝作不在意地對著季思道：“我們要離開這裏，田甜都跟你說了吧？”
    季思點點頭。
    老爺子頓了頓，放下還沒端著多久的臉，歎了口氣，有些愧疚：“本來還想收你當徒弟，好好教教你……可是現在……”
    季思笑著上前去扶住他的手：“其實我就是喜歡刻著完，要是您認真教我，我可就煩了……”
    老爺子兩根手指敲上他的頭，“咯嘣”一聲響，如願聽到季思的慘叫聲後才隱下了眼底的微紅：“你這小子！”
    季思把田老爺子扶到椅子上坐著說了好些會話後道了別，自己一個人默默地在門口站了好久才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