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上課的時候，季思驚覺自己座位前麵換了人。
    這也不是他自己想發現的，而是……前麵那個人以強烈的存在感讓他不得不發現的。
    到學校，他才放下書包，椅子都沒有坐穩，前麵的人就轉過頭一臉鄭重的看著他。
    季思被他專注的目光逼迫得連假裝無視都做不到，就不自覺的開始起雞皮疙瘩。
    前麵的人看到他不自在的樣子，喊他：“季思。”
    “怎……怎麼了？”
    “沒事。”
    然後前麵的人收回自己的視線後又把頭轉了回去。
    季思坐在座位上，心裏默默的抖了抖。
    這人……腦子真的沒問題嗎……
    被他這麼一攪合，季思也忘記自己該做的事了。
    然後，早自習過去一半的時間後，李鬆站到了季思的身後。
    被田甜用手肘暗示了幾下，季思才後知後覺的轉過頭。
    “跟我出來。”
    季思起身跟在李鬆身後從教室後門走了出去。
    待季思走到自己身邊站著，李鬆也沒轉過頭看他，反而是靠在走廊的欄杆上看著外麵的景色，不知在想些什麼。
    好一會，他才開口叫道：“季思。”
    “嗯。”
    “今天星期三。”
    “對不起，我忘記了。”季思憶起早自習該做的事後有些訕訕的開口。
    李鬆卻是沒有理會季思這識趣的道歉，反而是問出了一個問題：“你是不是不喜歡站在別人的目光裏？”
    季思有些驚愕於他說的不是“講台”，而是“別人的目光”……
    沉默半響，他點了點頭。
    不過李鬆也沒注意他的答案，繼續說道：“從一開始，我就注意到你了。那天，我讓班裏的男生去搬書，你就自己定定地坐在位置上，仿佛事不關己一樣。”
    季思聽到他這麼說，有些臉紅，不過也沒有說什麼話出來反駁他。
    因為，他說得都對不是嗎？
    “我這麼說並不是在譴責你，也不是說你做得不對。我這麼說，是想說……你很不合群，而且不合群得有些過分了。你仿佛是一個淡灰色的影子，總想著把自己縮進角落裏，誰也看不見就最好了。所以，讓你當語文課代表，我是故意的。”
    季思微微抬眼看著李鬆，李鬆轉過了頭和季思對視著。
    “我希望你可以從那團影子裏脫離出來。所以，我想讓你站在更多人的目光裏，讓你慢慢的改變自己，一步一步前進。可是，不得不說，我不知道我這個決定正不正確。”
    “每個人都可以選擇不同的生活方式，你也是。你上次站在講台上一臉折磨，我都看在眼裏。現在，我在質疑我自己的決定，也給你一個選擇的權利。”
    “是順著老師遞給你的這個階梯一步一步改變，還是就舒適的待在你的那團灰色安全區域裏……你好好想想吧……”
    李鬆說完後，長長的歎了口氣，也不待季思回答，就自顧自的轉身回了辦公室。
    季思咬咬唇，壓下眼眶裏有些突然的濕潤。
    鬆哥……
    這是一個看穿他的怯懦，想要改變他，讓他變得更勇敢一點的人。